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中午时分,骄傲的艳阳高悬于顶肆意的挥洒着自身的光芒和热量毫无顾忌,额头冒出细密汗珠满脸写着不情不愿的沈默,看着身旁两个津津乐道的家伙,只得无奈叹息一声。
“唉!师叔干啥这么死板嘛,您的俊美脸蛋儿可是一点儿也不比那些个所谓的佳人差,你往那儿一站那些天行宗师姐、师妹的注意力岂不是都到我们这儿来了吗,呵呵!”面色严肃心情本就有些惆怅忐忑的沈默,听到王行一这带有调侃意味的话语更是阴沉的如满城风雨。
唉!……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今日不知是第几次叹息了,沈默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阳光身后的蔚蓝天穹,也不想与王行一多做计较,转身离开了喧嚣的人群,独自走在回院中的青石小径上小径边不知名的翠绿青草随风摇曳孤独一人的萧瑟身影,即使在这朗朗秋日下也略显孤寂。
本就对凌子峰这样心思狭隘的人没有任何好感可言,所以当陈叙寒从废墟中走出时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可没想到却被王行一硬拉了过来,结果却落得么个下场。
“你看你把师叔气走了吧,从小你肯定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和你认识我都嫌…………”徐枫右手食指指着王行一的鼻子,唾沫横飞的高声厉斥道,可是看着情绪渐渐低沉下来的王行一又不忍继续说下去了。
“唉,算了,以后不许在对师叔胡说了。”对于这位初来道宗时帮扶自己的好友,徐枫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可于沈默而言他又不仅是师叔还是一位值得生死相随的朋友。
视线里沈默走在青石小径的背影越来越小,徐枫却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这位沈师叔的平淡心性只要不过分招惹便能相安无事,可今日这么大的火气却显得反常了,而且他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天行宗来临的弟子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莫不是沈师叔的心上人在那天行宗不成?”这一个疑问就如晴天霹雳在徐枫的脑海中炸开,可之后又被他否决了,也有可能是故人呢。
重新恢复活力的王行一叹了口气,眉头微皱替沈默颇为可惜的道“刚刚一时没记起来,今日玉阙真人和她的亲传弟子莫雨寒一同前来拜访师祖,据说那位仙人的弟子貌美无双、气质出尘,就天行宗上想一亲芳泽的弟子就不计其数,看来这次是我们赚了,可惜师叔…………”
“你大可放心好了,师叔不是那般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徐枫出言安慰道,别看身边的这位朋友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也无人知晓他曾为了一只中箭快要死去的小雀伤心了整整好几天。
“我想说的是,看来师叔没有这个一饱眼福的机缘了。”王行一捧腹大笑道,徐枫冷冷的看着他竟无言以对。
“心中慧剑何以能斩断深种情丝?忘情静悟天地大道,登入仙途就是最好的吗?”此时站在院子中的沈默左手负于身后轻声自语,抬头看着日月同辉的无际天穹心中不禁生出想要一窥天穹之外的景象。
“《千载飞升史》中,也曾记载白原西洲一位大气运加身的渡道劫大修为者,结合天时、地利、人和、星相、顿悟,五者直入那传说之境,消弭道劫。”沈默记得自己小时喜看那些长留青史的大修为者记传和记载的史书,不禁想起了这一段。
“其中的原因应该细细深究,可遁入苍穹外的大修为者古往今来不过也才寥寥几十人,其中几位更是同出大天枢伏魔寺,不过北斗仙宫的大道术高人也不逞多让。”沈默忽然又想起《择宗载记·上卷》中记载的两大隐世大宗门,这两个大宗派并不显山露水、隐于天地,这两大宗派招收弟子也是遣人前去四洲各地寻找资质、天赋、气运俱佳之人,即使这样还是有如大地泥尘般多的修士削尖了脑袋想进入其中,哪怕去做杂役也好。
摇了摇头,沈默不在去多想这些烦恼事,看着毫无生机的花坛,早晨发生的事情就如一场噩梦让他心情有些糟糕,本就满目疮痍的地面在被他们二人这样一掺和就变得更糟了。
在外边呆得索然无味了,沈默干脆的走回了自己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脱下平凡但没有泥渍的青色布鞋盘膝端坐在床中,气蕴中气息快速流动,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如此运行了足足三百二十周天后,沈默才渐渐睁开双眼,吐出浊气。
不得不说,沈默十分佩服撰写书籍的天负师尊,虽说他不知为何自己的经脉为何无法吸纳天地之气,但这个以气养气的方法,却可比那些吸纳之法强上不知多少,只要脉气结珠那便能做到循环不绝。
如此修行了五六个时辰后沈默睁开眼,偏过头看着从西窗外进入屋内的橙色余晖照亮了地面上精致的如翠玉的地砖轻叹一声“嗯……时间还是显得那么无情。”
没人打扰的沈默倒也乐的清净,穿上那双青色布鞋缓缓走入院中坐在那冰凉的石凳上,抬头看着渐渐变得昏暗的深蓝天穹,而那轮似伸手就能触碰到的硕月不甘寂寞的散发着她此时独有的皎洁月华。
万千生灵在此时沐浴着月华光芒,千千万修行游子心中的离乡之愁也一并被引发,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怎的,忽然飘来了几团云挡住了那皎洁的月华。
柔软萧瑟的秋风吹动了小径边的碧绿青草,吃动了沈默额前的青丝和一袭白色素纱长袍,也吹动了天空中的云团和万千离别家乡与游子无异的修士心中那份思乡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