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落二人回到宰相府,直到晚膳之后也没有碰见上官卓,估计是又缩在哪里绞尽脑汁寻找计策去了。
入夜时分,阎左醉如约而来。
恰在无落打发了一众婢女掩好门扉之时,此人便极有存在感的坐在她的床榻之上。
依然是白日念北天的打扮,手里是一叠熟悉的宣纸。
“你这是干嘛?”无落走到跟前想要凑过去看看是什么。
“我教你识字。”阎左醉将人扯了过来并排坐下示意手中宣纸。
无落一看,那不是上次书肆中她摘抄的东西么?
“白日那张也是你取走的?”无落想起白日柳无笙肯定的语气不禁问道,自然忽略掉了二人如此之近的距离。
“夫人的真迹岂能流落他人之手。”尤其还是一个暗中窥觊自己夫人的男子!
无落被阎左醉一本正经的话堵得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抬头又见到如此一副尊容不由感觉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恢复自己的面貌?”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形与阎左醉保持距离。
与一个面目完全陌生的男子秉烛夜谈真的好吗?
“夫人这是嫌弃为夫了?”阎左醉眸子含笑,打趣。
无落再次被阎左醉的表情震懵了。
阎左醉弯了弯嘴角:“夫人暂且忍耐,带过几日为夫便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夫人面前了。”还是卖了一个关子。
无落见状自然不能再计较:“不是要教我识字?”
“到那边去吧。”不管怎样,男女总是有别的,大半夜的挑灯夜谈本就不妥,何况还是在如此拥有暧昧的床榻边,想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阎左醉也不反对,捏了宣纸就坐到无落旁边。
一指第一个‘叆’字:“此字念yǐ,意指依稀、模糊,不很分明的样子。”
无落默默念了一遍,并顺便回忆了一下当日是在一个什么场景运用到的。
“不对呀?”她记得此字当时是形容一段场景上而出现的,来自那本手札,不很分明根本代入不通。
“有何不妥?”
于是无落便将那段文字背述了下来。
“是不是讲不通?我觉得应该是形容天上什么情景较为妥当。”又抒发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夫人有过目不忘之能?”阎左醉并不答无落的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啊?”
“夫人还有什么过人的本领,看来为夫还得努力挖掘了。”阎左醉似乎也并没打算让无落回答什么,只是自己又肯定了一句。
“和你讲正经的呢!”无落这才后知后觉这人是在夸自己呢,是夸吧?
想到这里无落没来由的面上一热,赶紧岔开视线又去看自己的笔记。
阎左醉盯着无落低下去的脑袋,半响才又道:“夫人聪慧,此字乃多音字,又念‘ài’,同‘叇’组成‘叆叇’‘àidài’,形容云彩很厚的样子。”
“àidài”
“云字首,‘逮住’的‘逮’‘叆叇’。”
“哦。”所以她的猜想并没有错,这才能通顺不是?
“那这个呢?”
。。
是夜,在二人一问一答之下偷偷转深。
待阎左醉将这十几个字全数教给无落之后,无落也在脑子里将书中内容回忆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才有了囫囵灌顶的感觉。
“谢谢你呀,你真是个好老师。”没料到外表冷凝的人讲解起东西来尽然如此耐心。
“就这样?”阎左醉将那几页宣纸又重新折好,和一旁没有展开过的卷纸一并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这才又问。
“恩?”无落不解他此举用意:“你还收起来干嘛,我都认识了就没有用了。”而且,她很好奇最后那一张是不是白日她作诗的那张。
“夫人可以换个实际一点的方式谢谢为夫。”恢复了身为商人的精明。
“什么实际方式?”她思绪还停留在那最后一张宣纸上呢。
“过来。”阎左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无落被阎左醉的孟浪动作吓住,呆掉了。
阎左醉见状微微一伸手九江人扯了过来,稍稍用力就摁在了大腿上。
“流氓!”无落感觉自己瞬间浑身都热了起来,尤其是挨着某人大腿的臀部更是急剧升温。
她有些气愤的斥了声想要急急站起来,却被阎左醉一楼蛮腰。
“流氓不是这样的。”说着就扳过无落的小脑袋亲了上去。
开始只是四唇相触。
唇上突来的酥麻让无落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了双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陌生脸面。
“笨蛋,闭眼。”阎左醉伸出另一只手去掩无落的双眼。
无落只觉眼前一黑,对方分明冰冷的唇瓣突然火热了起来,人一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他的触觉都会跟着灵敏不少这句话果然不假。
无落现在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双唇上。
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碰,最后唇的主人似乎想要更多,慢慢的探出了舌头去添无落的唇。
更加湿热的触觉让晕乎乎的无落瞬间回神,她想也不想的一把推来阎左醉,砰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子撞上桌子将灯盏碰灭了。
屋内瞬间暗了下去,无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噗通噗通的急剧跳动之声。
她羞得无地自容。
瞧瞧她刚才都什么反应,尽然差点沉浸其中了!
“夫人?”不同于平日清泠的声音,阎左醉此刻开口有些暗哑。
“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该休息睡觉了?”你就趁黑赶紧走吧,免去你我的尴尬,我也不追究你吃我豆腐的责任了。
“恩,是该睡觉了。”黑暗中,阎左醉的声音又暗了几分,意有所指。
无落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话存在多大的歧义:“不是不是,是我该睡觉了,你赶紧走吧。”
“夫人这是在撵为夫?”阎左醉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着无落无地自容面目绯红的样子又想起了那日在潭边的香艳,不禁伸出了舌头又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还是为夫刚才的表现夫人并不满意?”他觉得眼前的景色是自那次潭边之后又一最美,不肯挪开半点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