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儿无意间发现,某笨应该乖乖睡觉觉中的漂亮鸭子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瞪着大眼迷茫地朝自己望着……
天,好惊悚!这种情况谁还继续的下去啊啊啊?
呜呜,苍天,他们夫妻为毛会这么苦命鸳鸯的说?
幔纱飘飘,静若无人,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之后慕容子然终于从那些许紊乱的脉搏上收回了自己修长漂亮的指节,冷凝着面色若有所思。
眼前美眸紧闭,全身放松平卧,憔悴瘦弱却蕴含着无限病态美的人儿正是程苒儿几天前从醉艺馆捡来的漂亮鸭鸭受。数十分钟前他曾经苏醒了一次,可却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几句有点营养的话,这会子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单单是撞伤,退一步讲,就算真把脑袋撞坏了,也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症状咩?好吧,再退一万步讲,即便撞伤人家脑袋后又藏着掖着,因为鼠胆太小不敢找大夫及时做个全面检查耽误了病情,也不该杯具到这地步咩?
唔,是不是要演变成过失致人重伤此等大罪了啊?
于是,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的某人开始着急了,拖着风尘仆仆但略懂医术的疲惫相公奔向了某来历不明的“奸夫”,哦不,应该称“奸受”才对,嘎嘎!
又耐着性子呆立了数秒,一直以手撑膝紧张兮兮地站在一旁的程苒儿看看自家相公,又看看另一边正病恹恹歪在床榻上的病美鸭,终于不耐烦滴嘟起了小嘴:“哎哟,我说相公啊……这时候就表装深沉了啦,快说说他咋样了嘛!”
“他中了过量药。”
“啊?”程苒儿惊讶地张大了嘴。
“嗯。”慕容子然转过脸温和地朝程苒儿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昏迷了这么多天是因为那不知名的药奇效且过量,体内积下毒素未能及时清理排除,而你所谓的害他后脑勺上撞肿出的大包仅是诱因。”
“要……一直这么昏迷着么,如果没解药的话?”说起中毒,程苒儿至今心有余悸。
“不是,这种mi药应该不算毒,没有解药,只能靠外力排出。”慕容子然摇了摇头:“我刚才已经他输了点真气,应该很快能再清醒过来。”
“呼,吓死我了,还好不是我的错。”程苒儿本能的如获大赦般舒了口气,连日来的愧疚不安感总算有所放下:“我就奇怪咱臂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惊悚,推一下就能让他从此昏迷不醒植物人咯?”
“……”这个时侯,除了无语,还真不知有何反应可以做。
“话说他为什么会中那么多奇怪的mi药啊?我在醉艺馆的厢房内第一眼见到他时明明还蛮清醒的说……”程苒儿小指着下巴眼球上吊,苦苦回忆着:“难道……啊,难道是那个嫖客?……嗯,现在想想,那个肥头肥脑的家伙的确很可疑……不过他要干嘛?会不会是因为这只红牌小鸭卖艺不卖身,他一时色由胆边生,想强上?……嗯,很有可能,男人都那么鸭霸的说……”
“……”这女人,要不要对男人这么有研究啊?
“唉,不知道了啦,反正等他醒来问问就知道了。相公啊,他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们就帮帮他吧,吼?”得到慕容子然的点头默许之后,程苒儿又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还好我不是罪魁祸首……真是吓死人了,害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睡都睡不好……郁闷!”
“既然知道紧张还敢藏在自己屋子里这么多天不看大夫,都做了王妃这么久了,连起码的避嫌都不会。”冷不丁的,一直沉默着的慕容子然甩来一声酸溜溜的冷哼。
不过,咳咳,话虽然是这么说啦,但慕容子然还是一脸“早就料到你会干这么矬的事“的表情,宠溺而纵容地揉了揉程苒儿明显粗线条惯了的小脑袋,淡淡地扯开了优雅的唇角。
“呃,谁说我愿意这样的,可躲都来不及我哪还敢找大夫啊……他毕竟,嗯,是被我偷出来的嘛,怎么可能那么张扬的说,万一人家问起来历怎么办?……”程苒儿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后大眼珠子狡黠一溜,趁机声泪俱下地补充控诉道:“而且,而且连我自己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不好,呜呜,管家好凶哦,你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管我,万一被发现铁定直接把我扔猪笼离去了,都是你!净纵容别人欺负我,哼!”
“哼。”没想到慕容子然毫不怜香惜玉地又直接给冷哼了回去:“你就是宠不得,醉艺馆那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跑进去玩,随随便便来个陌生的男人你也敢往自己床上放,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个那个……前一秒还气焰嚣张的程苒儿这下立即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冷汗淋淋……那个心虚啊……
程苒儿要坦然点还好,这般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让慕容子然越说越恼怒,当即下了命令:“立刻就把他迁到客房去,我不允许有任何除我以外的男人出现在你的床上,不管他是谁!”
“呃,人家还病着呢,随便搬动他,貌似……不太好吧……”程苒儿垮着张皱巴巴的包子脸低下了头弱弱地哼出了一句来。可当她抬眼瞄见慕容子然霜低的冷脸又寒了寒,赶忙缩了缩身子,一边对着小指头,一边拿脚脚蹭着地面,小模样十分可怜见的。
那啥……不得不承认,这招很的确很管用,都没僵持多久,慕容子然便如意料中的轻叹口气,拉过可怜兮兮的程苒儿纳入怀中,任由她撒娇地乱蹭:“懒儿,不是为夫要禁你的足,实在是最近外边不太平,我又公务在身无法伴你左右,实在是很担心你又闯祸。”
“嗯啊嗯啊,我知道的说。”小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程苒儿深埋着小脑袋愈加贪婪地小猫般缩进相公的怀中汲取那股子让人越发上瘾了的温暖:“可是你明知道人家贪玩的嘛,什么交代也没有,一走就是那么多天,我很寂寞很无聊啊……都没人陪我玩……你不在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宫找梨妞……呜,总之总之,都是你的错!”
“嗯。”点点头完全默许怀中小娇妻的蛮不讲理,慕容子然黯了黯眼色,更加心疼地搂紧了她。许久,才又开口:“对不起,我回来了。”
“哼!你最讨厌了,讨厌讨厌,都是你的错!”程苒儿光口头上死鸭子嘴硬,身子还是一个劲儿地往慕容子然怀里钻。
老实说,程苒儿这般矛盾又滑稽的可爱模样,最是叫慕容子然受用,先前因一路而来听闻管家喋喋不休的汇报而腾腾中烧的怒火,转眼间早就烟消云散,完全不见了踪影。直到来自身后床榻的轻微响动传来,这对连体婴似如胶似漆腻歪死人不偿命的小夫妻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屋里素还有一个他们以外的人存在滴。
“呃,咳咳,你醒了啊?”程苒儿小脸儿一下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从自家相公怀中钻了出来,忽略某人些微的不高兴,笑眯眯地凑到神情依然有些小迷茫的鸭受GG面前观察了一番气色,关心道:“嗨,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你睡了好多天了哟,饿的话我给你弄点吃的来,好不?”
嗯嗯嗯,虽然主要原因不在咱身上,但毕竟是咱害他头型漂亮的脑袋上无辜肿出个大包来的不是,对他好点以示咱些许的愧疚之意顺便显摆显摆笨王妃善良美好的一面,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呃,程苒儿大为费解的是,美鸭受GG为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了许久,动动干燥唇,却半晌无语捏?不会是撞傻脑袋失忆了,然后上演“爱上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女人”的狗血戏码吧?真的很狗血啊……
似乎很反感有异性的目光如此毫不避讳地钉在自家娘子身上,慕容子然不动声色的将程苒儿往身后掩了掩,不冷不热地以男主人的姿态开口:“日前拙荆不慎失手伤了你,因此带回寒舍为你疗伤,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拙荆?说我?靠!程苒儿歪着脑袋想半天,反应过来后从后面狠狠地给了慕容子然一胳膊肘。NND!这么具有歧视意义的称呼也敢用在老娘身上,而且是在这么美丽的小受GG面前,气死我也!
慕容子然也不介意,转头笑了笑反手包住了程苒儿在自己身上胡乱肆虐的小手,然后又转回目光朝小美受挑挑眉,继续男人与男人间杜绝拖泥带水式的对话:“我刚从外边回来便听说了拙荆失手伤你并导致你连日来的昏迷的事,对此我代她向你表示由衷的歉意。只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并非是造成你身体虚弱昏迷不醒的唯一原因吧?”
“……”小鸭受依旧没有说话,垂了垂眼睑将一半的脸埋入阴影之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