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霜嗫喏了一下,最后眼中闪过狠戾,既然都已经被众人知道了,那为何不鱼死网破?
“是,没错,我是西品国的人。慕容南害了我那么多,我为何还要守着这个虚无的太后之位?景儿,你若是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若是跟这些人一样,只想着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我不介意,送你们都下地狱。”
“大言不惭!”南宫欧的眼中一向是容不得沙子的,更何况现在南宫沐和南宫湘都在西域,哪怕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怒了李菀霜,他也完全的不在意:“凭你一介女子,也想站在那个位子,当真是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李菀霜冷笑:“我有什么错?谁规定这天下的皇位只有你们男人来坐?谁规定的女人就活该被男人欺负?慕容南当日不顾我的意愿,强抢我入宫,哪怕是他给我再多的荣宠,我的心从来都没有热过。”
成功的看到众人脸色的突变,李菀霜心中升起一股近乎于变、态的快感:“我就是要活着,抢了慕容南所在乎的所有的东西。现在,我就只差一步了,这所谓的太后之位,至始至终都不是我想要的。景儿,母后再问你一次,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他们这些迂腐的男人那边?”
慕容景头疼的看着李菀霜冥顽不化的样子,不管如何,这个东陵此时是他的,“朕从来都不会去看轻女人。你若是说着天下女人也可以成为皇帝,朕,从来不觉得有错。”
李菀霜脸上一喜,果然,这是她养出来的好儿子,现在还是站在她的身边的。
身后的众臣脸色倒是都变了,不过还没有说什么,便听到慕容景的声音再次慢慢的传来:“云氏艺璇,苏璃,南宫湘……这些,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女人,只是母后,你终归是欠缺了。你若是当真能够坐上这个位子,今天也不会被宸世子妃随便的刺激了几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慕容景的眼神淡淡的略过凤瑾宸身侧安然的站着的女子,这样子清丽卓绝,又对任何事情都淡然处之的女子,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凤瑾宸不悦的动了动身子,挡住了慕容景的眼神。慕容景莞尔,收回视线:“朕的确是没有想到云氏艺璇的死是你一手促成的,也完全的没有想到在后宫也会有西品国的人。但是,母后,今日你当着众臣的面说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朕该如何去放过你?”
李菀霜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听完慕容景的话,冷哼:“所以,你是弃我这个生你养你的母后不管,从而去管这些个根本心都不在你这个皇上身上的迂腐的大臣?慕容景,我若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便能保你一世无忧,但是若是你杀了我,这皇位,你也坐不稳了。”
严玉钗冷笑,眼中是满满的得意。她正愁除不掉李菀霜,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李太后,你可别忘了,你从入宫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东陵的人。不管你先前的身份是什么,你若是当真执迷不悟,便是造反篡位了。”
李菀霜讥讽的看了严玉钗:“严玉钗,你又好到哪里去了?这些年,你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害了多少反而妃嫔,害了多少未出生的皇子皇孙?”
“你胡说什么?!”严玉钗脸色一变,刚才的得意还没维持多久,就被李菀霜给打破,脸色愈发的阴沉。
李菀霜轻笑,因为严玉钗这一打乱,倒是让她觉得无比的放松了:“难道不是吗?我为何会在生景儿的时候大出血?我为何会在生下景儿之后再不能怀孕?还有当年轰动整个皇都的事情。”
严玉钗心中一寒,直觉告诉她要阻止李菀霜再说下去。
但是,李菀霜很显然已经看清楚了严玉钗的意图,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当年云郡王和云艺璇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出的主意?严玉钗,你可以心狠到利用你自己的亲生妹妹严玉凤的死来陷害云郡王,从而才给了慕容南逼迫云艺璇离开云郡王的机会。”
“你胡说,李菀霜,你胡说!”严玉钗像个疯婆子,她只知道这些事情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她的太后之位,怎么会坐的安稳。
不过,;李菀霜的话一出,众人看着严玉钗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稍稍才赶到的凤王府和云府众人。
虽说曾经有过怀疑,虽说事实都差不多知晓了,但是听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心中自然是有恨的。
若不是当年的事情,也不至于云艺璇红颜早逝,凤云烨至今未娶。
苏璃垂着眉眼,有件事情,看来是要跟王叔聊一聊了。
凤瑾宸看出她的意思,伸出手抚了抚她因为怀孕而更加白皙的脸颊:“等这件事情一了,我们便跟王叔说那件事情。”
苏璃笑着点头。王叔跟母亲之间的事情,总归是他一生的遗憾。但是若是知道母亲留了一个孩子给他,他这后半生也会过的好一点。
凤云景面色微沉,走到众臣前面,和南宫欧并肩而立:“请皇上无比秉公决断,无比要处理好两位太后的事情。”
李菀霜好笑的看着凤云景:“看起来,凤王爷是这些年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所以才到如今都觉得我这么多年,在宫中其实是一点的势力都没有?”
说着,李菀霜的脸色渐渐的疯狂,眼神阴冷的看向苏璃:“苏璃,你既然敢一个人进宫来见我,我自然不会再轻而易举的跟你见面。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准备了很多的东西。没想到今天我这宛云殿会那么的热闹,一向不能进入后宫嫔妃之地的众位大臣也来这里游玩了一番。不过,怕是要大家留下命在这里了。”
云逸然轻笑,丝毫没有变了脸色:“我倒是觉得是李太后在后宫过得太安逸了,这份心境终究是没办法跟能够决策于朝堂之上的男人所比的。”
“什么意思?”李菀霜面色一变,瞬间察觉到大家都太过于镇定了:“慕容景,你似乎忘了,是哀家生你养你,也是因为你,哀家才会再不能生孩子。现在,你伙同外人来对哀家赶尽杀绝?”
以前的温婉,让李菀霜不会常常用自己身份的代称,现在这般说出来,定然是已经暴怒到了极点的。
慕容景深深的看了李菀霜一眼,眼中还是有着沉痛的。这么多年,李菀霜对他如何,他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哪怕她之前所做的都是在演戏,都是为了骗过其他人,他还是觉得,对于他这个儿子,李菀霜是有过真心相待的时候的。
所以,若是让他真的毫无顾忌的就下令杀了她,他,心有不忍。
只是,李菀霜犯的罪,又怎会是能够因为她的身份,或者是因为他而消除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菀霜今日其实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只是,他还是有着私心的。
父皇曾经说过她的性格太过善良,所以,他要好好的栽培他,也要锻炼他,至少,这性格不能再过于善良。
帝王之才,必须要有做事该有的狠绝。只是现在,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那一份狠戾,他还是没有学会。
云逸然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性格使然,也因为他的家教,他不会过分的激动,遇到事情,不管大小,他都选择了以淡然处之。只是现在,慕容景的迟疑,让他有点感慨,却也失望。
安之铭叹了口气:“皇上,臣等都明白您也是为人子,所以有些事情的确是很难做出决定。但是,若是今日不讲事情说清楚,对大家都没有一个很好的交代。”
慕容景皱眉,不欲多说,似乎正在沉思。
李菀霜冷笑:“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来人,将这些人都……”
双眼比一抹突如其来的光亮闪的闭了闭,再睁开眼,李菀霜随意的一瞥,却不再敢多说什么了。
她看着凤瑾宸,不,确切的说是在看着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块玉佩,她在跟她合作的暗阁阁主身上看到过,一模一样!
李菀霜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她还让暗阁阁主帮她杀了苏璃。但是此刻,知道暗阁阁主就是凤瑾宸,凤瑾宸是出了名的疼爱苏璃,又怎么会杀了苏璃?
她的确是很像将凤瑾宸的身份说出来,但是她也记得自己有很多的把柄在他们暗阁的手上。若说是现在,她还是没有实质性的造反举动,慕容景念在她是他生身母亲的份上,还可以饶她一命。
但是,若是慕容南的死因被人知道,她却再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慕容景不愿意再去追究李菀霜为何不再说下去,而哪怕是她真的想叫人,也再也交不出人来了。她的人,早就被凤瑾宸和安意泽暗地里解决了。
“圣母皇太后德行有亏,害死云氏艺璇,从今日起,便禁足宛云殿。若是踏出一步,休怪朕不顾年母子之情,格杀勿论!”
严玉钗冷笑,那股子得意劲又上来了。但是还没说什么,便看到慕容景一个冷光射过来:“母后皇太后亦是一样,禁足凤元宫,此生不得踏出一步。”
“你凭什么?!慕容景,身为皇上,要懂得公平!李菀霜害死了云艺璇,都只需要禁足,哀家为何也要禁足?”
“若说害死的人命,想必你比她更多。”
“皇上!”凤瑾宸收回腰间的玉佩,轻轻的瞥过李菀霜,登时李菀霜脸色煞白:“我手中倒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不过是偶尔得知,想必皇上对先皇的死,觉得有蹊跷。”
李菀霜脸色惨白的望着凤瑾宸,眼睁睁的看着凤瑾宸将一张张的白色纸张递给了慕容景,而后,凉飕飕的给了她一眼。
似乎在说:杀了云艺璇,让苏璃这般痛苦的过了三年,她李菀霜必死无疑。
凤瑾宸,既然你无义,就休怪我无情:“景儿,你一直在查暗阁阁主的身份,我告诉你。凤王府世子凤瑾宸便是暗阁阁主!而现在你手上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也认同的罢了。暗阁的势力有多大,你该比我更清楚。凤瑾宸若是暗阁阁主,难不成他守着那么大的势力就是为了让这股势力到最后销声匿迹吗?慕容景,其实,最大的狼就是凤瑾宸,也亏你还敢将他养在身边那么久。凤王府,早就该满门抄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