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临走时告诫道:“别尽想些歪门邪道,本分点,对你有好处!”
秦峰表面上还很青涩,事实上他已步入社会多年,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与灵魂,只不过经事不多,手段不够老辣而已。望着狱卒离开的身影,秦峰心头笃定,有人想打他主意,但是采取何种手段,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他打量一下周围,右边那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让人看不清面容;左边是名壮汉,右边脸上有一条刀疤,从下眼皮到上嘴唇,显得有几分狰狞。见秦峰望过来,他咧着嘴露出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给秦峰一种严酷的印象。秦峰本能觉得,这个人是亡命之徒!
对着秦峰牢房的是名胖子,下巴有三层,五短身材,眼皮浮肿,显得眼睛很小,见秦峰望过来扭过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胖子左边是名青年,中等身高,体格健壮,留着一小撮胡子,显得颇为精悍。右边则是名中年人,身材瘦削,颧骨凸出,眼眶凹陷,脸色苍白,连喉咙处血管和骨头都依稀可见,看着像具骷髅!
牢里昏暗,再远点就看不清楚,想起神秘人话语,秦峰四下打量一遍,喃喃自语道:“谁要和我做交易,怎么不出声?”边说边留意着周围动静,只见对面三个人望过来,身边两人倒悄无声息。没人接话,秦峰也无从判断,重复两遍后在枯草上坐下来。
连续两天毫无动静,情形似乎有些不妙,秦峰有些沉不住气,决定自己想办法,约莫着快到中午饭点,秦峰敲敲栅栏,中年狱卒走过来道:“你有什么事情?”
秦峰陪着笑脸道:“这快到中午了,赏脸喝杯酒,怎么样?”
中年狱卒脸色森冷道:“白天不能饮酒,你想害我受罚吗?”
秦峰心中有些恼怒,当下拱手致歉道:“刚进来不清楚规矩,你别介意!”说着递出银子,“这是午饭和经手费,余钱请你喝茶润润喉咙!”秦峰入狱两天三夜,每晚都见有狱卒喝酒,白天倒没怎么留意,以为白天也可以,没想到示好却撞到刀口上!
中年狱卒垫垫银子,上下打量秦峰两遍,微微点头,“那你等着!”说完转身离开!
秦峰顿时放下心来,肯收钱说明还有地谈,暂时不会有危险。同时心中却非常恼火,收钱时毫不手软,居然还拿捏姿态!“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秦峰坐下来轻声吟道,但是心中非常憋屈,感觉这话没啥意思,主要是他也体会不来。倒是想起来另外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地,脱口而出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刍狗,他认为是猪狗或土狗,总之很卑微;圣人,当然指上位者,帝王将相这类人。这句话翻来覆去念着,秦峰越想越觉得憋屈,一拳打在身后石墙上!沉闷的声音响起,剧烈的疼痛传来,指背被石茬割破,鲜血淋漓!
这时,右边那人抬起头来,向秦峰招招手,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夫打算和你做个交易,你过来让我看看!”
秦峰闻言心中发怵,可是事到临头不容退缩,于是起身走过去,打量对方低声道:“什么交易,你可以说了!”话语直接在脑中出现无疑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秦峰认为是脑波交流,还能勉强接受。但是连续连续三天做梦,给秦峰一种翻书的感觉,尤其是昨晚梦境,醒来后头昏脑胀,明显有外力干扰!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便是眼前之人无疑!如果今天没有转狱,秦峰肯定不会来见他!可是既然来了,便要问个明白!
只见那人抬起头来,眼睛开阖间精光四射,犀利无匹、耀眼夺目,竟有一种不能直视的感觉!秦峰忍不住后退一步,微微低下头,心脏急促跳动着!待心跳缓和下来,抬头看去,那人已恢复常态,只是眼神幽深,似乎比牢狱还要深沉几分!这绝对不是错觉,毫无疑问,眼前便是那个人!知道此人不同寻常后,秦峰也想看看对方何等模样!只见那人头发黑白夹杂,浑身瘦骨嶙峋,眼眶凹陷,颧骨凸出,脸庞黑红,胡子拉碴的,给秦峰一种灼热的感觉!秦峰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从发肤来看,此人极为苍老,说有五十岁也不为过,从言谈举止来看,身躯中充满活力,正当壮年也没人反对,或者说如火般张扬恣肆,给人一种喷薄欲出的感觉!
只见那人来回打量着秦峰,捻须沉吟片刻,才缓缓道:“这慢性毒还会发作,下次你坚持不住!”
对大牵机毒发作规律,秦峰自然心中有数,对方叫自己过来,想必还有后文,想起此行目的,秦峰躬身拱手致谢道:“前天多谢前辈援手,不,是救命之恩,在下出去后必有所报!”
那人微微颔首,浑不在意道:“你身体阴阳五行严重失调,即便找到解药,也很难调理好,并且耗时费力!我这有一门功法,可能对你有用,八百两传给你!”
秦峰闻言心中大喜,转瞬皱起眉头,于是他试探道:“可能有用,那怎么个交易法?”
“功法我先传给你一部分,若你修炼起作用,再传给你后续部分,如何!”那人心中早有定计,想也不想道。
“办法倒是不错,那前辈讲一下功法吧!”秦峰兴趣大增,先试学再掏钱倒不吃亏,不过得先问清再做决定,可别跟《虚息变》一样,或者是大路货,那就得不偿失了。
“《焚身诀》出自《涅槃经》,人生苦难重重,五劳七伤、生老病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是寻常,这些均为焚身之火,吞噬己身,从痛苦中汲取力量,破而后立,达到超脱之境。你这种身体状况正适合此等功法,修炼必定事半功倍!”那人先是满嘴之乎者也,见秦峰大眼瞪小眼,于是又白话解释道。
秦峰听得心惊不已,这种理念与化悲痛为力量极为相似,不过是化痛苦为力量,似乎可以称作反七伤拳!大牵机毒若不加遏制,下次肯定扛不过去!
“此等功法简直匪夷所思,玩火自焚还火上浇油,怕是直接一命呜呼吧!”秦峰表示严重怀疑道。
“我端木笙还会欺骗小辈不成,焚身诀,修炼时比较痛苦,但是进境神速,威力不凡!并且,远没有你病发作时那般痛苦,而你若能坚持下来,下次发作定安然无恙!”
秦峰算是听明白,适应练功时痛苦,便能承受大牵机毒发作时痛苦,道理能说通,但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犹自不死心道:“仅仅是修炼时很痛苦吗?”
端木笙定定看着他,秦峰见对方没反应,一时之间难以抉择,“我再考虑一下,”说着便站起来,刚转过身,想起对方名字,扭过头盯着他道:“你可以闯入别人梦中,对吧!”
端木笙闻言昂起头,疑惑不解道:“闯入别人梦中,此话怎讲?”
见对方表情不似作伪,秦峰挠挠头,抓贼抓赃,秦峰怀疑对方苦于没证据,只得暂时打消念头,临末再次试探道:“你不是说造化为工嘛,这种能力不过是寻常吧!”
端木笙没有回话,只是缓缓摇头,这时有脚步声传来,秦峰转身见中年狱卒走过来,将饭菜放在牢门前,盯着秦峰和端木笙不悦道:“你俩在干什么,以前认识?”
秦峰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见中年狱卒没有离开,秦峰从饭盒中取出饭菜道:“差大哥,可知我为何被单独收押,还不许探望?”
“上头心思我哪知道,想来没什么大碍,你耐心等着吧!”中年狱卒神情复杂,显然知道些什么,不过却不愿多说,应付一句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