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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绊脚石的命运

广场的白鸽在钟声的环绕下飞行,觅食。阿米尔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给白鸽喂食的人,看着那些觅食的白鸽。阿米尔习惯了一个人在长椅上,不管是什么时候,他好像都是一个人,寝室里,食堂里,去图书室的路上。风吹过少年的脸颊,撩起了他的额发,鲜花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散,盛夏的气息在时间里沉降,少年们围在一起讨论哪个舞会上的哪个女孩,少女们讨论哪个班上的哪个男生,阿米尔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那边鸽群的身影,女孩暮然回首,眼神的交汇,汇如潮水。少女的黑发在空中微微摆动,阿米尔微动嘴唇:“凯瑟琳。”

刺目的阳光从天窗照进来,阿米尔慢慢的睁开眼睛,什么时候太阳的光线照进天窗会这么刺眼呢?阿米尔一个翻身,立马起床,炊烟已从小镇升起,这大概是中午了。穿上衣服,阿米尔快步下楼,路过楼道的窗户时,阿米尔望了望窗外,围墙将光线分割,杂草在阴影里随风摇曳,肆意滋蔓。仔细想想,在自己来的时候,拜帕爷爷叫自己拔去围墙边的杂草,在不经意间,它们又开始繁茂了。阳光照在乔木上的气息,那么熟悉。脚踏在木板上吱吱的声音,已经烙印在阿米尔记忆深处。慢慢的,他开始淡忘广场上的白鸽,慢慢的,他开始淡忘图书室里的油漆味。仔细想想,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度过了一个冬季,在雪中涉足,聆听自然的寂静。原来自己在这里,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啊。第二个盛夏,到了。

“阿米尔,早饭已经诱惑不了你了么?“拜帕爷爷摆弄他的烟斗,惬意的靠在椅子上。

“拜帕爷爷,想吃午饭了么?”阿米尔笑了笑,阿米尔知道,在这一年里,自己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孤僻的他了,这一切,拜这个小镇所赐。

“呵呵,别想了,今天收益不好,你的笛子我做好了,你给的图纸我不想问来源,毕竟我也有些是没告诉你啊。”一老一少笑了,在尘埃衬托的阳光里。

“你是要我早中晚三顿一起吃么?”阿米尔无奈的说着,随手拿起一个锁擦拭。“你店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认识一个机械师。你的笛子在秋若那里,你去找他吧。”拜帕悠闲的摆弄自己的烟斗,就像整个世界,他的烟斗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锁芯可不是一般机械锁芯,这个锁应该是两个人锻造的对吧?你不要以为我和居木一样。你为什么要把木笛给秋若?”阿米尔放下锁,走了出去,抬起头来,刚好看见钟楼。

阿米尔好奇的看着那些在路上的人,感觉如此陌生。阿米尔看见居木,手抬了抬,居木敏锐的发现了他:“嘿,阿米尔,你怎么才出来啊?”

“我刚睡醒,这些人是外乡人啊?”阿米尔指了指在街上闲逛的那些人。

“听说是因为战乱,北方王殿让米迦勒将军远征西方,企图拿下能源脉。”居木努力的在大脑里搜寻自己在上午获取的信息。

“米迦勒将军?艾利欧格和阿西泽亚?能源脉是什么东西?”阿米尔对于居木说的特殊名词表示自己的智商接受不了。

“我记得那个能源脉叫什么,什么,金什么。”还未等居木说完,虽然他也说不出什么了。阿米尔就抢着说:“金伦加鸿沟?”最后,在阿米尔直接说出那个名字,居木才想起来那个地方叫金伦加鸿沟。

阿米尔在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后,就和居木道别:“回见。”然后跑向秋若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叫藏书室吧。第一次见到秋若的时候,阿米尔认为他是一个书生,富含文学素养。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秋若的种种都显露出来。

“秋若,你给我出来。”阿米尔停在了门口,看着满屋子的书,望而却步。

“你找我有事么?有事就你进来。”秋若的声音在某个书堆里传出,若有若无。阿米尔望了望这些书,不经有些想放火的冲动。秋若似乎感觉到了周围不稳定的情绪,慢慢的从某个书堆中爬了出来,慢慢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木笛。

“给。”秋若将木笛交给阿米尔,在阿米尔手指触碰木笛的瞬间,感觉就像时间不受物理定律的制控一样,以前的幕幕又重新出现在眼前,雨夜的列车,教堂的弥撒,还有凯瑟琳。阿米尔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眼中流露出怀念又厌恶的情绪。“原来这就是拜帕将你的木笛交给我的原因。窥探是高级魔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被窥视者会感觉到。”

阿米尔慢慢的站起来,用一双憎恶的眼睛盯着秋若:“你到底是谁?”秋若一脸无所谓:“如你所见。知道新时代计划吧?这是英灵殿的最高计划,计划初步是占领金伦加鸿沟,启动大批机械化部队。”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刚才又干了什么?”阿米尔对新时代计划还是有所耳闻,却不知道详细计划。

“你知道这个计划的被动计划是什么吗?抹杀一切对英灵殿有威胁的人,也就是说,英灵殿会保留一些学员,但一定不是全部。”阿米尔呆住了。“记得当初离开花园时,那个执行官对你说了什么吗?”

阿米尔仔细回想:“你会是一个绊脚石,英灵殿不需要绊脚石给他们踮脚,他们只会在一旁种上野蔷薇。”

“所以,小心。”秋若回到刚才的书堆,继续读起他的书来,丝毫不管阿米尔惊呆了的表情。“你到底是谁?”阿米尔提问,他想搞清楚那个了解新时代计划的人究竟有什么背景。

“秋若,来自东方的流浪者。”

阿米尔带着木笛走在灼目的阳光里,他不想回到以前,他厌恶北方城镇,他厌恶天空花园,或者说,他已经属于了这个南方城镇。在他进店的时候,他看见了伊筱雅,那些和秋若的谈话都被那一瞬间冲淡,他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说的话“喜欢的人在的地方才是家。”

他推开了门,系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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