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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西南古国

巴国、蜀国、苴国、丹国、犁国

国名:巴

方位:今重庆一带

姓:姬

建立:西周初年

灭亡:前316年灭于秦惠文王

主要人物:巴子、韩服、巴姬

国名:蜀

方位:今四川成都

姓:?

建立:约前7世纪杜宇建立

灭亡:前316年灭于秦惠文王

主要人物:杜宇、鳖灵(丛帝)、卢帝、保子帝、开明尚

国名:苴

方位:今重庆一带

姓:?

建立:蜀王之弟葭萌建立

灭亡:前316年灭于秦惠文王

主要人物:葭萌、苴侯

国名:丹

方位:今云南姚安

姓:?

建立:?

灭亡:?

国名:犁

方位:今云南姚安

姓:?

建立:?

灭亡:?

杜宇啼血

我们知道,“巴”是重庆市的简称,大诗人李商隐也曾吟过“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巴”的得名比较早,上古时代在这里就有过一个巴国。巴国的起源是什么样的呢?《山海经》说:“西南有巴国。太昊生咸鸟,咸鸟生乘厘,乘厘生后照,后照是始为巴人。”这里说的是巴人是太昊的后代,但是我们之前提到太昊后代风姓主要聚集在鲁南一带,所以这种说法非常可疑。《华阳国志》说:“《洛书》曰:人皇始出,继地皇之后,兄弟九人分理九州,为九国。人皇居中州,制八辅。华阳之壤,梁岷之域是其一囿,囿中之国,则巴蜀矣。”说的又是巴人是“人皇”的后代,这种说法也是来源于大一统思想,是不符合现实的。

比较可靠的是《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引《世本》的说法,篇幅较长,这里就不引述了,大概说的是武落钟离山(今湖北长阳)有五个家族:巴、樊、瞫、相、郑,他们都以石洞为家。巴氏的儿子务相出生在红色的洞里,其他四家的儿子出生在黑色的洞里。这五大家族有一次想选出一个盟主,于是就让大家将剑投进石穴,投中者就被大家尊为盟主。结果务相还就真投中了,于是被他们立为廪君。廪君带领大伙西进,占领了一处鱼盐富饶的地区,就在这里兴建了国家,这就是古巴国了。古巴国以虎为崇拜对象,据说廪君的魂魄就化成了白虎,巴国人还一直以人血祭祀老虎。至于为什么叫“巴”,则可能和廪君出生在石洞有关,据说重庆方言还有叫“石”为“巴”(求验证),以“巴”为植物芭或动物蛇的,都不太可靠。

古巴国的历史没有更多的记载,据说在周武王消灭商朝后被顺手灭了。武王将姬姓族人重新封在这里,建立新巴国,和楚国、邓国等一起作为周王朝的南方屏障。周成王时期,巴国国君还派使者到中央进献比翼鸟。进入春秋时代,巴国成为楚国的小弟。前703年,巴国想和邓国亲近亲近,就派使者韩服去楚国找关系。楚武王就派大夫道朔和韩服一起去邓国。结果这俩哥们还没见到邓国国君,就被邓国的鄾城长官当强盗杀了。于是楚武王先是派薳章去要邓国解释,邓国没理睬。楚武王只好派大夫斗廉带领楚、巴军队包围鄾城,邓国的养甥、聃甥前来援救。这两大外甥本来想找巴军这软柿子捏,但一样没捏下来。结果斗廉用计假装败走,和巴军一起将邓军吃了“三明治”。

楚文王时期,巴国又配合楚国进攻申国,但当时楚国的军纪不严,骚扰了巴军。巴国人非常生气,我一直当你大哥,就是让你欺负我的?于是巴国人攻破了楚国的那处城,那处县公阎敖逃走。前676年,巴国又一次进攻楚国,楚文王亲自发兵抵御巴军,一代枭雄居然被巴国打得大败,可见巴国实力也颇强。楚国统帅失败是非常不光彩的事,前面我们就说了屈瑕因为攻打罗国失败自杀。楚文王虽然脸皮比较厚舍不得死,不过楚国都城的门卫鬻拳居然不放行。楚文王估计没有打胜巴国的十足把握,只好欺负了黄国一把出气,这才灰溜溜回国了。后来巴国还是又投靠了楚国,前611年,楚庄王进攻庸国,让子越和子贝分兵两路作为先锋,庄王亲自带领秦军和巴军挺进,庸国在三国大军攻势下很快灭亡。楚庄王还和巴国国君联姻,为太子审(楚共王)娶了巴国公主巴姬。

前477年,因为楚国一度中衰,巴国不知天高地厚,开始进攻楚国的鄾地,被楚国司马公孙宁和大夫吴由于、薳固等人击败。不过这也说明巴国的实力又有所增强,已经不安于做楚国的附庸了。前377年,此时已经是战国初期,巴国和蜀国一起进攻楚国,攻克了兹方(今湖北松滋),威胁到楚国郢都(今湖北荆州),以致楚国还要修建扞关来防备巴国。但扞关一建成,楚国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放心地通过扞关打击巴国。此后楚军一路西上,巴国的国都枳城都丢了。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巴国出了位叫巴蔓子的名人。当时巴国内部动乱,巴国将军蔓子向楚国求救,约定事成之后割让三城。结果在楚军平定巴国之乱后,蔓子却翻脸不认人,要城没有,要命一条——自杀了!

现在重庆历史名人馆里有巴蔓子的塑像,重庆忠县一带还有不少和他有关的遗迹与地名。虽然这厮对楚国言而无信,但总算是为了国家利益,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巴国的灭亡按下不提,先来说说蜀国的历史。蜀国在现在的成都平原一带,蜀人据说也是黄帝之后。《世本》说:“蜀之先,肇于人皇之际。无姓。相承云,黄帝后。”《史记·五帝本纪》也有说黄帝之子昌意娶蜀山氏女,甲骨文中还多次提到蜀和商屡有战争,蜀国甚至参与了武王伐纣。但这个蜀国是否就是四川的蜀国呢?应该说还是不太可靠的,因为春秋战国时期今山东省还有叫“蜀”的地名,这个蜀应该是中原之蜀。蜀人更可能还是土著人发展而成,汉代扬雄写的《蜀王本纪》中提到蜀国先王蚕丛、柏濩、鱼凫、开明等王朝,当时还是“不晓文字”、“未有礼乐”的原始时代,据说还经历了三万四千年。

当中国进入春秋时代的时候,古蜀国也终于有点阶级社会的样子了。据说当时从天上掉了个叫杜宇的人,然后从井里跑出来了一个女的嫁给了他。因为他是上帝的儿子,比普通人牛得多,于是他建立了杜宇王朝,自称望帝,古蜀国也应该是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的。当时中原天子都只称王,而“帝”都是商朝用来称呼死去君王的,杜宇可谓是活着称帝的第一人。杜宇王朝经过了一百多年,当时楚地有个叫鳖灵的人死了,尸体顺着长江往上流到了蜀国。这位鳖灵兄和望帝一见面就复活了,并且帮助蜀国治水。于是又有了舜和禹的故事,鳖灵因为治水聚集了民心,望帝只能将位置禅让给他。偷偷八卦下,望帝也不是个好东西,趁着鳖灵在外面工作上了他的女人。望帝失位后非常不爽,据说他灵魂化成了杜鹃,哭得泪都是血。

地崩山摧壮士死

唐人胡曾有诗曰:“杜宇曾为蜀帝王,化禽飞去旧城荒。年年来叫桃花月,似向春风诉国亡。”所谓的禅让完全是政治谎言,古人早已戳破。历史的真相应该是鳖灵所在的部落与蜀国发生了斗争,后来鳖灵部落灭亡了杜宇部落,建立了新蜀国,号称开明王朝。开明王朝的来历是什么呢?《华阳国志》说的是“荆人”,童恩正先生考证应该是巴人,那么巴国和蜀国此时是一个集团了,开明王朝确实也是蜀国最强盛的时候,蜀帝还把弟弟封在葭萌,建立苴国(在四川广元)。鳖灵号为丛帝,丛帝生卢帝,卢帝曾经北上攻打过秦国的都城雍城;卢帝生保子帝,保子帝也攻打过青衣(今四川宜宾)一带的少数民族,成为他们的宗主。后来有个叫开明尚的国君放弃了帝的称号,改为王。前475年,蜀国对秦国进行过朝贡,此后似乎放弃了和秦国争夺汉中,退守四川。

战国初期,当时的蜀王朝见秦惠文王,但秦王却打着吞并蜀国的主意,他知道蜀王好色,于是等蜀王回家后决定送五个秦国美女给蜀王,蜀王派五个壮士去接,结果路过梓潼的时候,发现一条长蛇朝石洞钻去。一个壮士闲得无聊去拽长蛇的尾巴,结果居然还拽不动,然后五个壮士一起无聊,结果蛇是拽出来了,不过山也塌了,壮士和美女都被压死了。李谪仙的诗“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说的就是这件事,我们可以理解为蜀国劳动人民开凿蜀道的艰苦。不过秦惠文王想吞并巴蜀的司马昭之心确实是路人皆知的,只是因为秦国忙于和东方六国开战,而没多少时间对巴蜀下手。不过在前316年发生了一件事儿。

原来当时蜀国分封了一个苴国,不过苴国却和巴国走得更近,反而和巴国一起骚扰亲戚蜀国。蜀王实在受不了,发兵将苴侯赶跑了。走投无路的苴侯逃到了巴国,巴国估计也不是蜀国的对手,只好向秦国求助,这让秦国得到了一个攻灭巴蜀的绝好机会。秦国的庙堂是什么态度呢?主要形成张仪和司马错两派,张仪认为不如往东进攻韩魏、挟持天子,还说巴蜀地区都是蛮夷居住,白白疲惫了将士也得不到灭国的威名,白白占领了土地也得不到资源的便利。但是司马错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帝王大业必须具备三个条件:想要使国家富强必须开拓疆土,想要使军队强大必须让百姓富庶,想要成就帝王大业必须树立德望。而秦国的现状是地小民贫,所以应该先从容易的事情开始做。蜀国此时的政局混乱,秦国灭蜀可以完成上述三个条件,更重要的是,吞并这样一个腐朽的国家并不会让天下对秦国害怕,相反像张仪的做法,只会让六国对秦国恐惧而联合。秦惠文王最终还是采纳了司马错的建议。

不过蜀道难啊,那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秦惠文王又搬了几个石牛,对外宣传说牛粪都是金子,不得了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老秦怎么好意思私藏?还是送给您蜀王吧。蜀王不仅好色而且贪财,当然不好意思又笑纳了,这次还是派几个壮士去接。不过石牛可不像美女这样轻盈,在蜀道上很难走,于是只好五丁开山,五个壮士好不容易凿出了一条大道,将一文不值的石牛运回了祖国。而秦国宰相张仪带领司马错、都尉墨的大军随后而来,一举灭亡了蜀国,接着又东上灭亡了苴国和巴国。鉴于巴蜀遗民势力强大,秦惠文王改原蜀王为侯,作为臣服秦国的封侯,是为蜀侯通。另外派陈庄担任蜀相监视他。后来蜀侯和陈庄勾搭上,联合在现在云南姚安一带的丹国和犁国造反,但后来蜀侯通又莫名其妙地被陈庄杀死。前310年,老革命司马错再一次攻打蜀国,杀死陈庄,降伏丹国和犁国,立蜀侯通之子为君,是为蜀侯恽。

前301年,蜀侯恽又叛乱,结果仍然是被宿敌司马错杀死,改立蜀侯恽的儿子为国君,是为蜀侯绾。前285年,蜀国守备张若率兵东伐楚,蜀侯绾可能又继承了造反的遗传因子而跃跃欲试,但被秦昭襄王及时剿灭。之后秦国在此设置蜀郡,蜀国至此才彻底灭亡。张若之后的蜀地守备是李冰,也就是都江堰的包工头了。此时的巴地又怎么样呢?虽然巴郡设置较早,但这一带同样也是有巴人长期作乱,《后汉书》记载秦昭襄王时巴地有一只白虎,在秦巴蜀汉等地出没,伤害了一千多个人,后来秦昭襄王招募了巴郡的阆中夷人才射杀了此白虎。巴国崇尚白虎,这头老虎当然就是巴国遗民的象征。秦汉以后,巴人和蜀人逐渐融入了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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