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237500000012

第12章 中国篇(11)

孩子的讲演

——萧红

这一个欢迎会,出席的有五六百人,站着的,坐着的,还有挤在窗台上的。这些人多半穿着灰色的制服。因为除了教授之外,其余的都是这学校的学生。而被欢迎的则是另外一批人。这小讲演者就是被欢迎之中的一个。

第一个上来了一个花胡子的,两只手扶着台子的边沿,好像山羊一样,他垂着头讲话。讲了一段话,而后把头抬了一会,若计算起来大概有半分钟。在这半分钟之内,他的头特别向前伸出,会叫人立刻想起在图画上曾看过的长颈鹿。等他的声音再一开始,连他的颈子,连他额角上的皱纹都一齐摇震了一下,就像有人在他的背后用针刺了他的样子。再说他的花胡子,虽然站在这大厅的最后的一排,也能够看到是已经花的了。因为他的下巴过于喜欢运动,那胡子就和什么活的东西挂在他的下巴上似的,但他的胡子可并不长。

“他……那人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笑!”

在掌声中人们就笑得哄哄的,也用脚擦着地板。因为这大厅四面都开着窗子,外边的风声和几百人的哄声,把别的一切会发响的都止息了;咳嗽声,剥着落花生的声音,还有别的地从群众发出来的特有的声音,也都听不见了。

当然那孩子问的也没有人听见。

“告诉我!笑什么……笑什么……”他拉住了他旁边的那女同志,他摇着她的胳臂。

“可笑呵……笑他滑稽,笑他那样子。”那女同志一边用手按住嘴,一边告诉那孩子,“你看吧……在那边,在那个桌子角上还没有坐下来呢……他讲演的时候,他说日本人呵哈你们说,你们说……中国人呵哈,你们说……高丽人呵哈……你们说,你们说……你们说,你们说,他说了一大串呀……”

那孩子起来看看,他是这大厅中最小的一个,大概也没看见什么,就把手里剥好的花生米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拍着那又黑又厚的小肥手掌。等他团体里的人叫着:“王根!小王根……”他才缩一缩脖颈,把眼睛往四边溜一下,接着又去吃落花生,吃别的在风沙地带所产的干干的果子,吃一些混着沙土的点心和芝麻糖。

王根他记得从出生以来,还没有这样大量地吃过。虽然他从加入了战地服务团,在别处的晚会或欢迎会上也吃过糖果,但没有这样多并且也没有这许多人,所以他回想着刚才他排着队来赴这个欢迎会路上的情景。他越想越有意思。比方那高高的城门楼子,走在城门楼子里说话那种空洞的声音,一出城门楼子,就看到那么一个圆圆的月亮而且可以随时听到满街的歌声。这些歌子他也都会唱。并且他还骄傲着,他觉得他所会的歌比他所听到的还多着哩!他还会唱小曲子,还会打莲花落……这些都是来到战地服务团里学的。

“……别看我年纪小,抗日的道理可知道得并不少……唾登唾……唾登唾……”他在冒着尘土的队尾上,偷着用脚尖转了个圈,他一边走路一边作着唱莲花落时的姿式。

现在他又吃着这许多东西,又看着这许多人。他的柔和的眼光,好像幼稚的兔子在它幸福饱满的时候所发出的眼光一样。

讲演者一个接着一个,女讲演者,老讲演者,多数的是年轻的讲演者。

由于开着窗子和门的关系,所有的讲演者的声音,都不十分响亮,平凡的,拖长的……因为那些所讲的悲惨的事情都没有变样,一个说日本帝国主义,另一个也说日本帝国主义。那些过于庄严的脸孔,在一个欢迎会是不大相宜。只有蜡烛的火苗抖擞得使人起了一点宗教感。觉得客人和主人都是虔诚的。

被欢迎的宾客是一个战地服务团。当那团里的几个代表讲演完毕,一阵暴风雨似的掌声。不知道是谁提议叫孩子王根也走上讲台。

王根发烧了,立刻停止了所吃的东西,血管里的血液开始不平凡地流动起来。好像全身就连耳朵都侵进了虫子,热,昏花。他对自己的讲演,平常很有把握,在别的地方也说过几次话,虽然不能够证明自己的声音太小,但是并不恐惧。就像在台上唱莲花落时一样没有恐惧。这次他也并不是恐惧,因为这地方人多,又都是会讲演的,他想他特别要说得好一点。

他没有走上讲台去,人们就使他站上他的木凳。

于是王根站上了自己的木凳。

人们一看到他就喜欢他。他的小脸一边圆圆的红着一块,穿着短小的,好像小兵似的衣服,戴着灰色的小军帽。他一站上木凳来,第一件事是把手放在帽沿前行着军人的敬礼。而后为着稳定一下自己,他还稍稍地站了一会,还向四边看看。他刚开口,人们禁止不住对他贯注的热情就笑了起来。这种热情并不怎样尊敬他,多半把他看成一个小玩物,一种蔑视的爱起浮在这整个的大厅。

“你也会讲演吗?你这孩子……你这小东西……”人们都用这种眼光看着他,并且张着嘴,好像要吃了他。他全身都热起来了。

王根刚一开始,就听到周围哄哄的笑声,他把自己检点了一下:“是不是说错啦?”因为他一直还没有开口。

他证明自己没有说错,于是,接着说下去,他说他家在赵城……

“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家还剩三个人,父亲、母亲和妹妹,现在赵城被敌人占了,家里还有几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跑到服务团来,父亲还到服务团来找我回家。他说母亲让我回去,母亲想我。我不回去,我说日本鬼子来把我杀了,还想不想?我就在服务团里当了勤务。我太小,打日本鬼子不分男女老幼。我当勤务,在宣传的时候,我也上台唱莲花落……”

又当勤务,又唱莲花落,不但没有人笑,不知为什么反而平静下去,大厅中人们的呼吸和游丝似的轻微。蜡烛在每张桌上抖擞着,人们之中有的咬着嘴唇,有的咬着指甲,有的把眼睛掠过人头而投视着窗外。站在后边的那一堆灰色的人,就像木刻图上所刻的一样,笨重,粗糙,又是完全一类型。他们的眼光都像反映在海面上的天空那么深沉,那么无底。窗外则站着更冷静的月亮。

那稀薄的白色的光,扫遍着全院子房顶,就是说扫遍了这全个学校的校舍。它停在古旧的屋瓦上,停在四周的围墙上。在风里边卷着的沙土和寒带的雪粒似的,不住地扫着墙根,扫着纸窗,有时更弥补了阶前房后不平的坑坑洼洼。

1938年的春天,月亮行走在山西的某一座城上,它和每年的春天一样。但是今夜它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做了一个伟大的听众。

那稀薄的白光就站在门外5尺远的地方,从房檐倒下来的影子,切了整整齐齐的一排花纹横在大厅的后边。

大厅里像排着什么宗教的仪式。

小讲演者虽然站在凳子上,并不比人高出多少。

“父亲让我回家,我不回家,让我回家,我……我不回家……我就在服务团里当了勤务,我就当了服务团里的勤务。”

他听到四边有猛烈的鼓掌的声音,向他潮水似的涌来,他就心慌起来。他想他的讲演还没有完,人们为什么鼓掌?或者是说错了!又想,没有错,还不是有一大段吗?还不是有日本帝国主义没有加上吗?他特别用力镇定自己,把手插进口袋去,他的肚子好像胀了起来,向左边和右边摇了几下,小嘴好像含着糖球胀得圆圆的。

“我当了勤务……当了服务团里的勤务……我……我……”

人们接着掌声,就来了笑声,笑声又接起着掌声。王根说不下去了。他想一定是自己出了笑话。他要哭。他想马上发现出自己的弱点以便即刻纠正。但是不成,他只能在讲完之后,才能检点出来,或者是衣服的不齐整,或者是自己的呆样子。他不能理解这笑是人们对他多大的爱悦。

“讲下去呀!王根……”

他本团的同志喊着他。

“日本帝国主义……日本鬼子。”他就像喝过酒的孩子,从木凳上跌落下来的一样。

他的眼泪已经浸上了睫毛,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他是站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在做什么。他觉得就像玩着的时候,从高处跌落下来一样的瘫软,他觉得自己的手肥大到可怕而不动的程度。当他用手背揩抹着滚热的眼泪的时候。

人们的笑声更不可制止。看见他哭了。

王根想:这讲演是失败了,完了,光荣在他完全变成了懊悔,而且是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光荣。他没有勇气再作第三次的修正,他要从木凳坐下来。他刚一开始弯曲他的膝盖,就听到人们向他呼喊:“讲得好,别哭啊……再讲再讲……没有完,没有完……”

其余的别的安慰他的话,他就听不见了。他觉得这都是嘲笑。于是更感到自己的耻辱,更感到不可逃避,他几乎哭出声来,他便跌到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这天晚上的欢迎会,一直继续到半夜。

王根再也不吃摆在他面前的糖果了。他把头压在桌边上,就像小牛把头撞在栏栅上那么粗蛮,他手里握着一个红色上面带着黄点的山楂。那山楂就像用热水洗过的一样。当用右手抹着眼泪的时候,那小果子就在左手的手心里冒着气,当他用左手抹着眼泪的时候,那山楂就在他右手的手心里冒着气。

为什么人家笑呢?他自己还不大知道,大概是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可是又想不起来。好比家住在赵城,这没有错。来到服务团,也没有错。当了勤务也没有错,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也没说错……这他自己也不敢确信了。因为那时候在笑声中,把自己实在闹昏了。

退出大厅时,王根照着来时的样子排在队尾上,这回在路上他没有唱莲花落,他也没有听到四处的歌声。但也实在是静了。只有脚下踢起来的尘土还是冒着烟儿的。

这欢迎会开过了,就被人们忘记了,若不去想,就像没有这么回事存在过。

可是在王根,一个礼拜之内,他常常从夜梦里边坐起来。但永远梦到他讲演,并且每次讲到他当勤务的地方,就讲不下去了。于是他怕,他想逃走,可是总逃走不了,于是他叫喊着醒来了。和他同屋睡觉的另外两个比他年纪大一点的小勤务的鼾声,证明了他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地在睡觉,而不是在讲演。

但是那害怕的情绪,把他在小床上缩做了一个团子,就仿佛在家里的时候,为着夜梦所恐惧缩在母亲身边一样。

“妈妈……”这是他往日是自己做孩子时候的呼喊。

现在王根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又睡了。虽然他才九岁,因为他做了服务团的勤务,他就把自己也变作大人。

殇儿记

——叶紫

一个月之前,当我的故乡完全沉入水底的时候,我接到我姊姊和岳家同时的两封来信,报告那里灾疫盛行,儿童十有九生疟疾和痢疾,不幸传染到我的儿子身上来了。要我赶快寄钱去求神,吃药;看能不能有些转机。孩子的病症是:四肢冰冷,水泻不停,眼睛不灵活……等等。

我当时没有将来信给我的母亲和女人看,因为她们都还在病中。而且,我知道:水灾里得到这样病症,是决然不可救治的。

我将我的心儿偷偷地吊起来了!我背着母亲和女人,到处奔走,到处寻钱。有时,便独自儿躲到什么地方,朝着故乡的黯淡的天空,静静地,长时间地沉默着!我慢慢地,从那些飞动的,浮云的絮片里,幻出了我们的那一片汪洋的村落,屋宇,田园。我看见整千整万的灾民,将叶片似的肚皮,挺在坚硬的山石上!我看见畜生们无远近地飘流着!我看见女人和孩子们的号哭!我看见老弱的,经不起磨折的人们,自动的,偷偷地向水里边爬─-滚!

我到处找寻我的心爱的儿子,然而,我看不见。他是死了呢?还是仍旧混在那些病着的,垃圾堆似的,憔悴的人群一起呢?我开始埋怨起我的眼睛来。我使力地将它睁着!睁着!我用手巾将它擦着!终于,我什么都看不出:乌云四合,雷电交加,一个巨大的,山一般的黑点,直向我的头上压来!

我的意识一恢复,我就更加明白:我的孩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有救的!他也和其他的灾民一样,将叶片似的肚皮挺在坚硬的山石上,哭叫着他的残酷的妈妈和狠心的爸爸!

我深深地悔恨:我太不应该仅仅因了生活的艰困,而轻易地,狠心地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在故乡的。现在如何了呢?如何了呢?啊啊!我怎样才能够消除我的深心的谴责呢?

也许还有转机的吧!赶快寄钱吧!我的心里自宽自慰地想着。我极力地装出了安闲镇静的态度来,我一点都不让我的母亲和女人知道。

一天的下午,我因为要出去看一个朋友,离家了约莫三四个钟头,回来已经天晚了。但我一进门─-就听见一阵锐声的,伤痛的嚎哭,由我的耳里一直刺入到心肝!我打了一个踉跄,在门边站住了。我知道,这已经发生了如何不幸的事故!我的身子抖战着,几乎缩成了一团!

我的母亲,从房里突然地扑了出来,扭着我的衣服!六十三岁的老人,就像喝醉了酒的一般,哭哑她的声音了!她骂我是狠心的禽兽,只顾自己的生活,而不知爱惜儿女!甚至连孩子的病信都不早些告诉她。我的女人匍匐在地上,手中抱着孩子的照片,口里喷出了黑色的血污!我的别的一个,已经有了三岁的女孩,为了骇怕这突如其来的变乱,也跟着哇哇地哭闹起来了!

我的眼睛朦胧着,昏乱着!我的呼吸紧促着!我的热泪像脱了串的珠子似地滚将下来!我并不顾她们的哭闹,就伸手到台子上去抓那封湿透了泪珠和血滴的凶信:“……没有钱医治,死了……很可怜的,是阴历七月二十七日的早晨!这里的孩子死得很多!大人们也一样!这里的人都过着鬼的生活,一天一天地都走上死亡的路道了!”

眼睛只一黑,以后的字句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夜深时,当她们的哭声都比较缓和了的时候,我便极力地忍痛着,低声地安慰着我的女人:“还有什么好哭的呢?像我们这样的人,生在这样的世界,原就不应该有孩子的!有了就有了,死了就死了!哭有什么裨益呢?孩子跟着我们还不是活的受罪吗?我们的故乡不是连大人们都整千整万的死吗?饥寒,瘟疫!你看:你才咳出来的这许多血和痰!”

我的女人朝着我,咬了一咬她那乌白色的嘴唇,睁着通红的眼;绝望地,幽幽地说:“为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要遭这样的苦难呢?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故乡!”

同类推荐
  • 文爱艺全集(1)

    文爱艺全集(1)

    文爱艺的诗被人称之为“青春流行诗”。它以忧郁、迷婉、清新、赢得了读者的青睐。语言对文爱艺有着更重要的意义。他的诗的语言,清新流畅、简洁凝练,配以喁喁絮语般的语调和参差的长短句,造成一种迷婉、绵延的语境,俘虏了读者的心。
  • 有事生非

    有事生非

    本书收录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彬彬先生近年对学者汪晖、刘禾、蔡翔等人的学术批评,这些评论与探讨虽然在社会上掀起了一时的争议,但毫无疑问,讨论这类问题对于纯洁中国学风有好处与必要性。
  • 叛逆的灵魂(纪伯伦全集)

    叛逆的灵魂(纪伯伦全集)

    此书将纪伯伦的小说及话剧作品首次完整集结,并配有纪伯伦为该书特别绘制的插图,十分精美。纪伯伦的小说及话剧作品充满了反叛的精神,正如他所说:是在深渊最深处对自由之神的呼唤。《叛逆的灵魂》呼吁人民打破奴性的桎梏,纪伯伦也因此激怒了当局政府而被驱逐;《草原新娘》歌颂了爱情的纯洁,并控诉舆论与礼教对爱情的摧残;《被折断的翅膀》是作者以自己的一段经历为蓝本而作的凄美的爱情故事,文中的哀恸与绝望扣人心弦。此书没有纪伯伦在《先知》等其他作品中一贯的包容、温柔的模样,而是满满的愤怒与不平,他将他一生中所有的无奈与绝望都借文中主人公的口呐喊出来,震撼人心。
  • 独酌

    独酌

    此书遵循的是一个“醺”字。醺,微醉也,醺醺然,是一种幸福、乐观、忘我、没有烦事的境界,也是一个较为放开的世界。平日不敢说的不敢想的,此时可以放开了胸襟。说者痛快,听者忘我。
  • 冰上舞蹈的黄玫瑰

    冰上舞蹈的黄玫瑰

    全书共分四卷,第一卷是失乐园,包括了失乐园、北京的平民主义、冰糖葫芦、去北海吃信膳、花鸟人生、与毒蛇拔河、方言、祈雨、香水、最初的鹰、踏雪寻梅、抚摸苏州、北京文人的书房、时装与时代、面前的艾青、火星四溅、馋、黑匣子等。第二卷介绍了古典英雄,包括古典英雄、青春无敌、西部诗人、骑手的天堂、轮盘赌等。第三卷介绍插花,第四卷是最后一个乡下人。
热门推荐
  • 天降蚌女:上神,别玩我

    天降蚌女:上神,别玩我

    啊哈?穿成一只未化形河蚌也就罢了,竟还要被某妖孽欺压?未化形的某女,指着兽皮铺好的石头墩,谄媚道:“美男仙人,您请坐!”某男:“臀娇!”“……”命途是辣么的多舛,终于化了形……谁知,眼前这只邪魅美男竟如此“羞辱”她的长相。老娘形貌虽难赛西施,但好歹强过如花!勾唇目光直视美男某处,“铁杵都能磨成针,更何况你这材质是肉!磨合次数过多,只怕还比不过我这根小手指哦!”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天知世界太混乱

    天知世界太混乱

    李诗瑶的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杯具。被一个小白花女孩气到激发了逆天女配系统,这恐怕就是她唯一的运气了。为了帮助和她一样被女主迫害到墙角的女配,她舍身成了女主的克星。对不起,哥哥是我的……对不起,皇上是我的……对不起,上仙是我的……对不起,爸爸也是我的。女主:( ̄ε(# ̄)☆
  • 那年那片烟

    那年那片烟

    战火滚滚袭来,打破了齐家二小姐原本平淡悠闲的生活,她不知道是该憎恶这场战争让她家破人亡,还是该感谢这场战争让她得以遇见自己的一生所爱——沈聆安。痛苦的复仇路上,沈聆安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心里,却又被她强行隔离……当敌人另一个阴谋重新在大上海掀起风浪,她和他,何去何从?
  • 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

    在七扇门当差的日子

    六扇门开展江湖严打活动,导致盗圣门业务陷入寒冬。为解决这一难题,门主西门吹灯决定派闭门弟子苏犹在潜入六扇门,卷入了一场惊天阴谋之中。
  • 英雄联盟之玄幻大乱斗

    英雄联盟之玄幻大乱斗

    在这片广袤无尽的大地上,弱小的人类和虚空一族持续着千年的争斗。在这里,有屠龙勇士被虚空螳螂袭杀深红峰峡谷的悲壮,也有神箭反向绕大陆一周射穿魔王的盖世豪情。危险重重的扭曲丛林,只招收女子的黑色玫瑰学院,天才云集的试炼之地。这就是瓦罗兰,一个充满神迹和缔造神迹的世界!
  • 血狱:血之天使

    血狱:血之天使

    在Z市这个沦陷的都市里,“血天使”崛起了,这个组织正在以快速的行动证明他们的能力,从开始只有十人的组织,迅速发展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五年时间一闪而过。证明了他们的蜕变,从弱小到强大,如果她是他们的主,那么他们就是她最忠诚的骑士。十岁少女,让整个世界翻天覆地,当残翼天使遇上邪魅恶魔,一场血的盛宴即将开始……
  • 老街事件簿

    老街事件簿

    海边有一条与众不同的步行街名叫老街街上开着许多与众不同的店铺常发生一见钟情的温度书店;吉普赛占卜师所开的占卜馆;用餐时周遭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洞餐厅;可以与未来人相见的时光银行;可以赊账的月光杂货铺;讲故事即可半价消费的一千零一夜咖啡馆······这条与众不同的步行街,也迎来了一批批与众不同的客人为意外身亡的母亲寻找照片作为遗像的高中生;邂逅潜逃的杀人凶手并利用自己的力量将其从死刑场上救出的律师;罹患白血病的亲生妹妹和尚未出世的腹中子,自己只能拯救其中一人的无助孕妇;以及被亲生母亲和别人强暴的杂货铺店主当老街与他们邂逅,故事也随之缓缓展开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木之以梨

    木之以梨

    梨尘作为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特殊存在,很多人都认为她是个废材,她不信命,她要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