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斯拉德科夫
韦嘉、柯利亚两个男孩说得对:打猎的和钓鱼的要彼此结成盟友。
应该这样。
他们分开,韦嘉去钓鱼,柯利亚去行猎。他们过一阵就吹一回口哨。
“嘘——呜!”
“嘘——呦!”
韦嘉在河边钓鱼,柯利亚拿着枪在森林里四处走动。柯利亚的枪,说是枪,实际是一根拐棍。夏天在森林里是禁止行猎的,这谁都知道。柯利亚不过是举起拐棍对着飞来飞去的鸟练瞄准、练眼力——也许有一天他能打真枪呢。
孤零零一个人总感觉冷清。
“嘘——呜?”韦嘉吹口哨问:“你在哪里?”
“嘘——呦!”柯利亚回应:“在这儿哪!”
“嘘——呜!过这边儿来!”韦嘉吹口哨呼唤。
“嘘——呦!”柯利亚回应:“来啦,来啦!”
你吹我应,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用口哨交谈、哨音能传得很远,所以很方便的。
后来有一次,两个男孩吵起来了,吵得很凶,闹得很僵。
那天,韦嘉扛着钓竿去钓鱼,什么鱼也没钓到……就呼柯利亚:
“嘘——呜!”
柯利亚来了。
“哎,我要到湖边去钓鱼。”韦嘉说,“你带上你的棍棒去森林里练瞄准吧。咱们各干各的,你别在我旁边晃来晃去,这样鱼不会来上钩的。”
“我也要钓鱼!”科里亚笑着说,“我也得学会钓鱼才行!”
韦嘉脸一下沉了下来。
“钓鱼,”韦嘉说,“你压根儿就钓不到鱼的!你在树林里晃荡惯了,所以这里钓一会儿,那里钓一会儿!”
“钓不到,我当然要换地方!”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就吵起来了。韦嘉说:
“够了。我算知道你这个水上猎人,屁能耐也没有!”
科里亚说:
“你敢说我屁能耐也没有。你整天摆弄你的钓竿,你有能耐,林中渔夫!”
两个人就谁也不理谁了。
过了一个钟头,两个朋友都不吭声,只听见风在枝叶间嚣嚷,就像两个人在争吵。
韦嘉坐在河边,寻思着。
“还要我先去理他不成!什么也打不到的猎人算什么猎人?”他想,“我现在是还没有钓到鱼,我只要换个对方,换到深水区去钓,就准能钓到!”
而柯利亚站在远处一片林中空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松树。他也在琢磨:
“他说的能让我不动气吗?打猎一多半是要靠运气的,就像是在河里钓鱼也要靠运气一样。他不是也钓不到鱼吗?”
常常有这样的情况,两个朋友想不到一块。分开很容易,和解却很难,都是虚荣心作的祟啊!
“柯里亚耐不住寂寞,他会先来叫我的。”韦嘉在河边想。
柯利亚也这样想,也等着韦嘉先来跟他搭话。
这时忽然听见一声哨音:
“嘘——呦!你在哪里?”
“嘘——呜!”韦嘉乐滋滋地回答:“这儿呢!”
“嘘——呦”一个声音从森林里传出来:“过这边来!”
“嘘——呜!”韦嘉回应说:“我来了!”
韦嘉边说边收起了钓竿。
这时,柯里亚在林中空地上忽听得一个从树林那头传来的哨音。
“啊哈!”他想,“韦嘉耐不住寂寞了,没有我,他不好过呢!”
科里亚这么想着,就长长打了一声口哨:“来了,来了!”
他们两个离开原来的地方,向彼此呼喊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他们在一棵高耸入云的白桦树下碰到了一起。
“你真好,”柯利亚说,“你首先向我吹口哨。真扯淡,我怎么就没有勇气首先向你吹口哨呢。”
韦嘉一下涨红了脸。
“怎么是我首先向你吹口哨?不是你首先向我吹的吗!是你先向我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我回了你一声。”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争吵起来了,就在这时,他们头上忽然传来两声哨音。
“嘘——呜!嘘——呦!”
两个孩子都一下坐到了地上,接着,哈哈哈哈放声大笑起来!这都是黄莺干的!通身金黄金黄的鸟,它会模仿两个人的口哨呢。
就这样,黄莺让两个朋友走拢,走到了一起。啊呀呀,你瞧这金灿灿的黄莺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