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十分明媚,肖娜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摇摇晃晃地离去的诺克萨斯商船,等到商船消失在视野中才低下头去认真的看着水面上不断漂浮着的木板,女孩的眉头蹙着,睫毛不断扑闪,似乎想要从海中找到些什么。
到底是谁呢?肖娜心想。
啪嗒…脚步声轻微响起,一只大手落在肖娜的头发上,狠狠地打断了肖娜的沉思。菲兹从肖娜怀里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看着那只大手,然后张开嘴巴慢慢往那只手咬去。
“杜门,今晚喝酒庆祝!”
这是庆功宴!
从头到尾杜门便一直站在肖娜身边,此刻听到这番话杜门才转过身,看着普朗克说道,“我去准备。”说完杜门轻轻后退,往厨房方向走去,脸上不悲不喜。
肖娜微微低头往边上挪动一步,避开了普朗克的大手,于是菲兹伸向大手的嘴一下子咬空,啪的从肖娜肩上掉到甲板上,他晃着头假装生气的低声咆哮起来,结果却发现没有人理他,一气之下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落在了一条龙鲨的背上。
“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老子一上船,那些孙子话都不敢说直接跪地上了,你说老子他娘的有那么可怕么?”太阳已经挂在高空,普朗克盯着太阳问道。
肖娜伸出双手扶着护栏,昂头看着普朗克认真地说道,“你不怕诺克萨斯报复你吗?”
强大的诺克萨斯并不是一个主张和平的国度,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货船被海盗抢夺而无动于衷,这一点让肖娜怎么也想不明白。
普朗克哼了一声,然后略显尴尬地说道,“老子当然不怕,诺克萨斯这些年四处征战,树敌无数,不过他再强也不可能会愚蠢到来招惹比尔吉沃特,所以老子会怕他?!”
比尔吉沃特位于瓦罗兰大陆的东南方,确切的说是位于守卫者之海的东南方,是处于未知大陆边缘的一个自由地域。正是因为这样,比尔吉沃特聚集了许多强大又热爱自由的人们,也就是他们组成了武风彪悍的比尔吉沃特,而海洋之灾普朗克和厄运女枪莎拉小姐更是其中的最强者之一。结合多点,比尔吉沃特的实力就算是诺克萨斯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这样想起来,好像普朗克大叔说得也并没有错。
“哦,原来你怕,只不过你有比尔吉沃特撑腰而已。”肖娜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采,于是故作鄙夷的说道。
这一下直接戳中了大叔的要害!
普朗克大急,瞪大眼睛粗声道,“放屁,老子大名鼎鼎的海洋之灾普朗克怕过谁?当…当然,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一个国家不是?而且我也是比尔吉沃特的人,你…你懂什么?”
“哦…我不懂我不懂~~”肖娜甜甜的笑着,眯着眼睛转身,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普朗克一边往船舱走去,心想,哼哼,我让你偷偷拐我上船!!
微弱的海风轻抚着女孩的发丝,原来肖娜还记着普朗克拐她上船那件事。
“他娘…我他娘的这小娘们竟然敢看不起我!我……”普朗克气得目瞪口呆,指着肖娜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可是,诺克萨斯的货船真的有那么好抢吗?这艘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在普朗克的身边?
天色暗了下来,于是整个守卫者之海也暗了下来,人们开始了等待。但依稀有几盏灯火在波浪间摇曳,其中有一盏十分明亮,那是普朗克的船,是一艘归家的船。
船只破浪前行的海浪声非常悦耳,肖娜就站在船头看着远方,享受着安静的乐章,想着某些快乐且悲伤的故事。
有酒,就会有故事。
突然喧闹声慢慢变大,渐渐的盖过了海浪的声音,于是肖娜停下想念,将眼中的晶莹收敛起来,转身看着热闹着的甲板。甲板中间拼起来了一条长长的桌子,旁边全是人,上面全是美酒和菜肴,一碗一碗的酒和大口大口的肉,普朗克大叔站在桌子中央,一只脚踏在桌子上使劲吹嘘着今天的辉煌战绩,就连平时低调的杜门也在摇头晃脑的踏着小碎步踱来踱去。
那些酒和肉是诺克萨斯的,这些激昂的心是比尔吉沃特的。
船只已经进入了比尔吉沃特的势力范围,所以普朗克今晚没有留人守夜,船上的所有人都参与到这疯狂的庆功宴中。
“海盗还真是无忧无虑阿。”肖娜感慨着说,她突然开始羡慕他们,她的眉似乎飞舞起来,脚上的云藕靴一步一步的朝着甲板中央走去。那只鱼人菲兹早就在了桌子上滚来滚去很多个来回了。
“哈哈,痛快,来!干掉!!”普朗克大声喊道,引起其他人更加大声的回应,整艘船都似乎快要兴奋起来。
肖娜笑着,她的小弓弩背在身后,她轻轻的拿起一瓶朗姆酒和一碟牛肉看着普朗克想了一会儿,然后还是盘膝坐在船边慢慢吃着,那瓶朗姆酒是属于这艘船的。肖娜很想融入到他们之中,可是她真的做不到,这种生活离她越来越远。
普朗克喝着酒,眼角瞥了一眼独自坐着的肖娜,无声息的叹了口气,于是更加大碗大碗的喝起酒来——对于肖娜,他也无能为力。
夜慢慢变深,喧闹声也慢慢变小,等到肖娜将那瓶朗姆酒喝完的时候甲板上已经少了很多很多人了,就连普朗克也醉得不省人事被杜门抬到房间里睡去了。还有三五个水手则是直接躺在甲板上睡了,剩下一桌子的残骸留在那里。
肖娜抬头,习惯性的朝着桅杆上望去,果然发现了菲兹正躺在上面,他的肚皮微微的浮动,看来已经熟睡很久,那面属于普朗克的旗帜剧烈的飘扬着,没人记得将旗帜收回来。
风有些寒,那几个水手躺在那里,肖娜起身,想要拿一些被褥给他们铺上,可是她抬出的步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风真的寒冷起来,肖娜发现他们似乎并不只是睡着了那么简单,木头甲板上还有一点微弱的火光,照在木板上依稀可见。她停下脚步,因为有一丝红色蔓延到了肖娜的脚边。
在肖娜的对面,船的另一边,有一件蓝色的披风迎着海风簌簌作响却巍然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