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伤这下再坐不住,他三两步走到天台边沿朝下望去。
人群立即全都投来求救的眼神。
雪无伤将人群一一扫过,确定了所中之毒并无大碍,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手伸进怀里正要取了解药解毒,弄含语却再次开口:“如今我只是让他们都安静安静,你如果要解了这软骨散,下一次我可就不保证会是什么了。”
雪无伤伸进怀里的手顿住,转身看向弄含语。
“你的提议改一改。”
“怎么改?”
“不拿众人为例,你我二人从各自的阵营各选一人。”
“一人不成,全部。”
“四对十,不公平。”上官沁凉插话。
“那我不管,楼下这么多人,公平起见,你可以随便挑人。”弄含语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让步。
雪无伤为难,他的目的是不想牵连无辜,本来一对一已经是他的极限,如今却依然要牵连无辜,他一时又举棋不定。
雪无伤的地位在江湖上还算不错,楼下众人见楼上僵持,不过片刻便有人眼神示意想要以身试毒,好搓搓弄含语的锐气。
念北天出面钦点了七人由上官沁凉带上了楼。
这七人有男有女,却清一色的全是年轻体壮之辈。
“小妖女,可以给他们几个解毒了吧?”上官沁凉再次喊弄含语小妖女,若不是形势不允许,估计以她的真实脾性早就上去扇人了。
无落最先认识的上官沁凉可是连岐戈的皇子都不放在眼底的狂放女子,却为了卫年而……
弄含语似乎对于上官沁凉喊自己妖女并不在意,她只看了看听风。
听风原地弹出一个紫色的瓷瓶:“一人一粒。”
“好了,人都齐了,开始吧。”弄含语一挥小手,身后八名粉裙黑裙的女子一字排开,打头的是听风听雨二人。
而雪无伤身前则是那楼下选出的七人外加念北天、无落以及上官沁凉,卫年却依然坐在后面没有动弹。
“不行。”听风看了看相对而立的众人,突然反对。
“她不行。”指头指向无落。
念北天皱眉:“有完没完,你当这是陪你玩家家?”
弄含语看了看无落:“无妨。”她倒要瞧瞧这女子究竟是不是百毒不侵!
无落被弄含语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心知自己肯定被她惦记上了,不由有些胆怯。
倒不是她不信任雪无伤的毒术,而是弄含语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古怪,让她没来由的生出不好的预感。
念北天自然也瞧见了弄含语的古怪,他不由伸手捏了捏无落垂在身侧的右手:“相信师兄。”
无落侧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
不安心不行,如今是骑虎难下。
弄含语首先站了起来,朝念北天等人走过来。
只见她不疾不徐的从这十人之前慢慢踱步,每人跟前都停顿片刻,却并没有见她有何动作,一排十人下来又回到了念北天和无落的跟前站定。
“你二人是情侣?还是夫妻?”问的是无落。
无落自然不会答她的话。
弄含语也不恼:“留你二人最后。”说完也不再悠闲自得,之间她双手伸出,食指连弹,不同的颜色,或粉状、或雾气、或一团透明的不知名物体分别朝八人当头而去。
八人本能散躲,却哪里躲得过弄含语如此近距离的出手,何况她本就是极有针对性的。
果不其然,那些被她弹出的东西或扑入了八人的衣襟、或落在了头上、或掉在胳膊上、有的甚至才堪堪弹出来便快速的融进了空气之中。
不过简单的十指连弹,估计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究竟下了多少种毒药了。
那八人有的瞬间变了脸色,有的却一点征兆都无。
弄含语这才回过头来看无落二人。
“就赏你二人一朵花儿吧。”弄含语巧笑嫣然,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极为小巧的锦盒。
盒子打开,一阵异香扑鼻而入。
无落觉得那是花香更似糕点的软香,一种说不出的黏糯感觉,让人一闻整个身心都有为之一软的感觉。
她心底一跳,也算识得厉害,赶紧屏住呼吸,不想被那股黏糯给牵走了。
弄含语自然瞧见了无落的反应,她只是一笑,慢条斯理的从锦盒里取出。
尽然是一滴晶莹剔透的红色水珠!
立在弄含语的指尖也不见滴落,犹似一颗红色翠玉一般让人夺目。
“这是我偶然间得的一物,据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一直也没有机会试一试,如今倒让你二人尝了鲜。”
那语气,犹似无落二人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让人啼笑皆非。
弄含语将那滴聚而不散的红色水珠在念北天面前一晃,随即以最快的速度弹入了无落的口中。
无落只觉唇齿见一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滴红色水珠便化水流入了口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自己的口腔。
待她反应过来时,除了满口的浓郁软糯香味哪里还有那滴红色水珠的影子。
“你怎么样?”念北天最先忍不住问。
无落细心感应了一下周身,除了口齿留香一阵清凉别的并无什么不妥,只得摇了摇头回应念北天。
弄含语收起锦盒走回自己的位置:“我好了,该你了。”
雪无伤见状也不再推诿,只身来到听风听雨一排人跟前,他并没有弄含语的十指连点,只是一挥衣袖,一阵清风朝十人扑面而去。
十人只觉一阵神清气爽雪无伤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弄含语不满:“你这是在敷衍我。”瞧那语气,似乎一眼就能看出雪无伤下的是哪种毒。
“可以解毒了吗?”雪无伤并不理会弄含语的不满,只是若有所思的又瞧了瞧依然面不改色的无落。
“好,一刻钟之后你可别后悔!”弄含语一甩柔顺的红发瞪雪无伤,径自来到听风听雨二人跟前。
“可有何不妥?”
听风听雨齐齐摇头。
弄含语又去瞧后面的八女,八女也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只其间无落印象深刻的零儿似有话可说。
弄含语自然也瞧见了她的欲语还休:“说。”
零儿一个机灵:“回阁主,奴婢浑身、酸痒难耐——”后面四个字几乎低得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