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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奶酪,奶酪,捕鼠笼

农场主的住宅不是老鼠的乐园,住宅和木围墙之间有三条凶悍的狗,木墙外有一只饥饿的猫头鹰。现在三条狗和猫头鹰还在互相对峙,但是不久之后,狗还是会回来继续驱逐胖胖和瑞恩。瑞恩和胖胖别无选择,至少它们要在农场主的木屋中待到白天了,等猫头鹰躲进树林休息后才能重新踏上安全的流浪之旅。

这是今晚它们第二次进入木屋了。一切都是轻车熟路,但是比起上一次心里充斥着对蛋糕香味的憧憬,现在更多的是逃命的惶恐。胖胖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一直用两只前爪抓弄着自己的两个耳朵。瑞恩倒显得无所谓,或者更精确的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大概就是流浪鼠的特点吧。

瑞恩和胖胖跑到二楼准备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毕竟白天,农场主和他的儿女都会醒过来,还有木屋当中的猫,它们需要找一个安静而且安全的地方。

瑞恩很老练地开始在二楼寻找墙角的每一处凹陷,或者阴暗的裂缝。那里是家鼠最常用来安窝的地方。胖胖好像瑞恩的保镖,跟在瑞恩的背后,不停在四下里张望,哪怕没有任何不好的预兆。

二楼找完,剩下是一楼和三楼。瑞恩始终没有说什么话。“这家人家没有家鼠”,瑞恩有点失望了。这代表着瑞恩和胖胖要么自己打洞,要么就寻找一处安全的所在代替鼠洞。

不过,这个地方在哪合适呢?

瑞恩的脑子里面飞快地转着念头。地窖?不过地窖的门通常是关着的,光凭老鼠的力量是无法打开的。厨房?那里有令人讨厌的肯迪。底楼的杂物间?那是开放式的,或许有些机会。

瑞恩想了想,立刻朝底楼走去。胖胖也跟了上来。

正当瑞恩和胖胖一步步走向杂物间的时候,突然,瑞恩发现地窖门是开着的,这难道是运气吗?它和胖胖都为这个巧合感到高兴。

胖胖尤其是喜不自胜,因为地窖里面飘着幽幽的奶酪味儿,看样子那里吃的东西比厨房还多呢。瑞恩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不过它更关心地窖中是否有足够好的藏身之处,比如酒桶之间的缝隙,酒架隔板和地板之间的空间,等等。

胖胖扭动着屁股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地窖的台阶。这次它走在了瑞恩的前面。瑞恩已经在努力观察地形了,而胖胖自认为更应该花些时间为自己和瑞恩准备一些吃的。

“天哪,这不是奶酪吗?”胖胖欣喜若狂,作为田鼠,它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美食,只是看到肯迪和朵夏尔的饲料斗中有相同的东西。肯迪在炫耀它的美食时,曾经提到过奶酪。这时,原本巴望不到的美食竟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胖胖已经完全找不到谨慎的理由了。它十分兴奋地捡起了地上的一颗,放在嘴边咬一下。“天哪,比玉米和南瓜好吃多了。”接着它又咬了第二口。

瑞恩瞥见胖胖在吃地上的东西。刹那间,地下村的惨剧像黑白无声剧一样在它的脑海里面闪过。它发疯一样冲过去阻止胖胖,胖胖被瑞恩的行为激怒了。“你不让我吃肯迪给我的东西,好啊,我不吃!你带我去吃蛋糕,好啊,没有吃到!现在地上有奶酪,为什么不让我吃?是不是因为第一口我没有让你吃?你看,地上还有呢,你干吗来抢啊?”胖胖似乎有充分的理由指责瑞恩。“你害怕老鼠药吗?!”瑞恩急死了,它一把夺下胖胖手里的奶酪,并且拼命用手去抠它的嘴巴。“快点吐出来,快点!”瑞恩的眼里已经有泪光了。胖胖被吓呆了,赶紧把嘴巴里面没有咽下去的奶酪都吐了出来。可惜还有一些已经咽到肚子里面去了。

“你现在肚子痛不痛?”瑞恩流着眼泪问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它的心弦都要绷断了。

“没,没有啊!”胖胖的声音有些抖,似乎肚子也开始有点痛了。胖胖开始流冷汗了。

瑞恩面对可能吃了老鼠药的伙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它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它拼命哭着抓着自己的脑袋和耳朵,而胖胖也已经没有思维了,它在懊悔为什么一开始吃得那么急。

“不过,瑞恩,”胖胖自我安慰道,“我吃得不多,没事的吧?”瑞恩看了看它,丝毫没有改变表情。地下村的那一刻,它记得太清晰了,有的老鼠只吃了几粒米也一样中毒了。

胖胖看到瑞恩的样子,不再说话了,它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说:“瑞恩,没事的。我肚子不痛,我命大。如果我真的在你面前死了,那至少说明,没有让你吃第一口是对的。你比我聪明,你肯定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是一只什么也不会,只知道吃东西、睡懒觉的懒虫。你让我很开心,真的!”

胖胖似乎有气无力了,它躺在了地上,做好准备毒发的样子。

“哦,不!”瑞恩要发疯了,它拼命打胖胖的肚子,“求求你,把它吐出来吧,现在吐出来或许还来得及,请不要离开我,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一起去做。求你了,胖胖!”到最后它已经抱着胖胖的脸哭了起来,就好像当初,它最后抱着父亲的脸一样。

胖胖被瑞恩打得直吐口水,它努力了,不过还是吐不出来。它把瑞恩抱得很紧,虽然它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

可就在两个小家伙哭得伤心欲绝时,胖胖的身后传来了“噗”的一声长响,然后又是“噗!噗!”的几声,随后就是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瑞恩赶紧捂住鼻子,不过那样还是不济事。“臭死了!”瑞恩一边哭一边骂道。胖胖不好意思地把破袜子兜在自己的头上。

味道散去,瑞恩本打算继续抱着胖胖的脸哭上一会儿,不过看着胖胖那张刚放了屁、悠然自得的讨人厌的脸,它怎么也哭不下去了。它伸拳头在胖胖的肚子上打了一下:“你个烂肚皮!”胖胖的屁股又“噗!”的一声。胖胖的鼻子上一半眼泪一半鼻涕,那样子可笑极了。“人家都吃了老鼠药,还不能放屁啊?”瑞恩也破涕为笑了,追着继续打它的肚子。

闹了半天,胖胖仍然是活灵活现,一点都没有中毒的样子。根据瑞恩的记忆,这么久,地下村的同伴早就毒发了,而胖胖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有任何不舒服的样子。它突然抱着胖胖,胖胖似乎也明白过来了,也紧紧地抱着瑞恩,它们又哭了。

既然没有老鼠药,这下可以放心吃了。

胖胖重新在地上找了起来。不过瑞恩还是不放心,每颗被捡起来的奶酪他都要好好闻一下。

其实,它也不知道添加了老鼠药的奶酪该是什么味道,不过这样至少可以让它觉得自己尽力了。

胖胖沿着一路上的奶酪捡啊,捡啊,越走越快。突然它看到了有一块大大的奶酪被凌空穿在一个钩子上。钩子外面是一个开着口的狭长的通道。它想也没有想就去伸手抱住奶酪往怀里一拉。

瑞恩见状,立刻要上去阻止胖胖。不过一切都晚了。胖胖被上了鼠生的第一课____奶酪,奶酪的后面不仅仅会有美味,或许是个陷阱,是个老鼠笼!

之所以称为笼子,是因为老鼠笼的棱边是用很粗的铅丝折成的,在笼面上用细铅丝折成了许多均匀的小网。胖胖可以把鼻子伸到笼子外面,手也可以。但是身体和头是无法伸出去的。

瑞恩奔到笼子边,用力拉上面的铅丝。一点动静都没有,它尝试用牙齿咬,来救自己的朋友。但是很快也证明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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