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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登山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回忆是一种很神的东西,你越是想不起来,你就越会沉溺。

朵夏尔在这一路上经常会发呆,有时是在睡觉前,有时是在吃饭的时候,有时是在胖胖和瑞恩大声说笑的时候。那时,它并没有想身边的什么事情,而是正在回忆。时间隔得久了,回忆自然就会模糊,尤其是小的时候,当你还不知道什么是记忆的时候,那时发生的事情就更难记住了。

朵夏尔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它并不知道“父亲”带给它了一些什么,它几乎不记得自己和父亲之间相处的日子。于是它很努力地去回忆,可是依然毫无收获。它有时只能靠想象来刻画自己父亲的样子,在那副闪闪发亮的金丝边眼镜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它有着优雅的气质、亲切的微笑、渊博的知识、风趣的语言。可是那是否真地属于自己的父亲呢?

一阵冷风吹过,毫无准备的朵夏尔被冻得打了一个寒战。

是的,冬天真地来了。流浪鼠们现在所攀登的山体上,已经偶尔会有斑斑的积雪了。白天,即便在阳光的直射下,原本燥热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现在至多可以称得上“和煦”而已。山上的风很大,爬得越高,风的力量就越强,有时简直就像一个巨人鼓足腮帮朝流浪鼠们拼命吹气一般。不仅如此,现在的风不但冷,里面还偶尔会夹杂着小的雪片或是霜粒,吹在流浪鼠们的身上好像锋利的刀片那样。

“咦?”胖胖似乎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连忙跑到了瑞恩的身边。而瑞恩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正呆呆地朝山下出神。

“瑞恩!你看,山下好像没有下雪,有些地方还是绿色的呢,可山上为什么会那么冷呢?”

朵夏尔回过身仔细一看,果然山下远处一片秋意,硬要把这个景象和冬天联系起来,似乎过于勉强了。可是身处半山腰的它分明感到冬意渐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是老天故意施魔法,想用恶劣的天气来难倒我们这几个可怜的小家伙吗?

当然不是,一直生活在低海拔的这三只流浪鼠不可能想象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会逐渐降低。通常情况下,海拔每上升一千米,气温会下降六摄氏度左右。这几天来,三只小家伙已经不知不觉爬了近两千米了,此刻山下已是深秋,山上当然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

瑞恩抬头朝山顶看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犹如白玉雕砌一般,似乎全被积雪覆盖了。显然,山顶的温度肯定比现在自己待的地方更冷。虽然它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仅凭事实判断,它也几乎猜到了,高的地方会比低的地方更冷。

胖胖搓了搓爪子,并且用嘴巴朝上面哈了一口气,这样可以让它感觉暖和些。“算了瑞恩,还有朵夏尔,我们快走吧,这么冷的天,一直待在原地不动,我很快会被冻成冰块的。”说完,它又朝前面走了起来。

“对,胖胖说得没错。”瑞恩示意朵夏尔跟着胖胖,“山顶的气温比这里还要冷,我们要尽快爬到山顶。否则照这样下去,我们撑不了太久就会被冻僵的。”

瑞恩记得,在地下村时,冬天爸爸妈妈都不让它外出,因为躲在洞里就能隔绝外面的寒气。吃着它们带回来的食物,和它们挤在一起取暖,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真地很甜蜜。当然,当然……想到这里,瑞恩的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这种甜蜜的感觉再也不会回来了,正因为如此,它希望可以帮助朵夏尔找到自己的爸爸,女孩子更需要这样的关爱。

这一天,平时嘻嘻哈哈的流浪鼠们严肃了许多,全神贯注于提高行进的速度。由于高海拔处氧气相对稀薄,运动量骤然升高给流浪鼠们带来了很大的风险。朵夏尔首先感到了身体不舒服,呼吸困难,而且还有头晕心慌的感觉。

“呵……呵,瑞恩、胖胖,我实在走不动了,我感到……感到很不舒服。”刚说到这里,朵夏尔感到一阵猛烈的头晕,一下子天旋地转起来,站立不稳的它顷刻间倒在了地上。紧闭着眼睛,朵夏尔只听见耳畔胖胖和瑞恩拼命呼喊着它的名字,后来它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了……

四周好黑,身体好轻。朵夏尔感到自己似乎飘了起来。“我这是到了哪儿呀?瑞恩?胖胖?你们去了哪里……快点回答我呀……”可惜它什么都没有听见。心在突突地不停地跳动,几乎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即便是被刀疤脸绑架的时候,它都没有感到恐惧,但是现在它真地害怕起来了。这种感觉并非来自伤痛或是疾病,而是深切的寂寞和孤独。朵夏尔拼命地喊,直到它再也喊不动了,它竟然哭了起来,好像一个找不到妈妈回不了家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飘浮中的它忽然遭遇了一次可怕的震动,随后它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浮力,瞬间跌入了万丈的深渊。“啊”的一声,它被惊醒了。当它睁开眼看时,居然发现自己坐在胖胖的背上,而胖胖此刻竟然嘴角发紫,浑身瘫软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原来刚才见朵夏尔晕倒在地上,为了避免朵夏尔冻僵,胖胖抢着背起朵夏尔,和瑞恩继续赶路。胖胖本希望靠自己的体温为朵夏尔取暖,同时能够尽快向前赶路。但是,时间一长,随着它体力透支,胖胖也呼吸困难起来。朵夏尔刚才感到的那一次可怕的震动,实际上是胖胖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瑞恩急忙赶过来。现在朵夏尔刚苏醒过来,身体还十分虚弱。更糟糕的是,胖胖也因为缺氧而晕倒了。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行动,胖胖和朵夏尔都将十分危险。怎么办呢?

瑞恩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朵夏尔勉力挪开自己的身体,然后抱着胖胖的头,用力呼喊着它的名字,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对了,瑞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它仔细地观察四周的地形,还时不时地用爪子试着地面的硬度。对,就是这,显然它已经找到了答案。

山上并非百分之百被岩石所覆盖,瑞恩很努力地在胖胖晕倒的地方四周找到了一块山泥地,然后四爪齐出,用最快的速度打出一个洞来。原来,瑞恩计划在泥土最软的地方挖出一个洞,然后把胖胖和朵夏尔转移进地洞。它还需要去取一些雪块来,用爪子融化后喂胖胖、朵夏尔喝下去。这样,它们至少可以获得喘息的机会,而不必害怕被冻僵。它是一瞬间做下如此的决定的,幸好它是正确的,如果它有所拖延,可能它再也见不到朵夏尔和胖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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