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鲁兹金
一年夏天,我们的车在乌克兰的土地上行驶。天色渐晚时,我们来到苏拉河边,打算就在河边歇息了。夜幕徐徐降临,地上已看不见影子了,我们为了选个合适的过夜地花去了不少时间。我们把车开到紧挨着水的地方,四下里打量着寻找落脚点。左边是一座高耸的公路桥,放眼眺望前方,苏拉河对岸的鲁伯纳城已经灯火闪烁,四野空旷辽阔。
“这里不错,”我们想,“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明天一早,我们正好在河边把车给洗洗。”
我们支起帐篷,随便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我一醒来,就听得我的同伴叫我:“哎,快来看,伙计,看哪!”
我从帐篷里伸出头去,一看,什么也没什么呀。河上飘荡着白色的雾,晨光还朦胧呢,却已经传来一片喧哗,活像是熙熙攘攘的赶集声。“咕咕咕”,“嘎嘎嘎”,“叽呀叽呀”,“呱嗒呱嗒”,还有一片翅膀扑腾的声响。许多许多鸡,白鸡和黑鸡,从对岸向我们这边飞来,从我们的帐篷上掠过,落在我们的汽车旁边。一只大公鸡落在我们车头的盖子上,没命地大叫:“咕噶咕呜!咕噶咕呜!”
我完全清醒了,并且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此时,鸡的主人们在往河这边赶鸡呢。鹅、鸭自己能游过河来,可鸡就得往空中抛,才能让它们飞过河。有些飞不过河,到河中央就落下去,掉进了水里,像水禽似的从水里游过来。
有一只公鸡边飞边叫,叫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游过去——游过去”!
看得出来,它是在对这些受它庇护的母鸡鼓劲打气哩。
“我这还是头一次见鸡游水呢!”我的同伴说。
“我倒是不明白了,”我接话说,“太阳落山时它们可怎么回去呢?”
我们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就等到晚上看这些鸡怎么回河对岸的家里去。
这一天鸡跟鹅、鸭在我们周围吃青草。当太阳要落山的时候,鸡们最先跳进苏拉河游回家去。现在用不着人把它们往空中抛扔了。公鸡游在最末殿后,它们拍打着翅膀,头颈高高昂起,粗看简直分不清是鸡还是鹅。
这些鸡显然不是初次这样游水过河了。它们每天都这样被主人抛向空中,自己飞到河对岸去吃青草,每天晚上游过河,回各自的家。从老辈人那时开始就这样,天天如此。
这不,鸡就这样学会了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