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对海洋钻井设备事故的统计,海洋平台损坏中的40%、海底管道损坏事故的50%是由于海底不稳定造成的;而由于海上风暴引起的损坏数只占28%。在风暴破坏的平台中,究其根源,也大都与海底沉积物的不稳定有关,风暴只不过是外界诱发因素而已。
海底的不稳定,是指存在于海底之下浅层的各种地质地貌因素在某种条件作用下所发生的各种破坏性变化,或可能潜伏的危险,如海底隆起、移位、滑动或塌陷等。它能够导致平台倾覆,海底输油管道和海底通信电缆位移或断裂,码头或其他海底设施倒塌等破坏性事故。1980年,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以南海域作业的一座自升式平台,因海底沉积物不稳定,一条桩腿突然沉陷,平台倾斜51°,另两条桩腿扭弯,造成4800万美元的损失。由此可见,海底的不稳定是海洋工程的大敌。正确认识和评价海底地质地貌环境,是海洋平台的设计和插桩、海底管道的铺设、海底电缆路线的选址以及设置其他海上建筑物需考虑的重大问题。任何对可能造成灾害的海洋地质环境的忽视,都将给海上施工带来严重危害。
为避免海洋地质灾害事故的发生,必须预先调查要开发或施工的海区,研究产生海底不稳定的海洋地质地理背景、诱发条件(如水文、风暴和地震等)和内在因素(如海底浅层含气沉积断层、侵蚀作用和沉积作用等),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过程,揭示形成各类地质灾害的作用过程、规模和形态特征。在积累大量资料的基础上,预测灾害事件可能发生的位置,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
目前,美国各石油公司已把海底不稳定性的调查资料作为设计海上平台结构和选择管道线路必不可少的参考资料。政府的矿产管理部门也把石油公司预防海洋地质灾害的措施作为批准海洋钻井权的重要条件。石油公司申请对其海洋设备实行保险时,也必须首先交验海底不稳定性的实际调查资料。
虽然我国的海洋油气开发和海洋工程建设的历史不长,但同样遇到了许多海底不稳定因素,也发生过不同程度的事故。
历经地震海啸的重炮海防舰
1868年8月6日,美国海军的重炮海防舰“沃特里”号,驶入南美洲太平洋沿岸的亚里加港进行“友好访问”。“沃特里”号排水量约2000吨,有110名水兵;这艘舰在当时称得上是装备精良,全身装甲,和其他重炮海防舰一样,也是舰底扁平。
港口里停泊着许多国家的舰船。离“沃特里”号不远处泊着一艘秘鲁的“美洲”号装甲舰。从甲板上望去,能看到横卧在科迪勒拉沿岸山麓的景色优美的城市。官兵们轮流上岸休假,码头上的酒店里挤满了不同国籍的海员。比林格斯中尉也来到了酒店,由于在赌钱时,输给了“美洲”号上的军官,比林格斯无心再出席8月8日晚上酒店里举行的宴会,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装甲舰上。然而,正是由于中尉的输钱,才使他能看到以下一幕幕可怕而奇异的情景。
8月8日那天,暑气熏蒸,舰内舱室都闷得令人窒息。重炮海防舰舰长李奇传呼比林格斯中尉,输了钱的中尉满脸不高兴地来到舰长舱。从远处的码头上不时传来阵阵的喧嚣声,喧嚣声中隐约掺杂着群狗不安的狂吠声……下午4点左右,比林格斯和舰长坐在舰长舱里,突然他们被弹了起来,军舰在抖动,就像从舰上往海里抛锚一样,铁链在锚链孔里隆隆作响。他们奔上驾驶台,注意力立即被一团黑压压的尘土所吸引。尘土从东南方向沿着岸边滚滚而来,同时,伴随着阵阵骇人的吼声。山岗仿佛在摇晃,大地似乎在颤抖。无数连绵起伏的浪涛在争先恐后地相互追逐,劈头盖脑地扑向亚里加城,很快就把它吞噬了。
“沃特里”号在发狂地抖动着,它犹如被巨人的大手抓住的一只小空盒,在空中摇来摇去。船上的每样东西都在作响,都在跳动。没有固定的物体纷纷脱离了原位。人们已经很难站稳了。
经验丰富的舰长李奇知道,海啸可能随地震而来。估计会出现更坏的情况,就命令全体海员立即加固各种物件。大家急急忙忙关好舱口和通风机,并给大炮加固。比林格斯中尉和水手长带领着几名水兵,把笨重的四爪锚从“沃特里”号的右舷抛下去。这样,和已经抛下的另一只铁锚一起,能使船身更加稳定。
此时,码头上聚集起越来越多地震后的幸存者。他们拼命打着手势,恳求水兵们帮他们从大堆大堆的废墟中救出自己的亲人。“沃特里”号停泊处离岸最近,人们理所当然地首先向它呼救。
船上13个人站了出来,他们在聂特连尔少尉的指挥下放下一只舢贩,其余的都赶往已被毁坏的城市。舰上,以比林格斯中尉为首的40名水兵组成的登陆队也在整装待发,他们随身带上了斧头、铁棍、钢索,也带了些药品,甚至从锅炉房里拿来铁铲……
突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吸引了忙于准备工作的人们的视线。人们不胜惊异地发现,刚才还挤满黑压压人群的码头转眼间竟荡然无存,一切都被突然而来的海水吞没。舰上的人,谁也没有注意这次海潮。海水翻卷着白沫,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涌了过来。载有一名水兵的舢贩,被无情的巨浪径直推向陡峭的莫罗悬崖。海浪把舢贩狠狠地抛在岩石上,破损的舢舨带着那名水手顿时消失在白色的泡沫里……
重炮海防舰猛地一震,仿佛在全速前进时撞上了浅滩。心惊胆战的人们惊奇地看到,一团团沙土从东南方铺天盖地而来,灰色的烟雾遮蔽了群山,使人心惊肉跳的轰隆声仿佛就来自群山深处。大海骇人地怒吼着,开始快速退却。浪涛在地面上不停地翻滚着,卷走了许多被掐断了铁锚的船只。“沃特里”号因有双锚固定,所以被留在了退却的急流后面。猛然,它抖动了一下,就停止了晃动,重炮海防舰搁浅在裸露着的海底上。此时在水兵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鱼儿在周围跳跃、翻腾,形形色色的海洋动物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海藻无力地伸展着。在距“沃特里”号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艘很久以前沉没的商船的残骸,离岸较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几艘古沉船的骨架。和重炮海防舰一起搁浅的还有其他几艘舰船。它们都侧身躺着,因为它们的船底和普通帆船一样是圆形的。
“海水马上就要返回!”李奇喊道,“大家快下去!”爬上甲板的人又急忙隐蔽起来。舰长、比林格斯和两名军官留在指挥台上观察周围的一切,剩下的人都进了船舱。
果然,海水又返回来了——涌过来的不是连绵起伏的浪涛,而是急速平稳的海潮。躺在重炮海防舰周围的舰船一艘接一艘地翻转过来:奥匈帝国的两桅横帆船“伊丽莎白”号、意大利的海帆船“米拉莫尔”号、智利的巡洋舰“埃斯米拉达”号、英国的海帆船“多里斯”号、美国的“马里塔”号和“梅尔维尔”号……它们中间有的刚浮上来就立即销声匿迹,有的仍留在海底,还有的船底朝天,你推我撞地在海面上漂着。只有“沃特里”号安然无恙地浮了起来,随着起伏的波浪漂荡着。
重炮海防舰在发疯似地旋转着。要是在平时,哪怕全部机器开足马力也决不可能达到如此速度……大地继续在不规则地颤动,重炮海防舰时而疯狂地转圈,时而骤然停止,以致舰员全被摔倒在地。
秘鲁装甲舰“美洲”号和另一艘美国战舰“弗雷多尼亚”号也在海面上挣扎着。“美洲”号上的铁锚已被卸下,它四处乱撞着,两次触到海底,船身已经损坏。后来,涌来的潮流又一下子把它托起,抛向海岸。
“弗雷多尼亚”号舰长达埃尔用喇叭筒对着相距几米的“美洲”号装甲舰上的官兵们喊道:
“我们没法帮你们的忙!我们就要沉没了!自救吧!永别了!……”
转眼间,“弗雷多尼亚”号撞上了岩石,发出轰然一声巨响,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沃特里”号的船员们哪里会想到,刚才经历的一切还仅仅是这一可怕悲剧的序幕。
可怕的黑暗降临了。惶惶不安的海员们躲在甲板下,有的在祈祷,有的在呻吟,有的神情木然地等待着死亡,也有的在疯狂地喝着威士忌和糖酒。尽管陆地已经不再抖动,可是重炮海防舰仍被海浪推来搡去。昏黄色的月亮刚从科迪勒拉山颠升起,就消失在乌云之中。以往灯火通明的城市,如今已没有一点火光。重炮海防舰好像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星球,四周是一片寂静、凄凉。重炮海防舰上的人们仍然顽强地搏斗着。机器都已修好,锅炉已生火,破损的船身也已密封好。另外,除失踪了13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安然无恙。
为了尽快脱离危险,舰长李奇准备把海防舰开回大海去。午夜1点左右忽然传来了值班员嘶哑的喊叫声:
“海浪!海浪来了!”
借着微弱的星光,军官们竭力地向黑暗中遥望,首先发现一条发亮的光带渐渐从天边升起。大家慌忙向舱下奔去,匆匆关紧舱口。李奇、比林格斯和另外两名军官关上舱门,留在指挥台上。
浪涛高处闪烁着刺眼的白光,白光照亮了黑黝黝的海水。大海宛如万众怒吼,吼声中夹杂着海浪巨大的轰鸣声。灾难终于降临到重炮海防舰上。大量的海水和泥沙透过舰上的缝隙,涌进船舱。军舰浑身颤动着,噗哧噗哧地喘着气,从沉重的泥沙中钻出来,并意外地爬出了水面。巨大的拉力把锚链扯断了,军舰被浪潮擎托着向黑暗中漂去……
可怕的袭击没有持续多久,军舰很快就静止不动了。经过了几小时的轰鸣、咆哮,最终令人难受的沉寂降临了。大家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了一阵。休息命令下达后,水手们移动着疲惫的身躯,勉勉强强挂好吊床,爬了上去。但是,许多人仍神经紧张,不能入眠,大家都盼望着黎明的到来。军舰被恶浪抛过沿岸沙丘,抛过通入玻利维亚的铁路线,抛到了离海岸线约3千米的科迪勒拉沿岸山脉的山麓。要是海浪把军舰再冲出60米远,就会被悬崖撞得粉身碎骨。
“沃特里”号旁边躺着一艘破损的英国三桅船“差谢利阿”号。一根长长的锚链,像条蛇一样缠住了船身。看来,这艘不幸的船只曾不止一次地被折腾得团团打转。距重炮海防舰一个半锚链长的地方,侧躺着“美洲”号装甲舰,它的烟囱和桅杆已被冲跑,船身上的两个窟窿张着阴森森的大口,已看不到一个船员。
触目惊心的黑海海啸
世界已知的海啸有12%发生在地中海。那么黑海有海啸吗?文献中极少提到黑海的海啸。俄罗斯学者尼柯诺夫研究了从古希腊传说到20世纪测潮仪记录的大量资(史)料,尽管其中有许多不够准确,但从现在已经编目的记录看,这个内陆海的海啸约有20次,这足以判断黑海完全可能出现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