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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悲惨的家庭: 长兄、三弟的早夭

漳州郑家到了郑子瑜父亲时代,已是个破落户了。其时正处于清末民初社会大动荡的年代。

郑子瑜的父亲叫济川,曾在清末受过一定的教育。在社会转型时期,济川是受过教育的小知识分子,但缺少一定的背景,要想觅得一工作以养家糊口简直是难如上青天。因而长年失业的命运似乎是生前便注定了。子瑜的母亲黄烨曾上学读书,为人极聪慧,又是治家的能手。郑济川共有四个儿子。长子子钦,次子子瑜,三子子祜,四子子琳。另有妹妹二人。[9]八口之家,对无业的郑济川来说,是一个沉重的难以负担的包袱。

从子瑜呱呱坠地以来,凡所看见的、遇到的便是饥饿和不幸的命运。

长兄子钦在勉强读完小学之后,因父亲的长期失业,只得屈从命运的播弄,去印字馆做一员检字工人。柔嫩的双肩从此将要为父母分担责任。显然,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是极不公平而残酷的。子钦在漳州是一位美少年,个子高挑,相貌英俊。有一位芗江女子师范的漂亮姑娘不知怎么爱上了他。姑娘鼓励他升学,以学业有成来摆脱目前的处境。爱情的力量使子钦鼓起勇气向父亲提出非分的奢求,“让我上学!”但是,父亲两袖清风,贫困异常,他没有这个能力来满足长子的要求。这对子钦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求学的渴望在贫穷中被扼杀了,随之而来的是毫无依附的初恋枯萎了。失望之余,他变得目光呆板,毫无生气。沉重的心理压迫、生活重扼和难以胜任的繁重劳动,摧残了一个本该获得幸福女神眷顾的少年。随着人生理想的破灭,疾病也尾随而来,子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次子钦患了风寒症,发热多天不退。死神便乘虚而入,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这是一个悲怆动人而冷酷的人生悲剧,对于年幼的郑子瑜刺激甚大。悲剧的人生,悲剧的家庭,悲剧的社会,在郑子瑜的心灵中留下巨大的创伤。

子钦的早逝,仅仅是郑家悲剧的序幕。紧接着三弟子祜也因沉疴缠身,一病不起。当生活拮据,难以糊口之际,请医生诊治简直是一种奢求。于是,郑家又一年轻的儿子因贫困的肆虐而过早地走完了生命的旅程。祖母不久也紧随子祜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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