六位城主不知所措的看着天空的异象。他们当然知道这电闪雷鸣和黑老大脱不开干系。但他们不知道是该防御还是该进攻。他们不知道天上的云图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他们只有等,等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从而也证明了一句古老的长胡子的的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下一刻漩涡的中心推出来一个金光闪闪的太极。神奇的图案排开四周的云雾,朝天荡山缓缓压下。强烈的光线使人们感觉到天上仿佛又多了一个太阳,晃得众人眼睛针扎似的疼。恐怖的威力把天荡山的烟尘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六位城主方知事情不妙,但身体似乎已经属于别人一动不动好像陷入泥潭一样。城主们头上冒出了紧张的汗珠。我仿佛看到了汗珠张开嘴巴诉说宿主的胆怯与慌张。一道金芒刺穿了他们的天灵盖灵魂被一丝一丝抽离,像袅袅炊烟溶解于无边无际的天空。
我说:“他们会变成僵尸吗?”
无名说:“不会,太极威力虽大但缺少一样东西。”
我说:“什么东西。”
无名说:“杀气,确切的说是杀意。”
我说:“你的意思是黑老大不想杀他们?”
无名说:“你不懂,生活有层次和境界,我们凭自己的领悟来理解这个世界,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我说:“我是不懂,但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懂。”我的意思就是我不相信黑老大会放过他们。
就在所有的城主都绝望的时候,太极突然停止了下坠的趋势,在空中静止了一秒。“轰”天空下起了漫天的光雨,太极自爆成金光万点,摇曳着亮丽的尾巴洒满天荡山。整个天荡山被千丝万缕的荧光包裹。金光落地似乎发出叮铃的声音,宛若街角的风铃在随风吟唱。
“老大。”白老二一声狂叫,凄惨异常。石头的心肠似乎都被感化,风声过后整个天荡山似乎都在呜呜哭泣。
黑老大没有遗言,就这样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我说:“我很悲伤。”
无名说:“我知道,因为你哭了。”
我用手拂面,泪光点点。
无名说:“你为什么哭?”
我说:“因为我长大了。”
我看着伤心欲绝的白老二双目变成赤色,疯狂在他的体内翻滚。他的头发燃烧起了火焰,衣衫尽毁,全身通红。
我说:“他这是在自杀。”
无名说:“他这是在造墓。”
白老二举起右拳,一声龙吟,一条金龙从他的口中飞出。金龙绕山旋转不断吸收天荡山的灵气。随后金龙化成赤红的灵气不断向白老二右臂灌输,六位城主想进攻却被高温炙烤的浑身像要融化一般。远距离的进攻却被白老二冒出的火焰炼化成一阵白气。
罪恶说:“奶奶的,走吧!”
上帝说:“强弩之末。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
罪恶说:“好吧,那就陪他耍耍。”
灵气灌输完毕,白老二的右拳化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龙头。龙头金光闪闪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和所向披靡的气势迅速无比的向脚下的山顶击去。强劲的气浪以山顶为中心暴射而出,众人纷纷躲闪。白老二半跪地上须发皆张。
我知道他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
无名说:“这是何苦。”
我说:“为了尊严。”
无名说:“人死了尊严还是尊严?”
我说:“是。”
无名说:“你肯定?”
我说:“肯定。”
脚下的震动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一条条裂缝肆无忌惮的蔓延,轰轰隆隆的碎裂声从山顶传到半空滚来滚去,宛若翻滚不止的浪潮。巨大的石块像决堤的洪水,从山顶直滚而下。我手忙脚乱的躲闪着脚下的裂缝和领空而下的乱石。心中郁闷不堪,嘴中咒骂着白老二:“他这是何苦?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吗?”
无名说:“为了尊严。”
我哑口无言。
无名无所谓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劈开一块朝他头顶落下的巨石说:“你就不怕死?”
无名说:“随缘而去乘风而来才是我胸怀。”
我说:“你学的到快。”
无名说:“不是学得快,而是我早就学会了随遇而安。”
我说:“别忘了你才五岁。”
无名说:“你也是。”
我说:“我没你那么神秘莫测。”
无名说:“我也没你那么身坚如铁。”
声音逐渐弱下去,石块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暴雨转成了小雨。六位城主互相使了一个眼神逐渐向白老二靠近。
天荡山深不见底的裂纹好像一张巨大的蛛网深深地嵌进了山体。血笛的光芒随着裂缝袅袅而出,一时间红光弥漫。我感到山体的温度在急遽升高,大团大团的雾气融合着红光沿着裂缝的边缘飘散开来。蓬勃的红雾飘飘绕绕或浓或淡像一张巨口不断吞吐。温度还在升高,隔着护罩我都能感到浑身发烫。
无名再无先前的淡然,左右倒换着双脚站立。我望着像小丑一样蹦蹦跳跳的无名心中一阵开怀。
我说:“你也有不淡然的时候。”
无名跳着舞说:“我的淡然是我对人生的态度,而不是我对疼痛的感觉。”
我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无名对我眨眨眼然后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背上。
六位城主又飞到半空,凝神观望谁也不肯离去。
山体内的岩石开始融化。岩浆填满了山表的沟壑。仿佛山体上盘旋着一条条火龙。天荡山好像煮沸的湖水。热气腾腾好像云雾缭绕。演讲泛滥似烈火燎原。我感到脚下的岩石如冰块般在慢慢融化,越来越软。
忽然天荡山高高的鼓起又缓缓的落下,好像人们困极时的鼾声爬过一个高峰又缓缓的落下,我好像站在一个人的肚皮上,随着呼吸起起落落。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无名安然的趴在我的背上说:“会炸的。蓬!”
与此同时天荡山终于不堪重负轰隆一声无数的石块包裹着极热的岩浆划过天空。整个天荡山分崩离析,或大或小的石块像一个个闪闪发光的彗星,拖着一条亮亮的尾巴在天空组成一张纵横交错的光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