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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见到猫头鹰的时候,记得要跑“之”字形

走到了门口,瑞恩突然记得了,门是关着的。如果老鼠要走大门,那通风口是干什么用的呢?但是三楼浴室的通风口是在天花板上面的,它们爬不上去。

胖胖离开厨房后,嘴巴里开始了一点唠叨,但是瑞恩有股子劲儿让它不敢和瑞恩拌嘴。

胖胖跟着瑞恩从底楼重新爬上了二楼,在确定没有窗户开着之后,又来到了三楼。三楼暖棚阳台有一扇窗开了一点,似乎是用来透气的。当然人类一般不会明白透气窗往往是其他生物亲近人类生活圈的一个有效的途径。

瑞恩和胖胖通过气窗爬到了外墙。胖胖有恐高症,这让瑞恩又好气又好笑。瑞恩示范着从三楼气窗口沿着墙上凹凸不平的表面爬到底楼的排水沟。胖胖在墙上远没有瑞恩灵活,根本找不到着脚点,这犯了老鼠爬墙术的大忌,它的脚下一滑,立刻变成了一团灰灰的肉球从三楼墙上摔到了排水沟里面。

胖胖就是胖胖,从那么高摔下来好像没事儿一样,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厚厚的脂肪堆是有效的肉垫,保护它不受伤害。田鼠就是田鼠,到了地上立刻活龙活现起来。

瑞恩跑过去刚准备拉着胖胖往外走,突然从后院传来了嘈杂的“汪汪”声。农场主养的三条狗已经矫健地追了过来。胖胖摔到排水沟溅起的水声惊醒了它们。于是“狗”终于“拿”起了耗子。

瑞恩和胖胖拼命往外窜去,三条狗从三个方向分别包抄围拢过来。对这两只老鼠而言,狗确实太大太快了。跑在最前面的狗已经追到胖胖的身后,它张开了大嘴向胖胖的屁股咬去,胖胖的两条后腿几乎已经像螺旋桨一样飞快地加速着,才让屁股紧贴着狗的嘴巴和白森森的牙齿逃过一劫。

“啊,它的嘴巴蹭到我屁股了,还有口水!”胖胖耍宝地叫着。一记咬空,狗的前爪已经从旁袭来,胖胖机灵地打了个弯,跑向了另一个方向。这一爪也打空了。三条狗已经看清了来犯的入侵者是两只老鼠,似乎都有点失望了。

狗习惯于向比它们更高更凶悍的敌人发起进攻,诸如狼、熊或者人类等。可两只脏兮兮的老鼠让它们突然感觉有点胜之不武。而且老鼠灵活的身手,让它们总是咬不到身体,狗的前爪远不像猫那样可以伸缩出带钩的指甲,因此也很难抓到老鼠的身体。几次攻防之后,三只狗对着瑞恩和胖胖凶狠地“汪汪”了一阵,待它们走远后自行返回了木屋。

瑞恩跑在前面最先离开了狗的袭击范围,而胖胖被狗吓坏了,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等狗群返回木屋后,它才仰天躺在草垛上,大口喘着粗气,它好久没有这样消耗过自己的脂肪了。

瑞恩走了过来,躺在了它身边。

天上的星星像缝在锦缎上的珠宝一样闪烁着,这对一直习惯于低头走路的老鼠而言,称得上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美景了。瑞恩有点看呆了,而胖胖却因为累了一整晚,慢慢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胖胖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它看到瑞恩朝着天上发呆,它也跟着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你说,它们在看我们吗?”

瑞恩发觉胖胖醒了,就幽幽地问道。

“在吧。”胖胖对吃以外的话题不太擅长,因此敷衍地回答道。

瑞恩还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止住了。

“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胖胖换了个话题,问瑞恩。

“我不知道。”瑞恩很坦白地说,“我是一只流浪鼠,去哪都可以。”

“哦。”胖胖摸了摸脑袋,它发现瑞恩有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恩爬了起来,把放在一边的牛仔帽戴好,然后对着胖胖说:“我们走吧,在野地里睡觉要着凉的,我们该找个洞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其他地方。”

胖胖不情愿地爬了起来,不过它看了看身上穿的袜子,不禁有点美滋滋的,毕竟它们今晚不是一无所获的。

突然,瑞恩觉得有东西在远远地看着它们,而且距离越来越近了,它有点害怕。流浪的经历让它比一般的老鼠更具有警惕心,哪怕还没有听到一点不安分的声响。

夜空中,一团黑黑的东西从树干上展翅向它们飞过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圆圆的脸蛋上嵌着两颗黄色的眼睛,短而尖的嘴巴,胖胖的身体,展开的翅膀和覆盖全身的羽毛。那张脸在夜晚看来一点都不可爱,分明还有点可怕。恐怕即使是人类遇到了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啊!猫头鹰!”

胖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面蹦出来的,瑞恩听到这个名字后也吓呆了____猫头鹰是老鼠的天敌之一,瑞恩依稀记得自己学到过这个。胖胖和瑞恩慌不择路,几乎撞在一起。

猫头鹰从来不会因为老鼠比它们身材矮小而放过它们,老鼠是它们最爱吃的食物。无论经过多少个世纪,都是一样。

这只猫头鹰的速度和下落抓捕点完全都是为了袭击胖胖和瑞恩准备的。瑞恩和胖胖无论怎么想拉开与猫头鹰的距离,最终结果都是越来越近。

瑞恩和胖胖这次的运气很不好,因为身处木屋外的空地,它们连起码的和猫头鹰周旋的掩体都没有。猫头鹰的爪子已经向前倾斜了,这次它的目标是瑞恩。

瑞恩似乎故意跑得比胖胖慢一点,这让胖胖十分着急。“瑞恩,你干什么啊,你不是一直都比我快的吗!快啊!”

瑞恩在后面喊着:“胖胖你快逃,去木屋,我不会被它抓住的,过会儿我就过来!”

“可是那有狗啊!”胖胖真不知道是否该就地昏倒了。不过相比立刻就被猫头鹰吃掉,胖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选择,它重新逃入了木屋的围墙。

瑞恩被猫头鹰紧紧逼着,它已经再也没有拉开距离的力气和时间了。猫头鹰的爪子从背后抓了过来,瑞恩这时候的脑子里面是一片空白。突然,它想到了地下村,想到了一直唠叨的爸爸,想到了从地下村里面被水冲出排水管的情形,想到了它的邻居,想到了大家一下子都离开它的样子。

它的腿有点软了。

“瑞恩,改变方向,跑‘之’字形!”它突然想到了爸爸曾经对它说的话,“当你遇到速度比你快的追捕者,这样可以救你的命。”它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在原地拐了一个弯,跑了开去。猫头鹰对付的田鼠很少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离地面太近,它的爪子狠狠地抓了个空,并且身体也落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局面。猫头鹰不会跑步,也不会跳。它要组织再一次的进攻,就必须重新飞起来,而这段空隙让瑞恩有了更多的时间。

不甘心的猫头鹰重新振翅飞了起来,它再一次用翅膀调整好了身体的高度,并且预测了落地抓捕点。

这次瑞恩开始了“之”字形的逃亡计划。这让这只猫头鹰开始在空中犹豫了,每次预想的落地抓捕点都被瑞恩的急转弯打乱了。

但这不是一场游戏,瑞恩不是技艺高超的斗牛士,它在拼命地寻找生存的机会。猫头鹰想要它的食物,而瑞恩还想看到明天的日出。

瑞恩的“之”字形越来越小了。因为猫头鹰和它的距离一直保持得很近,以便在瑞恩来不及转弯的时候伸出爪子把它抓住。瑞恩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跑一边突然转弯,以确保猫头鹰的爪子不要碰到自己的身体。

胖胖早就爬过了木围墙,它把胖胖的身体架在围墙上,看着瑞恩,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瑞恩离木围墙越来越近了____它已经很累了。

猫头鹰那一双黄色眼睛始终盯着瑞恩,而宽大的翅膀让猫头鹰的身体保持着平衡,便于随时调整方向,它的爪子已经伸向了瑞恩的身体。这次眼看着就要碰到了,瑞恩已经没有力气再急转弯了。胖胖的尖叫声已经在喉咙口,随时准备爆发出来。

就在这时,木屋里面的狗又被越来越吵闹的抓捕声惊醒了,它们全部跳出了围栏,第一眼它们就看到了离地面很近的猫头鹰,而忽略了前面逃命的瑞恩。

当头的狗叫了一声飞身跳了起来,用爪子拍向了猫头鹰。猫头鹰被紧急的变故弄得纳闷了。赶紧振翅把身体升高了一些,躲过了狗的爪子。随后它又打算继续抓捕瑞恩。可狗群却为了捍卫木屋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分别围拢过来,腾起身体向猫头鹰发动进攻。

可怜的猫头鹰第一次遇到来自狗群的威胁,经过几个来回的争夺,它始终无法接近围墙,只好眼巴巴看着瑞恩爬过了木围墙和胖胖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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