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飞过这片天空,长鸣之声划过天际,是不平?是愤怒?还是哀伤?
顾忆推开门,看到何以云正靠着窗户,痴痴地发着呆,她的脸上是久病初愈的苍白,带着疲倦,微微出神。顾忆走了过去,何以云始终不曾转过脸,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似得,她的心在滴血,如果你仔细看,能轻易觉察到,她死死扣住的手在微微颤抖。
顾忆坐到她的身侧,抚摸着她那如黑色锦缎似的头发,光滑而明亮,与脸上的惨淡无光形成强烈的对比,何以云不为所动,依旧是看着窗外,顾忆看过去,一片云,一株树,一只飞鸟,仿佛就已构成了一个世界,一个隔绝了他的世界。
顾忆微微叹了口气,和缓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我不想让你知道,就是因为不想让你这样,何以云,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吗?”
何以云转过头,看着他的脸,她笑了,笑得如此勉强,如此痛苦:“你已经有了老婆,有了家庭,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不想伤害的朋友,她去了美国,去找你,我都可以接受,你结婚了,不再爱我了,甚至不再记起我了,我都可以接受,但是,顾忆,为什么?编织一个谎言,折磨我和子汀,我算什么?你的情妇?还是那见不得人的小三?顾忆,你对得起子汀吗?”
顾忆似是忍住极大的痛楚,他冷冷道:“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何以云,你要知道,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我和林子汀不过是商业联姻,我们已经离婚了。”说着顾忆拿出一份协议,递给何以云,逼着她看,“我和她在婚前就定过协议,互相不干涉,只挂名,不有实,何以云,你能理解么?我真的不爱她。”
“可是她爱你啊”何以云哭出了声,“她爱你啊,她是那么的幸福,她向我炫耀她的婚姻,每当她谈起你的时候,脸上都是幸福的,那枚戒指就是她的一切,顾忆,你怎么可以?”
顾忆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抓住了何以云的手:“我不管,何以云,我就是要娶你,谁也别想阻挡我,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顾忆用力扳过何以云的脸,死死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含着泪的脸,顾忆的心里仿佛立刻扎下了一根刺,“我只要你,你不能拒绝,何以云,你是我的。”
坚定而又霸道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何以云被压得喘不过气,顾忆的嘴唇上下轻咬,用力把她压下,何以云,能感觉到,感觉到他的愤怒,悲伤和恐惧,他把一切化作了力气,撞翻了输液架,打碎了吊瓶,拔掉了输液管,何以云用尽力气拍打着他,甚至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可是,顾忆一直没有放手,没有喊叫,他痛,所以他让她更痛,就像是互相撕咬的猛兽,又像是拽住玩具不肯松手的孩童,他在哭,眼泪顺着嘴巴流进喉咙,苦涩而又辛咸,何以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黑暗中挣扎的顾忆,在角落里哭泣的顾忆,在青黑色的坟墓前嘶吼的顾忆,她忘不了,因为爱,所以恨,因为恨,所以更爱,谁也别想放过谁。
夕阳渐渐西沉,屋子里渐渐陷入昏暗,顾忆依然紧紧抱着何以云,生怕她逃走似得,睡得很不安稳,何以云,就这么躺着,看着黑色的天花板,泪痕依然挂在脸上,有他的,有自己的,痛,全身都在痛,她抱着顾忆滚烫的身体,仿佛是一团火,烧尽了一切。林子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