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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袭击

晚上柳轻寒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便挥手熄灯,坐在床上运气调息起来,很快便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不知道过去多久,柳轻寒觉得浑身一轻,气息通畅、五觉圆融,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喜悦神色。

于是她缓缓收功,这时有脚步声从屋顶上传来!声音很轻微,人难以察觉,柳轻寒以为狸猫,没怎么在意。突然,她脸色微变,脚步声到头顶上消失,窗前出现一阵风,有人出现在二楼房檐上!

柳轻寒翻身下床,缓缓拔出宝剑,屏住呼吸走到窗前,突然一剑刺向窗外!

变生肘腋,屋外那人吓得亡魂皆冒,只来得及偏转身体,被一剑扎在肩头,手足冰凉向后倒去!于是他右手拍在屋檐上,一个跟斗稳稳落地,拔腿向远处跑去!

“哪里走!”柳轻寒娇叱一声,撞破窗户落在屋檐上,看到那人身影连忙追上去!

秦峰睡得并不安稳,恍惚间听到柳轻寒声音,似乎很急切的样子,于是从睡梦中醒来!半晌没听到有什么动静,翻个身又要睡去!

夜里众房客睡得深沉,一楼大堂里声音消失,待柳轻寒声音远去,打起火折子点燃油布,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很快,楼上房客感觉有些热,还有些呼吸不畅,睡梦中咳嗽起来,咳嗽声此起彼伏,纷纷惊醒过来!

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却烟熏火燎般呛人!一种可怕的画面涌上心头,只见他拎着衣服滚下床,声嘶力竭地喊道:“起火啦,快来灭火啊!”

边披衣服边朝房门摸去,一路上撞翻桌椅,自己也摔一跤,跑到楼道里,一楼火光透窗而出!

刚培养出一丝睡意,声嘶力竭的求救声传来,门窗开合声、桌椅倒地声、脚步声很快响成一片!秦峰彻底惊醒过来,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摸到火折子点上灯!

油灯刚点着,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浮上心头,秦峰手僵在半空!

他顾不上穿袜子,汲着鞋朝门口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窗户顿时四分五裂,一名黑衣蒙面人扑进来!

秦峰暗恨自己多事,将桌椅都堵在门口,于是他抓住凳子朝黑衣蒙面人砸去!

黑衣蒙面人眼中闪过讥诮目光,不是扭腰躲闪,便是错步让开,大袖拂去便被拨开,最后一个迎面而来,于是他一掌拍去,凳子四分五裂,木屑纷飞!解决几个凳子,黑衣蒙面人距秦峰已不足一丈!

秦峰心中急迫,掂起桌子向身后扔去!圆桌在空中翻滚着,却见黑衣蒙面人向前一跃,圆桌从身下飞过,重重地砸在地板上!正好碰到灯座,油灯掉在地上,火光闪几下消失,屋子里漆黑一片!

秦峰右手抓起门栓,闪现柳轻寒一剑刺去风姿,心头灵光一闪,借着油灯余晖,拧腰向黑衣蒙面人刺去!

黑衣蒙面人发出轻‘咦’声,右手拍在门拴侧面,顿时门拴被带地一偏,被黑衣蒙面人左手探出抓住!

感到门拴传来一股拉扯力道,身体向前倾去,心中骇然急忙松手,左手拉开门朝楼道退去!

这时,雷震春房里也传来打斗声,只听雷震春怒喝道:“何方鼠辈,敢暗算老子!”

秦峰瞥到仆役撞向雷震春房门,连忙朝他跑去,边跑边喊道:“快来救我!”

“别管我,保护秦公子!”这时雷震春也大声道。

仆役连忙冲过来,与黑衣蒙面人交上手!只是楼道地方窄,两人拳掌相交,虎虎生风,仆役没挡几招便左支右绌,被人一拳打在胸口!

秦峰见状不好,应该朝中间楼道跑,不应该向雷震春求救!现在黑衣蒙面人堵住去路,仆役不是对手,秦峰想冲都冲不过去!

原来客栈东侧起火,那头房客纷纷跑到院子里!附近房间先后出来几个人,见这边厮杀连忙躲开,没有一个肯伸出援手的!

身后窜出一人,一把将秦峰拨拉一边,秦峰一个踉跄,险些被拨倒在地!

“快跳下去,我缠住他!”那人急声道。秦峰定睛一看,是那名受伤仆役!

客栈砖木结构,阳台朝院子方向,面朝街道是窗户和雨檐,秦峰心里有些发怵,这是三楼啊,怎么跳下去!这时也顾不得他想,见两人被打地踉跄后退,手摸到柱子心一横,便翻身越出!鞋脱脚而出,向院子里飞去!

“别害怕,只要头没朝下,摔不死的!”秦峰拼命地告诫自己!

秦峰跳下时朝柱子抓去,结果抓到栏杆格栅上!也许是年久失修,格栅顿时断成两截,身形也调整成头上脚下!

好在离柱子很近,双脚朝前勾去,一下便勾到柱子上!待两只腿夹紧,一屁股坐在二楼栏杆!锥心刻骨的疼痛传来,秦峰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心中却是狂喜,连忙双手抱住柱子!

待眼前亮起来,秦峰手脚并用挪转着,一只脚踩到二楼楼道那一刻,秦峰心脏才如擂鼓般跳动起来!

待心脏跳动缓慢些许,秦峰这才留意周围来!只见附近房客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惊惧表情!秦峰一扭头,栏杆木条纷飞,雷震春从三楼跳下来,看到秦峰探手抓住栏杆,便稳稳窜到楼道里!

身后跟着跳下一个人,也要如法炮制,被他一刀逼开落在院子里!

只见雷震春狂喊道:“快躲到房间里,别露头!”

秦峰见雷震春血染衣襟,心中惊凛,闻言猫着腰朝人堆里冲去,打算借人群掩护窜进房里!

秦峰瞥到一个房间掩着门,一头冲进去,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猝不及防向后倒去,秦峰也被绊倒在地,恰好将那人压在身下,顿时尖叫声响起:“干什么,救命啊!”

秦峰耳膜嗡嗡作响,慌乱中撑着要爬起来,“放开我,你这淫贼!”秦峰还没直起腰来,却见那人曲起腿,一脚向他胯下踢去!虽然发力空间小,力道不会多大,秦峰也直冒冷汗,连忙向边上翻去!

本来就要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按到一根木头上,木头翻过来,手指‘咯咚’作响,一下砸到大拇指上!顿时痛彻心扉,感觉两根手指已断,秦峰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流出泪来!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他压在人家胳膊上,难怪人家要踢他!不过现在再痛苦也得忍着,秦峰强撑着站起来,咽喉处出现一抹雪亮剑尖!

秦峰一动不敢动,只见那人连忙坐起来,跑到来人身后哭道:“表姐,为我报仇!”

秦峰暗道糟糕,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连忙分说道:“误会,都是误会,有人追杀我,我找个地方躲躲的!”

来人是名女子,披散着长发,却遮掩不住她如梦如幻的容颜,眉如远山、眸似秋水、鼻如琼玉、唇如花瓣,一袭白衣,难掩玲珑曲线,出场便引人注目,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过震惊的时间是短暂的,伙计忙着灭火,雷震春捉对厮杀,秦峰忙着脱身,一名灰衣男子弯着腰捂着肚子走过来,似乎吃坏肚子要去茅房,即将走到白衣女子身后时右手握拳,秦峰瞥到睁大眼睛惊声道:“小心身后!”

话刚出口,白衣女子便高高跃起,瞬间便娇躯倒转,剑尖向身后撩去!

这一剑的风采难以言传,如月光划过寒潭秋水,飒沓如流星,与身后刀锋撞在一起!只见她脚在墙上一踩,势如破竹向灰衣男子刺去!

灰衣男子本以为刀出见血非死即伤,最不济也能生擒秦峰从容离去,没想到剑上力道十足,刀锋向一边荡去,再一剑却只能弃短刀自保!否则,就要被削掉手指!一挽一撩一削,招式稀松平常,却快如闪电!灰衣男子心中惊骇莫名,如此年轻,竟有此等修为!于是他再不恋战,翻身向院子里落下,同时大喊道:“撤!”

却说柳轻寒追出两条街,那人消失不见,她闭上眼睛捕捉着周围动静,半盏茶过去一无所获。这时街上脚步声响起,她追过去一看,有人朝铺兵屋跑去!

柳轻寒暗道失策,转身就走,对身后动静不管不顾,飞檐走壁朝客栈奔去!

越是靠近越是迫切,客栈人声鼎沸,周围店铺都纷纷点亮油灯!

秦峰惊魂甫定,这才发现凳子腿翻转造成指骨受伤,应该没有断!拇指胀痛,看样子要换指甲了!见白衣女子望着楼下,秦峰就要溜走,黄莺出谷般嗓音响起,“公子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秦峰站定转过身来,对白衣女子拱拱手,“多谢姑娘相助,刚才是个误会,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秦峰心中叹气,一股脑都说出来。

见白衣女子身边那人对他怒目而视,是名眉清目秀的姑娘,秦峰上前抱拳道:“真是抱歉,让你受惊了。”

白衣女子转过身,嫣然一笑道:“你走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刹那间容光慑人,秦峰有些发呆,听见前半句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开,哪还记得后半句!

没有黑衣蒙面人作乱,男房客纷纷出手相助,柳轻寒回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控制。

柳轻寒一路并不曾撞上黑衣蒙面人,回到客栈厮杀已经结束,雷震春胸前、胳膊被砍两刀,受箭伤仆役摇摇欲坠,另一人口鼻溢血倒地不起!

看到人没事秦峰嘘一口气,帮雷震春包扎伤口,发现胸前伤口虽长却浅,洒上金创药很快止住血,胳膊上伤口虽小却血如泉涌,颇费心思才包扎好;受箭伤仆役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柳轻寒出手下,倒地仆役吐出污血,俩人服下药丸休息。东头火势迅速被扑灭,好在扑救及时,一些桌椅门窗被烧坏,房屋主体并未损毁,上方客人也被安排到后方小院休息,秦峰正要去找掌柜换房间,掌柜带着一群人冲上来!

“客栈受这么大损失,是你们引来匪徒,你们得赔偿我们损失!”掌柜上前怒气冲冲道,身后伙计拿着扁担、门栓、板凳面色不善地看着几人。

雷震春眉头微皱,默然不语;柳轻寒面如寒霜,手按剑柄;看到掌柜身后伙计,秦峰上前怒喝道:“我们黄昏才住进来,匪徒居然摸上门来,并且事先将我同伴引开,谁住哪个房间他们居然这么清楚!很明显,你们客栈与匪徒有勾结!”

众房客闻言大哗,纷纷露出怀疑目光,掌柜忍不住倒退一步,额头冷汗涔涔,知道一个不好,客栈便声名扫地!

“你血口喷人,这么多人住店,人多眼杂,有心人怎么会不知道?”掌柜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驳道。

“你少给我混淆是非,我们黄昏才到山南县,订下五个房间,除吃饭外没出房间”说着指着柳轻寒,“她没出过门,饭菜还是我端上来的,匪徒怎么先将她引开?还是你认为,大家都是有心人?”秦峰步步紧逼道。

秦峰越说思路越清晰,柳轻寒当然出过门,喂过马与商量乘船来过秦峰房间;秦峰仅吃饭时出过门;雷震春与受伤仆役出去过一趟,回来还先进秦峰房间,算上吃饭共出门两次;另一名仆役阻止泄密后去喂马,同样出门两次!本来雷震春安排两仆役住二楼双人间,但秦峰对雷震春有戒心,坚持让两人住上房,最里面两间,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如此有限的出门次数,被生人摸清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一直换人盯着这里!能做到这点的,可能是带客人看房的伙计,也可能是收碗筷的伙计!但是,收碗筷是偶发事件,不可能这么准,那么必然是看房的伙计!

于是,秦峰向掌柜身后伙计望去,没看到那张熟悉面孔,但是有一人低下头,心中了然凑到掌柜耳边道:“嘴皮子好能拉生意,眼皮子贱要毁基业啊,要我当面指出来吗?”

掌柜眼皮猛跳,手心满是汗水,“那你想怎么样?”

“今晚幸好没死人,不过三名长风帮精英受伤而已,要不你和他们谈谈?”

掌柜身体有些哆嗦起来,看着秦峰的眼神满是畏惧,上前低声恳求道:“汤药费和食宿我出,另外,每人十两银子压压惊!”

秦峰拿长风帮名头说事,没想到这么好用,于是扭头看雷震春一眼,看来这种事他们平时没少做!话音虽低,秦峰知道身后两人能听清,见雷震春面无表情,秦峰想询问他意见。刚转过身,掌柜急切道:“包食宿,每人五十两!”

见雷震春微微颔首,秦峰心中暗叹道:“看不出来还真黑!”却见他扬起手臂大声道:“一场误会而已,现已说清,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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