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 人之有道也,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
孟子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充满信心地告诉我们人性本善的道理,企图唤醒人们的良知,让我们明白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豪杰之士的提醒总是直截了当的,但不幸的是这世上本无多少豪杰。
当你在欣赏《动物世界》时,有没有想过“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到底有多少呢?孟子这里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这答案就是“几希”——一点点。一点点什么呢?一点点“良心”!
孟子讲人有与生俱来的“善端”——“仁、义、礼、智”。但这个与生俱来的“善”只是个“端”。所谓“端”,只是一点萌芽、一个开端、一种可能。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受外界影响而被遮蔽,甚而变坏。所以孟子还必须强调:“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孟子·公孙丑上》)”(《孟子·公孙丑上》)意即凡是有这“四端”的人,要是知道把它们都扩充起来,那就会像火刚开始点着,泉水刚开始流出一样。若能扩充它们,就足以安定天下;若不去扩充它们,那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事奉不了。
孟子认为善只是“端”,没了它也就变成“非人”,即不能算人了;不能算人,那只能算禽兽了。所以在孟子看来,人与动物间的区别是很小的,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有人性,而人性的主要的标志就是人有道德意识,即有仁义之心。具体落实下去,那就是懂得做人的道理。而在儒家看来,最要紧的做人之道不外乎懂得如何去处理父子、君臣、夫妇、长幼(兄弟)、朋友五种关系的道理,是为“五伦”。处理五伦关系的原则,就是“有亲”、“有义”、“有别”、“有叙”、“有信”。
关系确定了,原则也有了,但人类社会还是有圣贤、君子、常人、小人之分,区别的标准就是看他天良所剩几何,即一个人保有、扩充还是丢弃了他的人性。孟子是崇拜“圣人”和“君子”的,认为只有他们极少数几个人才保有并扩充人之为人的性。而普通人就必须受教育,否则吃饱穿暖了、住得舒服了,不懂做人的道理,还不受教育,那也就跟禽兽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假如有人会如惠施问庄子“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一样,站在动物保护主义的立场上去反诘孟子:“子非禽兽,安知禽兽之没良心?”在我看来,问得虽则有理,却还不如不问,因为问了更令人惭愧!若明白孟子的用心,去找回我们天生的好东西就够了,又何必斤斤于“禽兽”二字呢?
原文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孟子·离娄下》)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孟子·离娄下》)
注释
几希:很少。今译
人所以不同于禽兽的地方就那么一点点,老百姓丢弃了它,君子保存了它。
原文
人之有道也,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人之有道也,饱食、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
注释
有:通又。契:商朝祖先;司徒:执掌教育的官。人伦:做人之道。义:宜。叙:序。
今译
人有做人的道理,吃饱了、穿暖了、住得舒服了,要是没有教化,那也会与禽兽差不多。圣人又为此担忧,便派契做掌管教育的司徒,教育人们懂得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理:父子之间要相亲相爱,君臣之间要有适当规则,夫妇之间要有内外之别,长幼之间要有尊卑秩序,朋友之间要有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