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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戏

只要是天晴时的晚上,叶千寻总是要去看露天电影。

即使是在白天,叶千寻也有自己的乐趣。

至少,一个孩子的天真,注定使他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童年。

叶千寻当然不是那种能坐得住的孩子。

在家里,他是父母身前的小助手;在爷爷奶奶那儿,他是他们的“开心果”。

在外婆那儿,他更加了不得。

听说,他一次在外婆家打了太极。尽管不怎么像,但的确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

从此,他就有了“武术小天才”的称号。每次去外婆家,姨妈和舅舅们都要求他打上一段。

当然,农闲的时候,晚上都用来看电影了。那白天肯定不能闲在家里无事可做了,叶千寻最不想这样。

就算真的无事可做,他也要搞一些恶作剧,故意让妹妹难堪。

妹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只好自己暗自生气了。

比如说,叶千寻就爱干的一件事就是去田里捉一些小动物,然后偷偷地把它放在妹妹的衣兜里。

妹妹看见后往往会尖叫一声。

听到这声尖叫,叶千寻就在某个角落里得意地笑了。

但是,如果不幸地被父母看见后,他们就会批评他:“都这么大,怎么还不懂事。”

但是,父母顶多只是批评他一两句,让他下次不要再犯。

另外,对于叶千寻来说,村里还有更快乐的事情,而且完全可以和塆里的露天电影相媲美。

说到这,叶千寻想到了看戏。这戏,尽管叶千寻看不懂,也不知道它是属于哪个派系的。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戏时各个塆里的人都会到来。

多么热闹的一番场景啊!

大约是在每年的三四月份,这是一个农家都比较闲的时间段。

这个时候,农民们刚从春节的喜悦气氛中出来。

想着那一年才能痛快地吃上大鱼大肉,还有连续几天的尽情狂欢,叶千寻总会沉浸在春节的快乐之中。

但是,每当父亲看见叶千寻浪费粮食时,就总要教育他一番,说:“你现在连这么好吃的肉都要浪费,这个肉我小时候过年才能吃上一次。而且,每次吃的时候,你奶奶还要一筷子打在我的手上。”

这些话,叶千寻感觉父亲就像是在念经似的。有时,父亲竟然婆婆妈妈地说上一整个晚上,叶千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套上了紧箍咒的孙悟空,痛不欲生。

三四月份,刚好是春节过后的缓冲阶段。五月份,农民们就要开始忙活了,因为春种就在五月份,大家都忙着浸谷,好让这谷子长出芽来。接下来,就是下秧,插秧和收割一连串的忙活了。

所以说,三四月份是个很好的休息时间段。这时,如果家里没有事的话,不管年轻的,还是老年人,都会四个人凑成一桌,打起麻将来。

年轻的,可能要玩扑克。一些资深的老者,可能也会打长牌。尽管,这些长牌叶千寻怎么也看不懂。

不过,这些打麻将等活动是“小娱乐”。但是,时间长了,对村里的风气不怎么好。

村委会想:如果一个劲地做教育,那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听进去的。

所以,村委会就支个招儿。由村委会牵头,各塆里每户人家自己出点钱,请一个戏班子来,打上擂台唱上一个星期的戏。

虽然,这戏小孩子不怎么懂。但是,村里的成年人,特别是一些老年人,是很喜欢看戏的。在叶千寻的印象当中,戏班子总共唱了两次戏,分别是在孔家前塆和孔家后塆的。

这戏班子要唱戏,当然要搭建戏台子。这戏台子,一般选择在空旷的地带,这样能容纳更多的人来看戏。这个,当然是由村委会具体负责。

新年刚过,新一轮的看戏也就展开了。这次是在孔家后塆,离叶千寻的家很近。

这看戏基本上是不用村委会挨家挨户通知的。凡是在赶集的时候,如果遇到了熟人,相互之间都会转告。

渐渐地,整个村里人都知道,甚至一些外村的人也知道了。

在唱戏的第一天晚上,戏班子在由木头搭建的戏台上,准备给到场的所有观众来一场视觉盛宴。

各塆里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就三五成群地相邀在一起前往那个看戏地点。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

而在这之前,村委会早已委托别人把戏场保障到位了。

哪儿该牵电线,哪儿该按喇叭,这些早已做准备了。那些戏班子在后台已经做好了化妆,就等着今晚的演出了。

老年人坐在前面的,中间坐着成年人,一些商贩则把人群围一个圈。

这些商贩,有的只是卖一些孩子玩的玩具,有的是卖各种零食,还有的卖棉花糖。

棉花糖,孩子们就喜欢吃这个。自己拿着一个很大很圆的棉花糖到处逛悠,其他孩子看见后都会羡慕不已。

吃过晚饭后,叶千寻和爷爷奶奶一起前往那个戏台。

路上,千寻问爷爷:“那些戏里唱的是什么呀?”

爷爷笑着说:“每一部戏,其实就是讲一个故事。就好像是我给你的那样。”

可是,叶千寻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毕竟,自己偏偏听不懂啊。

而且,这唱戏的人竟然还穿着古代的衣服。

于是,他问爷爷:“爷爷,为何这唱戏的人都要穿上古代的衣服呢。而且,还是大长袖子。”

爷爷走着走着,看着周围的稻田,说:“这唱戏的人要穿着这大长袖,那是古代的衣服。毕竟,这戏唱的故事都是属于古代的,如果不穿古代的衣服,就没有那个韵味。”

叶千寻抓耳挠腮的,还是不怎么懂。

爷爷摸着他的头,说:“哎呀。就是像你爸妈那样,干活时他们要穿好洗的旧衣服。比如说,在田里插秧时,你总不能穿个西服吧。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在什么台上唱什么戏,在什么地方穿什么衣,就是这样一回事。”

另外,千寻还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

于是,他问爷爷:“为何那些唱戏的人要化妆?还有,他们不正常说话行吗?”

爷爷当真被问住了,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爷爷笑着说:“这个,就好像那些歌唱家一样,这嗓音必须和说话时不同。这样,人们听着就是一次享受。另外,那些化妆的人,也是入戏的。比如说,黑脸表示这个人心不怎么好。白脸表示他老是干坏事。”

一路上,叶千寻老是不停地提问题,对即将到来的戏充满浓厚的兴趣。爷爷呢,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

到了戏场,千寻可真坐不住了。他像一只泥鳅,在人群里到处乱蹿。

一会儿,他跑到戏台下面,想要看看那些唱戏的人是怎样化妆的;一会儿,他又跑到棉花糖前,非要爷爷掏出钱来为他买一个。

不管这戏班子表演什么节目,千寻根本不想去关心。另外,也不管人们怎样大笑,叶千寻也置之不理。

叶千寻想:今晚难得出来一回,不玩尽兴不回去。

昨天的晚会算是一个开场白吧。

第二天,这戏就正式开始唱了。

爷爷奶奶对此格外地起劲。他们早早地吃过饭后,就拿着家里的小椅子前往了,为的仅仅是能占一个好的位置。

同时,叶千寻也跟着前往了。

到达戏场后,叶千寻就又跑开了。

这戏,老年人是看门道。像叶千寻这样的小孩,完全是在看热闹。

到了那儿后,爷爷奶奶找个好的位置坐下看戏。

而叶千寻呢,他就和塆里的小伙伴们在别的塆里到处乱蹿。

如果看到一棵树上有鸟窝,叶千寻就想用竹竿子给捅下来,拿窝里的那些鸟蛋。

不幸地是,叶千寻每次捅鸟窝时,这鸟蛋掉下来就全碎了。

除了掏鸟窝,叶千寻还喜欢玩溜溜球。这个溜溜球,和他在一起玩耍的人几乎人手一个,他当然也想要。

叶千寻只要想到什么,就要立刻去完成。

于是,他就去催着爷爷给他买。爷爷当然拗不过他,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来。拿到钱后,叶千寻高兴地跑开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叶千寻天天都要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听戏。

爷爷奶奶一到那儿就坐上几个钟头,可叶千寻一刻也坐不住,非要到处乱跑。有时他听见大家一阵欢呼,叶千寻就十分好奇,于是抬头看看那远处的戏台子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戏台上,一个花脸的人在玩弄着刀枪,翻着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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