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卡继续说:“我在进行大气分析时,忽然看到卡尔抱着头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好像在和什么人吵架。我只记住了其中两句地球上的语言。一句是:‘为什么?!为什么把其他人也……’另一句是:‘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大家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在布卡拿出分析结果之前,卡尔就连宇宙服也不穿地走出了座舱,他是否已经知道大气中不含特殊有害物质或细菌了呢?
“这颗星与卡尔能有什么关系呢?卡尔是我们的朋友,是地球上的人。”吉尔严肃地说。
“你对卡尔很了解吗?”查恩说:“我听我在地球上的一个叔叔说,卡尔是养子。那是在我们刚出生不久,新加坡的一个村庄遭到一块大陨石的袭击,全村覆灭,只有一个婴儿幸存下来,他就是卡尔。”
“卡尔的奇怪之处还不仅仅是这些。”路易莎插话说:“我觉得宇宙飞船的跳跃好像跟卡尔有什么关系。我计算过,每次出现跳跃现象之前,卡尔的眼睛准要有些变化,而从卡尔眼睛开始变化到飞船跳跃,中间相隔整整5分钟。”
“啊——?!”梅伊大叫起来,一个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座舱,“有个黑东西在动,在座舱侧面。”
吉尔一下子窜了起来,路易莎也跟着向座舱跑去。
“有人跑到草丛那边去了!”吉尔说。
“卡尔不见了!”路易莎慌慌张张地喊道。
我和吉尔、查恩抄起座舱中仅有的两支光子枪,顺着地上的鞋印,一直追到一片植物形成的绿色屏障前。
绿色屏障枝条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没有空隙,仿佛连蚂蚁也爬不进去,卡尔到哪儿去了呢?
“卡尔,卡——尔——!你在哪儿?!”我大声喊叫着。
突然,我的脑海中又回响起卡尔微弱的呼唤声。这时眼前的那些枝条慢慢地活动起来。原先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枝条迅速地分开了,转眼间,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由枝条构成的通道。
我们勇敢地走进了枝条构成的隧道中去。
隧道地面很硬,长度约10米。当我们走到四五米的地方时,前面又打开了一段,而后面的枝条却合拢上了。我们被关在里面了!
我们脚下的路突然变得软软的,开始往下陷。原来,我们站着的地面是由许多圆圆的、柔软的、像橡胶棒似的东西紧紧地排在一起构成的。与此同时,“橡胶棒”里还渗出滑溜溜的液体,将我们连推带滑地向前运送着。
隧道不断地向前延伸,弯度也开始加大。我们好像坐在雪橇上似地左右摇晃着,头越来越晕,神志也开始不清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被抛到了一块硬东西上,后背被狠狠地摔了一下,差点停止了呼吸。可是,这一下却把头晕驱赶跑了。
我们双手按着滑溜溜的地面,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那条植物隧道,来到了小土丘旁的一块平地上。
卡尔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撕破了,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眼里却放出奇异的光彩。他也摇摇晃晃地站在小土丘的山脚下。
“我根本没想把你们带到这颗星球,”卡尔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这都是由于那种宇宙的呼叫声!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脑海里有一种声音。那声音在宇宙深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唤我:‘你在哪?你回来呀!卡——尔——!’在火星基地的时候,我又听到那种声音:‘时机到了!起飞!’我当时并没有那种想法,可是不知怎么的,我自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喊了一句:‘起飞!’于是……”
卡尔说完这些,就瘫倒在地。突然,他又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山顶跑去。我们也紧追不放。
当我们拨开荒草追到山顶时,发现小山丘的顶部像被刀切了一样平,一棵草也没有。整个顶部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像被磨亮的金属一样光滑。有3棵圆柱形的岩石矗立在那里,在它的顶端有闪闪发光的黑色圆球。
那石柱有5米多高,圆球直径有3米左右。
卡尔就倒在石柱下。
突然,我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卡尔那种神经感应现象,不过,这声音比卡尔的语调更奇特。
(我是费特,你们是谁?)
“我们是卡尔的朋友!你是谁?”吉尔问道。
(卡尔?是不是这个费特5号?他是我的孩子。我和你们一样是生物,你们刚才经过的是我的身体,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的心脏和头部。我有很多的头,可以生孩子。我的心脏寻找撒种的星球,然后将种子撒出去。我已经撒过5颗种子了,费特5号偏离了轨道,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我现在终于把它呼唤了回来。)
一定是那颗种子附在了卡尔身上,卡尔的谜终于解开了!
费特的种子是无形的,它潜藏在卡尔的意识当中,它也只有附着在别的物体上才能够移动。
虽然卡尔的谜是解开了,可是我们怎样才能返回太阳系呢?
当我们飘流在宇宙之中的时候,太阳系已经度过了3个月的时光。这一天,“宇宙呼声号”又突然出现在冥王星与海王星的轨道之间!当时,整个太阳系的居民都为之而震惊!
说来也巧,第一个发现我们飞船的竟是我爸爸!
“宇宙呼声号”平安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太阳系,成了整个太阳系的一大奇闻。
我们,吉尔、查恩、调皮的梅伊、金发的路易莎、黑人布卡、还有我,都被欣喜若狂的父母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卡尔呢?卡尔也和我们一起回来了。他要是不和我们一起回来,我们是无法回来的!因为能使“宇宙呼声号”一跳跳出几百光年,并且连续跳跃几个星期的,正是寄生在卡尔身体中的那种奇怪生物的无形的种子,它叫费特5号。
学者们想把费特5号留下来研究,但我们不能出卖朋友。于是,我们按照卡尔回来的一种奇特的办法,让费特5号重新寄生在一只小兔子身上。然后,把它放入一只密闭的容器中。
载着小兔子的容器腾空而起,朝无边无际的宇宙深处飞去。费特5号借助小兔子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它的父母身边。
卡尔经过住院治疗,不久就恢复了正常。他眼睛里原有的金光消失了,神经感应的能力也随之消失了。但是,他却得到了我们这些非同寻常的好朋友!
我们7个人,虽然散居于宇宙空间的不同地方,但我们的友谊是割不断的。我们常在火星、土星的卫星上或者冥王星上见面,大家凑到一起,就会兴致勃勃地谈起那次奇迹般的冒险旅行。谈够一阵子,我们就跑到天文台去,用电波望远镜捕捉那遥远的宇宙深处传来的奇特的电波。
每当我们听到那“哗——哗——”的奇特的声音时,就会感到那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宇宙呼声”!这呼声告诉我们,在这茫茫无际的宇宙之中,有许许多多的像费特星球那样的星球,人类还不了解它们的奥秘,那呼声招呼我们去探访无尽的宇宙世界。
太空潜艇
一神秘的旅客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卡斯特鲁普机场。
一架巨型的707客机在夜幕中徐徐降落,从舷梯下来的旅客大多是丹麦人,从他(她)们那晒得红红的脸膛可以判断,他们是从南方度假归来。有的旅客还提着东方国家的纪念品,像木刻的骆驼、铜盘以及古老图案的挂毯……
当旅客们排着队在海关等候检查行李和护照时,有一名旅客却悄悄地穿过玻璃壁的长廊,他是最后一个下飞机的旅客。他走进空荡荡的换机候机室,在一张黑色的皮沙发坐下后,接着便向四下张望。
恰巧,机场负责安全保卫的一名警官经过候机室,这位旅客走上前去,说道:“我要见这儿负责的保安官员,可以吗?”他说的是英语。
警官上下打量着这个旅客:“你可以先告诉我有什么事……”
这个旅客改用丹麦语说:“我有机密事要见他。”
“你是丹麦人?”
“我是什么国籍无关紧要。”旅客答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安全,假如您聪明的话,请立即带我去见您的上司。”
窗外,大雨倾盆,夜色深沉。
警官将这个行迹可疑的旅客领到楼上一间办公室,向保安官员左根生上尉说明情况,随即离开了。
“请坐,”左根生上尉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接过那个旅客递过来的护照。他翻开护照不禁吃了一惊。“你是以色列人?你讲一口标准的丹麦话,我还以为……”左根生上尉把护照放在桌上,“你的护照没有问题,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我要求在丹麦入境,现在就入境。”那个矮个子的旅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是不可能的,你只是在这儿换飞机,”上尉提醒对方,他的机票是飞往贝尔法斯特的,“你没有得到丹麦的签证,我建议你继续飞往目的地,到贝尔法斯特的丹麦领事馆去,签证只花一天,最多只要两天嘛。”
但是,那个旅客却提出种种理由,执意要求马上入境。最后,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薄薄的地址簿,一边小心地翻阅着,一边说:“我并不想胡闹,不过我到这儿来,可以说是件国家大事,你可以给我挂一个电话,请罗穆生教授听电话吗?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谁不知道罗穆生教授的鼎鼎大名,他是丹麦着名的物理学家,诺贝尔奖金的得主。“可是,三更半夜打扰他,那……”保安官犹豫了。
“我跟他是老朋友,他不会计较的。”那个神秘的旅客说,“目前情况是严重的,吵醒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不出保安官所料,电话接通后,罗穆生教授怒不可遏地吼道:“是谁?什么意思?半夜吵醒人!”但是当那个旅客接过话筒说话时,对方惊讶不已。
“你就呆在那儿,千万别走开,我一穿上衣服就赶来。”罗穆生在电话中说。
45分钟后,满脸膛鬈曲胡子的罗穆生教授冒着大雨赶到机场,随后丹麦政府保安部长又和许多高级官员来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经过反复磋商,终于同意那个来自以色列的矮个子旅客入境,但必须绝对保密。
安德生部长把年轻的左根生叫到一旁,低声说:“记住,你要忘掉这件事,什么也不许讲,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名字,也没有见过他,不管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左根生上尉耸了耸肩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二神奇的实验
这个神秘的旅客是谁呢?
他就是以色列的国宝、着名的物理学家克莱因教授。
在克莱因踏入丹麦国土的前一刻,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物理实验室发生了一次意外事故。随着一声猛烈的爆炸,实验室的西墙被炸开了,顿时烟尘滚滚,一片狼藉。
这是一个极其炎热的下午,实验室位置僻静,又加上只有克莱因教授独自一人在里面工作,这就使得后来许多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爆炸中克莱因教授幸免于难,那是因为一座结实的钢铁工作台挡住了飞来的碎片,他只是震跌在地,脸被碰破了。他从最初的惊吓中清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使劲地拉开炸弯的抽屉,找出里面一个薄薄的卷宗,还有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文件夹子,那是他6年来的研究成果和最近几个星期来没日没夜所做实验的记录。看到文件依然完好,他才算松了口气。
克莱因教授对这次爆炸起火似乎特别高兴,就像当年诺贝尔试验火药那样,他钻出浓烟笼罩的实验室,飞快地从一条阳光照耀的小路奔回宿舍。他脱掉脏兮兮的衣服,很快洗了淋浴,洗净脸上的伤口,贴上一块小小的胶布。他机械地做完这些事情,换上干净的衣服,便站在房间里呆呆出神。
实际上,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6年来他专心致志研究的问题,是以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为基础,探索重力分析变异及其两种可行性的数学模式,现在看来,这一声爆炸完全证实了他的假设的可能性。然而,想到这儿,克莱因教授心里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当然懂得这项重大研究成果将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尤其是他的祖国以色列,军方将会利用这项成果……“不,我必须离开这儿!”他的潜意识在提醒他。
克莱因教授马上打开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一本旅行支票和他的护照,他把那两份重要的研究文件小心翼翼放进去,别的什么也没有带,便走下楼梯,径直朝海边走去。
这当儿,特拉维夫大学已经乱作一团,人们在实验室的废墟上搜寻,没有发现克莱因教授,后来又在他的宿舍发现了他换下的脏衣服,还有地上的血迹,更是疑虑重重,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呢?
就在人们乱作一团时,克莱因教授却在路旁一家咖啡馆悠闲地喝着咖啡,而后找了一辆出租汽车直驶机场。一路上,他几乎没有遇到麻烦,很快登上了飞往贝尔法斯特的SAS航空公司的航班,只不过,他是中途在哥本哈根下飞机的。关于他为何要到丹麦来,说来话长,因为克莱因教授虽然是犹太人,却是在丹麦出生,在丹麦长大的,他和丹麦有着非同寻常的故土之情。尤其不能叫他忘怀的是,二次大战期间,当德国希特勒的纳粹匪徒灭绝人性地屠杀犹太人,欧洲许多国家居住的犹太人遭到厄运时,只有在丹麦,犹太人受到了丹麦居民的保护和关心,当时警察听说纳粹即将开始大屠杀,立即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于是许多汽车司机带着电话簿,挨家挨户通知犹太人逃跑;连小学生也到犹太人家里传口信;每一座医院都打开大门,把犹太人藏了起来。因此几天工夫,居住在丹麦的犹太人都安全地偷渡到了别的国家,而当时年幼的克莱因对此记忆刻骨铭心,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几天之后,克莱因教授已经从逃亡的紧张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的情绪又像在特拉维夫大学的物理实验室一样,沉浸在科学研究的亢奋之中。他告诉老朋友罗穆生教授:“我们需要一艘船,我们要大规模进行试验时,就得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