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时间,马车出了青野。凉城是不能再去的,于是我们到了奎安郡。
下一步,就是等萧子初他们了。等他们来了后,把卿南月的事解决了,再和柳星暗谈什么出兵的事。现在江陵一带,战火稍停,可是南陵族的人们失去了自己的主动权,任凭边国的敌寇占领自己的土地,过着无法想象的日子。
度日如年啊。
我们一共五个人在奎安郡的一家客栈里住下,我、袅袅和十七住一间,蓝羽商和柳星暗各要一间。那缁衣姑娘十七也是南陵族的暗线,却是唯一一个明面上的,能够抛头露面的。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武功高强。
那些暗线时不时地神出鬼没,有时甚至在我们房里闪出来,十七倒是大气,没介意这些,但是我和袅袅可还在,在我三番五次地要求下,那些暗线终于不会再突然出现在我们屋里了。
袅袅的眼睛现在可以拆下纱布了,柳星暗不知哪里带的药,药效居然如此好,虽然看不清楚,但视力应该恢复了三四成。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多么惬意的宫外生活啊。
◆
我拉着袅袅,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这里处于奎安郡闹市区,东西应有尽有,什么花楼、珠宝行、当铺、酒肆……数不胜数。
柳星暗和蓝羽商十七他们走在前面,我们就在珠宝行里流连了一阵,饱了饱眼福,然后出来时,就有几个人上来围住了我们。
袅袅吓得一退,拉住我的手臂,“晚儿……”
看那个为首的黄衣男子一副痞子样儿,我其实也有些慌的,但袅袅在旁边,我可不能泄了气,“没事的,袅袅。”说完大胆地迎上那黄衣男的目光。
那黄衣男一愣,然后又色迷迷的笑开了,“两位姑娘好,在下是林易。”
我拉着袅袅,向人群外走,含糊道,“呃、好、好……”
黄衣男林易抽出一把扇子,唰地扇开,摇了几下,又合拢,笑嘻嘻地上前来横住我们的去路,“姑娘着什么急啊?”
经典镜头!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袅袅忍不住道。
“在下只是想请姑娘们喝喝茶。”林易痞痞地笑。
“你!”袅袅急了,“不知羞耻,快让开……”
“在下只是好心邀请,又怎么不知羞耻了?”林易笑得更无辜了,他的那些狗腿们纷纷称是。
我向前面看了一眼,正巧看见那个白色的背影,我刚要扯开嗓子看,下一刻便被林易拦着,“姑娘何必着急?”
我虽是气恼,但看那些狗腿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担心柳星暗还没过来我就玩玩儿了,我转转眼,计上心头,当即神秘地凑上前,“喂,你,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了不?”
林易不解地瞧了瞧我,又看了看前面柳星暗的背影,“看到了,怎的?”
我摇摇头,叹口气,“唉,那位是我夫君。”
袅袅噎住,瞪眼看向我,一副见鬼的样子。
我拉住她,挑眉,“哎呀,林公子可不知道么,我这夫君,武艺卓绝,但是心狠手辣,你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啊,就是要做一些变态的事来填补内心的空白……我说的对吧?”我推了推袅袅,继续看着那林易,“若是惹到了他,必定……”说到这里,见他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我心里暗喜,抚额,弱弱地叹了一口气,望向湛蓝的天空,“其实……他除了喜欢乱挑断人的筋骨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恶习了,就是有一些怪癖罢了……”
林易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眼中惊恐之色渐浓,“啊,我、这……”
我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呃、时候不早了,我夫君就要过来了,林公子,我们下次再聊吧。”说完拉着袅袅的手,想要跑出去。
见那林易一副撞鬼的样子,我很是解气,恶搞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我憋住笑,嘴角轻微地抽搐,刚想走,却见袅袅神情古怪的很,“晚儿姐……”声细如蚊。
“怎么了?”我疑惑。
袅袅苦笑,“晚儿姐,这……”一个劲儿朝我后面使眼色。
啊?
我转身,却见那一袭白衣翩然,凤眼明若星辰,笑容不改,只是隐约透露出几丝暴风雨的前奏。
我傻眼。骗人的吧?
林易那群人早被这低气压给吓跑了,袅袅怜悯似的看了我一眼,在柳星暗那无形的压迫下,跑去后面蓝羽商的旁边,十七则是一脸的八卦,偷瞄着我们,一边闲来无事般的嗑瓜子,蓝羽商苦笑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右手捶了捶左手手心,“啊,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就走吧。”
恐怖的沉默中,夹杂着嗑瓜子的声音,在四周久久的回荡,回荡……
柳星暗勾了勾唇,“娘子不是等得急了么?为夫自然要负责。”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有默契地低下头。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不用!”
“哦?”他上前,双手环胸,“为夫自然是要做一些事情来填补内心的空白了。”
擦了一把冷汗,我干笑,“开玩笑了,呵呵……”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挑眉,气压再次降低,“娘子喜欢断脚筋还是手筋?”
我欲哭无泪,这就是弄巧成拙啊,果然不能喝变态玩心机,我正在考虑到底是不是应该装晕倒时,人已经在半空……咦?!
柳星暗轻松地一把拎起我,像是自家养的宠物狗一般,大步流星地跨出珠宝行,留下一行默默擦汗的众人。
◆
被拎到客栈的房间里了,我惊恐,“你要干吗?”
他仍旧不放下我,阴测测地一笑,如墨的发丝从他额前轻垂下来,眼帘半垂,带着懒懒的神色,凤眼微眯,闪过一丝促狭,“娘子不知道要干什么吗?”
我吓得一缩,脸红,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果然是他的房间,“你!你快放下我!”声音微颤。
“放就放。”他果真松手。
“啊!”就这么摔下去,地上可没毛毯啊,一瞬间,我潜意识中又迫使我两手紧紧环住他脖子,害怕地闭眼。
半晌,没有动静——
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我气得脸又是一红,“你!”握拳去捶他。
他嘴唇一抿,抓住我的手,顺势一拉,“是你自己不放手的。”被这么一拉,我大惊,人已经和他倒在睡榻上。
“变态!色狼!去死!!”我使出全身力气捶在他胸前,一边大喊。
眸光一闪,他倒是没有反应,轻笑,“娘子骂为夫作甚?”
“去你的娘子!”忍不住,我没好气地破口大骂,警戒地盯着他。
他哼笑一声,抓住我翻了一个身,我们就顺势睡到了最里面。我大窘,手颤抖。
那俊脸始终邪恶地笑着,长发垂在我脸上,我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那双凤眼,狭长而使人迷醉,天生**啊。他是习武的,力道很大,我被按得纹丝不动。
“今晚,就在这里。”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地吐露,“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