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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嫂的“厕所经济”

有这样一位大嫂,靠领着别人上厕所而发财致富,切切实实地创造了自己的“厕所经济”。其实,在深圳市2003年的人民代表大会上,一份《给女性方便之处多一些方便》的提案就与大嫂的厕所经济不无关系,可以说是大嫂厕所经济萌发的背景,因为深圳市的男女之间的比例为1︰6,并且虽然市区内的楼房越建越多,但公共厕所却很少,这样就给女性上厕所带来了很大不便。这不,文中这位大嫂就因为自己的一次惨痛经历而踏上了自己的“厕所经济”之路,并且历经一些艰苦之后还带动了家乡的“姐妹们”也加入到了“厕所经济”创富的道路上来。

一般提到“厕所经济”,人们会想到北京的“亮角落传媒”,但殊不知深圳的这位大嫂也将自己独特的“厕所经济”经营的风生水起,如今,虽然她的年收入还不足20万元,但对一个一直做苦工的目不识丁的农村大嫂来说,这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现在就让我们看一看这位34岁大嫂的“厕所经济”建立过程,感受她创富的独特与精彩。

“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

这位大嫂叫刘欣,出生于河南省桐柏县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1990年高中毕业后,她顶替父亲在县矿业公司下属的一家金矿厂上班。两年多后,也就是1993年,他与同矿一名职工结婚。婚后两年,孩子出生了。2000年的时候,由于金矿承包给了个人,他们夫妇双双下岗。

下岗后,刘欣的丈夫在县城里买了一辆三轮车拉客,刘欣因找不到工作一直在家里呆着。家里公婆年事已高,孩子上学需要钱,因此呆了一年多后,刘欣实在呆不住了,于是2001年5月,刘欣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只身南下,来到深圳打工。几经周折后,刘欣应聘到龙岗区布吉镇三元眼镜厂当包装工,每个月工资600元。因为家庭负担比较重,刘欣平日省吃俭用,一分钱也舍不得花。来深圳两年多,她没有添置过一件新衣服,更没有到深圳繁华的东门逛过一次街……2003年春节前夕,儿子打来电话说:“妈妈,我想你,你回来过年吧!”刘欣眼里流下泪水。可是,后来考虑到来回家的路费要800多元,还不如把这些钱给儿子攒着,寄回去让儿子好好念书。因此,她打算不回家,但答应儿子一定寄一张照片回去。

两天后,刚好赶上厂里放一天假。借这个机会,刘欣准备去市里转转,顺便照张相等春节的时候寄给宝贝儿子。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逛街就遇到了一件令她终生难忘的尴尬事情。

刘欣所在的工厂距离市区有4公里。她舍不得花那3块钱的公交费,就在宿舍里灌了一瓶开水,向市区走去。当时虽然正值冬季,但深圳的天气仍然很热,刘欣一路走一路不断喝着开水。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后,走到化工大厦前时,她突然感到尿急,就四处找厕所。这是一条比较繁华的路段,刘欣足足找了20分钟也没找到厕所。当时刘欣憋得直跺脚,后来她在给别人讲起她这些经历时,俏皮地引用了一句男人们经常说的话: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

另类的“导厕”服务

刘欣首先在华强北一带的繁华路段进行了勘察,她发现这里所有的厕所都隐蔽在高楼大厦的后面,而且除了在华强北路与振兴路的交叉口处有一个公共厕所的指示牌外,其他地方连指示牌都没有。

掌握了这些基本情况后,刘欣心里就有谱了。她把华强北繁华地段进行了一个小区域划分,具体情况是:南至深南中路,北至红荔路,东至华发路,西至中航路。她把这个小区域当成自己的活动试点区域,然后,每天勤勤恳恳地在这个小区域的高楼大厦后面寻找厕所。3天过去了,刘欣终于找到了7个公共厕所。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个东风就是“拉客”,这也是最难的一个环节。怎样办呢?刘欣只能凭自己的观察力来判断迎面走来的人是否要上厕所,这样一来,难免会有眼光不灵的时候。为此她遭到了许多人的讥笑、嘲弄,甚至是谩骂。

让刘欣记忆最深刻的是她“开业”的第一天上午。她在赛格广场上站着,双眼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时,她看到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一脸焦躁,站在爱华电脑城门前东张西望。毫无经验的刘欣以为他在找厕所,便走上前去问:“先生,你是不是找厕所,我可以领你去。”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错,但那个男人非常奇怪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咕哝:“深圳这个地方真怪,还有‘陪厕’的?”听到这话,刘欣脸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急忙离开了大厦门口。整整一天过去了,她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赛格广场的台阶上,没敢再问第二人。

第二天上午,刘欣终于等来了她的第一个顾客。那是一位40多岁的大嫂。当时,刘欣看到她急急忙忙地在振华路与华强北路的岔路口走了好几个来回,又拦住几个路人打听什么,接着看到她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麦当劳。可一转眼的工夫,她又走了出来,继续向路人打听什么。这次刘欣看明白了:这位大姐一定是内急,在找厕所。她立即迎上去,低声问:“大姐,你是不是找厕所啊,我愿意为你服务。”那位大嫂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刘欣的胳膊,急切地说:“快带我去。”路上,她告诉刘欣,她找厕所已经有20多分钟了,后来跑进麦当劳,但里面的厕所门口却排着长队,等轮到她时非尿裤子不可……5分钟后,这位大嫂走出厕所,问刘欣要多少钱?这可一下难住了刘欣,究竟怎么个收费标准,她也不是很清楚啊,便脱口说了一句:“你看着给吧。”谁知那位大嫂仅掏出了2元钱,说:“厕所的收费才1元钱,我给你2元可以了吧?”拿着这2元钱,刘欣哭笑不得,心想:我跑了这么远的路,2元钱实在太少了。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导厕”赚来的钱,刘欣还是欣然接受了……

接下来,刘欣的“导厕”生意便逐渐好了起来。同时她发现了这样一个规律:男人发生类似的尴尬较少,因为男人小解方便一些,着急时找个隐蔽的地方就能解决;而女人就不同了,可恰恰一些厕所给女人提供方便的蹲位实在太少,所以女人需要这方面的服务多一些。但女人都比较小气,给的钱少;相比之下,男人要大方得多,一般都在10元以上。刘欣曾收到过一个男士给她的100元钱报酬。

10天假期一晃过去了。刘欣盘点了一下这几天所挣的钱,惊喜地发现竟有500多元。她禁不住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想,刚刚开始就赚这么多钱,等以后路跑熟了,会赚得更多。至此,刘欣产生了辞工做专职“导厕员”的想法。可当她把这一想法告诉一个最好的姐妹时,却遭到了她的极力反对。她认为做这种活像讨饭一样,让人瞧不起。但刘欣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心试一试。她想,我领别人上厕所,别人给我钱,这很正常啊,上厕所不丢人,领着别人上厕所就丢人了?于是在新年上班后的第3天,刘欣便毅然辞去了工作。

辞工后的刘欣在华新村花260元租了一间房,每天早晨8点钟准时赶到华强北,直到晚上9点钟,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尽管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烈日当头,她都没有屈服,但她却常常为人为造成的压力而流泪。

2003年5月1日,深圳迎来了该年度第一个旅游高峰,作为著名商业街的华强北路更是人潮汹涌,熙熙攘攘。刘欣戴着太阳帽夹杂在人群里,不时地小声与人交谈着。到了中午,刘欣手里拿着面包,一边吃一边用她独特的职业眼光扫视着人群。这时,她发现马路对面的女人世界门口有10多个人围着保安在打听什么。凭直觉,刘欣认为他们可能是在找厕所,便把面包放进塑料袋里,一路小跑来到他们面前。可当她的目光与这些人接触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这些人竟是她原来所在眼镜厂的工友们。工友们也同时认出了她,大家都“啊”的一声惊呆了。工友们脸上立即闪现出一种不屑的神情,特别是以前与刘欣关系不太好的工友更是不无讽刺地议论开了:“我们以为你当上什么白领了呢?原来在这里给人找厕所啊,赚大钱了吧?”

听了这话,刘欣并没有介意。她想起以前曾和这些姐妹们相处了一年多,那时因为自己穷,逢年过节聚餐都是别人出钱,如今自己赚了钱,又遇到了这样一个机会,理应回请她们一次。想到这里,刘欣决定拿出200元钱请大家吃一顿饭。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向大家提出邀请时,只有几个要好的姐妹响应,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结果,这顿饭没有吃成。刘欣心里纳闷极了。临别时,一个要好的工友悄悄告诉她:“她们说你是‘导厕’的,和你在一起吃不下饭。”

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刘欣的自尊心,她躲在无人处流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走向专业化

作为专职“导厕员”,刘欣所接触的,除了中国人,还有许多外国人。可因为语言不通,这些人的生意她做不了。她知道这些外国人出手都很大方,如果能做他们的生意,赚的钱一定会更多。有了这种想法后,刘欣决心学点外语。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刘欣学会了英语、日语和韩语中见面时的问候语及上厕所等简单的情景对话。从此,她做起“导厕”来更加得心应手了。但怎么才能让需要找厕所的人主动来找她,这一直是困扰刘欣的一个难题。

2003年7月的一天,刘欣领着一位男士去厕所,回来的路上,这位男士问刘欣:“你一个女士见人就问去不去厕所,不感到尴尬吗?”这正是刘欣最感头疼的事,她马上回答说:“怎么不尴尬呀,每次张嘴前,我都要拿出最大的勇气来。”这位男士听后,笑着告诉她:“你可以做一个广告牌呀。”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欣拍着脑门骂自己蠢。第二天,刘欣找到一家牌匾制作室,花50元定做了一块手举式广告牌。上面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解人之急,方人之便;找厕所,跟我来。

此广告牌一举,效果立竿见影。不但解决了刘欣难言的尴尬,也给她的生意带来了新的生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欣在深圳做“导厕”已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刘欣付出了艰辛,也获得了丰厚的收益。除去一年的花销,她存了42000元,相当于每月4000元的工资。2004年春节,刘欣高高兴兴地回到河南老家过年。两年多没有回家了,左邻右舍和亲友们都来看她。当她把自己的经历讲出来时,所有的人都被她这种执著的精神感动了,同时也非常羡慕她赚了大钱。几个没有工作的朋友当即提出要跟着她干。经过一番思量,刘欣决定把姐妹们带出去闯世界。

2004年2月3日,在家里过完春节的刘欣带着8个姐妹一同返回了深圳。刘欣花1300元重新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把姐妹们安置下来。紧接着,刘欣给她们每个人定做了一个广告牌,然后把深圳的闹市区划分成8块,让她们在各自的片区里寻找厕所。经过一周时间的培训和筹备,2月10日,这支特殊的队伍举着“导厕牌”出发了。由于受到过刘欣的言传身教,这支队伍的“导厕”效率很高。对这支“队伍”的管理,刘欣采取了灵活机动的办法:每天午餐补助3元钱,工资按提成的55%支付。一年多后,刘欣个人账户上的存款已经达到了近20万!

《中庸》论道

我们中国人历来有个思想狭隘的地方,就是觉得给人做饭或者在上厕所方面给人提供一些帮助是没出息的事情。其实,这两样都是与人们的生活、生命息息相关的。基于此,文中的刘欣大嫂就是思想解放的先锋,她的成功就首先来自于她的思想解放。

上厕所既然是人的本性之一,那么帮助人上厕所也就没什么可丢人的,就像给人剪头发、洗衣服一样平平常常。刘欣大嫂的创富,首先就来自于思想解放。尽管她创的财富不是很多,但对一位农村的大嫂来说,思想能解放到这个程度,财富能创造到这个程度,其社会意义是相当大的;可能她思想解放的意义比她创造了一百万几百万的意义更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对一个想创富的人来说,首先就要思想解放,冲破传统狭隘思想的束缚,消除偏见,让自己变得客观、公正、心胸开阔,这样才能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发现新的市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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