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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向蓉:柔美而坚毅

每周一早晨,当国旗班的升旗手手捧国旗上台时,全校三千名师生顿时鸦雀无声,操场一片肃静,只有主持人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回荡:“升、国、旗,奏、国、歌!行——注目礼!”她的声音高亢嘹亮,而且在我听来甚至有一种爆发力,比如,她说“行注目礼”这四个字不是一字一字平均用力,而是“行——注目礼!”后面三个字快速蹦出,气势如虹。于是,雄壮的歌声响起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那宛如将军的升旗仪式主持者其实是一位柔美的女老师,她叫向蓉。两年前,大学毕业的她前来应聘试讲,在两位竞争者中她的发挥并不是特别好,但面试中我问她有什么才艺时,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会主持。”我乐了:“那你就来一段吧!”果真,她即兴来了几分钟的模拟主持,模拟的是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主持人朱军。虽然时间很短,但她落落大方,且惟妙惟肖,俨然就是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好了,就是她了!于是,她留下来了。

和几乎所有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一样,初登讲台的向蓉有一颗纯洁的童心,这颗童心让她感受到了教育的幸福,而所谓“幸福”无非就是平常日子的点点滴滴:“很多学生现在见到我跟我打招呼,一些节日会递上一张张温馨的卡片,写满很多祝福,当然也有一些孩子关心我的情感问题等等,我能感觉到在他们心中我至少是个让他们喜欢的老师。现在任教的初一(2)班,每次上课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下课铃响,我和孩子们之间的课堂成功感和满足感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下了课,孩子会争着帮我拿书拿教具回办公室等等,很感动、很幸福。”她在博客中这样写道。

向蓉喜欢读书,其阅读面如同她所教专业地理一样宽广。她说:“平时会读《教师博览》《国家地理》《散文百家》《班主任之友》,读过的著作有《爱心与教育》《做最好的老师》《不跪着教书》《前方是什么》《与青春同行》《教有所思》《教师成长关键词》《草房子》……”学校成立读书会,向蓉理所当然地成了第一批会员。

但教育可不是像读书那么轻松,更不如主持那么潇洒,每天几乎都有难题考验着向蓉,然而,正是这一道道难题,磨砺着她的教育意志。对每一个教育突发事件的处理以及反思,积淀为教育智慧。在向蓉的教育随笔中,记载着她遇到的一件棘手的事——

课间,班上两个男孩把临班一个男孩撞伤了,向蓉“那股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当场爆发,对着他俩就是一顿训斥……”但是,看着孩子委屈的样子,善良的向蓉心软了,而且自责:“两个孩子眼里噙满泪水,说话支支吾吾,甚至是战战兢兢。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两个孩子吓坏了;也是在那一刻,脑海里闪现出事情的前前后后,我意识到我在这一刻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而我,不是别人,是他们的班主任。在老师和3班同学面前已在追究他们的不是了,他们或许很希望我的到来能帮助他们,而我的到来并没有带给他们最需要的东西,只不过是又一遍铺天盖地的训斥。我恨自己,恨自己太急躁,恨自己完全忽视了他们。”

于是,向蓉亲切地和孩子聊天,开导他们。“很明显,孩子们听了我的话,少了之前的恐惧,稍微松了一口气。时间已经超出放学时间一个多小时了,我叫两个孩子赶紧回家,但我突然想到两个孩子会不会怕回家后被父母打骂而不敢回家。于是我问他俩怕不怕回到家被父母责怪。并开导他们,自己犯了错也要敢于担当,回到家要主动向父母认错等等。两个孩子都点头答应,我又故意用幽默的语气跟他们开玩笑,直到把他俩逗笑了,我才放心。最后看着他们背着书包离开教室。”

这件事实在太普通,谈不上是什么“成功”的经典案例,但其中的自责与反思,正是青年教师成长之必需。年轻的向蓉目前还远远算不上优秀,但她一步一步在成长着,在艰辛中体验着职业的快乐。内在的坚毅,足以让她克服成长路上的任何困难。最近,向蓉中途接手当了一个班的班主任,她更辛苦了,但更有机会向她所爱的孩子们实践着每周主持升旗仪式结束时她率领全校师生呼喊的那句校训:

“让人们因我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2011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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