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走出山洞,此时外面漆黑一片,微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山中也不时传来恐怖的狼嚎声。
常欢修炼的《青云心法》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尖功法,但却带有炼体效果,突破到后天境界后,身体强度有了极大的提升,寻常的刀剑根本难以伤其分毫,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刀枪不入了。
虽然是在夜间,但后天武者的视力却丝毫不受黑夜的影响,此时常欢正穿行在山林间,向着太平城的方向赶去。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常欢就来到了太平城城门,此时天还未亮,城门也是紧闭,不过这对于一个后天武者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城门守卫连人影都没看到常欢就已经翻过了城墙。
常欢回到平安客栈的时候,李小花已经在准备早饭了,常欢站在厨房门口,望着母亲的背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娘……”常欢轻轻叫了一声。
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李小花转过身来,看着满身灰尘的常欢,连忙道:“回来了,没吃东西吧,快去换身衣服,菜马上就热好了。”
“嗯。”常欢默默点了点头,自从他懂事以来,偶尔也会夜不归宿,母亲也知道他在练功,除了叮嘱他小心之外也不会多问,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
换了衣服吃过早饭,常欢就开始挑水,把几个大水缸全部装满之后,就开始劈柴。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了,在这之前,他想为父母多做点事情。
“柴够多了,你每天劈那么多柴,柴房都快堆满了,昨晚练了一夜不累吗?快去睡觉。”常无意起床之后就看到常欢在劈柴,连忙冲着他喊道。
常欢放下斧头,低头看着脚下的柴火,顿了顿抬起头,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爹,我想跟你说个事。”
“嗯?”常无意很少看见儿子有这种表情,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太平城呆了十七年,也从没去过别的地方,我想出去走一走。”常欢没有迟疑,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常无意呆了一呆,看着儿子坚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儿子性子执拗,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心头不由怒火上涌,指着常欢的鼻子大骂道:“你以为你很厉害?学了几年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告诉你!比你武功高强的人我见多了!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去外面闯荡?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像这里一样太平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埋尸荒野吗?呆在太平城怎么了?你老子我在这里呆了四十二年!你爷爷也是这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好吗……”
常欢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静静听着父亲的训斥。他知道父亲说得没错,楚国疆域辽阔,大小门派林立,加之兵力有限,能够控制的地方也只有一百零八座城池,除了楚国中部之外,其他地方的许多小城只要出了百里之外就是混乱地带,不但有不少凶残至极的妖兽,连杀人劫财的武者也是不计其数,普通人几乎一辈子不会踏出城池一步。不过常欢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小小的太平城,他听师父说过,楚国虽然庞大,但是周围还有七个大国,每一个都不比楚国小,而在这七个国家之外还有着更加辽阔的地域,那些地方甚至还有传说中的仙人,这个世界远比人们想象的大得多。
在厨房切菜的李小花听到常无意的声音,放下菜刀连忙跑了出来。
“欢欢,你是不是惹你爹生气了?”李小花边跑边喊道。
常无意停了下来,稍稍喘了口气,看着儿子依旧不变的神情,心中充满了懊悔。
“当初就不该让你练武!”常无意痛心疾首,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了。
李小花喊了几声,常无意头也没回,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小花满脸担忧之色,“我第一次见你爹生这么大的气。”
常欢表面虽然平静,心里却也是沉甸甸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娘,没什么事,我先去师父那了。”
李小花见儿子不想说,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勉强,她知道儿子的性格。等常欢出了客栈,立刻去追问常无意了。
常欢出了客栈,此时天才刚亮,街上没什么行人,常欢慢慢向着“青云门”的方向走去,心中思绪万千。
虽然早就猜到了父亲的态度,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像父亲爷爷那样在太平城呆上一辈子,外面世界那么大,怎么能束缚在这小小的太平城?就算刚踏出太平城就埋尸荒野,他也无怨无悔。
“青云门”离平安客栈不算远,也就隔了几条街道,不到一刻钟常欢就看到了“青云门”的大门。
“青云门”是一个小门派,除了门主之外只有三个亲传弟子,常欢是最小的一个。虽说是一个门派,但除了教人习武收取学费之外,没有任何的产业,在周围人看来,“青云门”就是个挂着门派牌匾的武馆。当初常无意请的武师就是“青云门”的大弟子陈石,也是他把常欢带到“青云门”习武的,后来老门主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常欢资质不错,能吃苦,性格又好,这才有了登门收徒一事。
大门是虚掩着的,常欢的两个师兄每天都会早起练武,常欢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两个高大的身躯正在平举着巨大的石墩,一个是大师兄陈石,另一个是二师兄王坤。
常欢的大师兄陈石十年前同师叔一同外出采药的时候,和几个大门派的弟子起了争执,那几个大门派的弟子皆是后天武者,陈石那时不过是一流武者境界,如何是几人的对手,争斗之中被人使阴毒手法废了丹田,修炼数十年的真气一朝散尽,当时师叔舍弃性命拦住几个了后天武者,才让他逃回太平城。不过从此以后,陈石丹田被废,再也不能修炼真气,只能修炼外功了。
陈石看到常欢推门进来,连忙放下石墩,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急切,问道:“小师弟你突破了?”
“嗯!”
常欢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飞快走到两位师兄身边,伸出双手,掌心朝上,运起全身真气,让真气在全身筋脉循环,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感受一下。”
陈石和王坤一人将一只手放在常欢的手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常欢的真气。
一炷香时间过后,陈石和王坤睁开双眼,将手收回,王坤感叹道:“这就是达到后天境界的真气,比起一流武者的真气强太多了!”王坤早已达到了一流武者的顶峰,与后天境界不过相差一线,不过却始终无法突破。
陈石低头看着地面,在一旁沉默不语。十年前他就感受到了突破后天境界的契机,为了能够成功突破,他才和师叔冒险去外界的黑火山脉采药,期间发现了两株价值万金的“火龙草”,采药的时候被几个“浩气门”的弟子发现了。那几个“浩气门”的弟子见陈石两人一个后天境界,一个才一流武者境界,就逼陈石两人交出“火龙草”和全身财物。陈石师叔性子刚烈,宁死也不肯低头,就这样打斗起来,结果陈石师叔丧命,陈石也被废了丹田。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陈石都会自责难当,如果不是自己急于利用药物突破,师叔就不会和自己去黑炎山脉冒险采药,师叔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自己也不会被废了丹田。如果丹田没有被废,就算没有药物辅助,自己努力苦修两年也能够突破后天境界。哪像现在,只能练练外功。
常欢和王坤察觉到了师兄情绪低落,知道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王坤和常欢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师兄,只能默默陪着陈石站着。
“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到后院来。”一个苍老却如同洪钟一般有力的声音从后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