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盖顶,气氛压抑,帅台上,除了武帅以及四位文臣谋士一脸阴沉胸膛起伏如簧之外,一群武将皆是你看我,我看你,硕大的眼珠子互相瞪着,苦着一张长脸。
尤其是洛佩,更是满脸疑惑之色,实在不知刚才一幕到底是何故,更不知余言为何不斩来使,偏斩己方军士,自己都以身相挡,还丝毫不留情面,必须要将此人斩杀才肯甘心。
见众人都是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余言十分无奈,眉头紧皱,一脸痛苦像,摇了摇头,只好向一旁的老者说道:“算了,您老也不要再测试将军们了,直言相告吧。”
听完,众多武将面面相觑,彻底被余言的话弄糊涂了。
测试?什么时候自己等人又被测试了?
一群武将在感到不解的同时,又相当的疑惑,他们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四位智若繁星的谋士如此心意难平,又为何会说刚才是测试自己等人。
那青衫老者叹了口气,很铁不成钢的道:“哎,如无此物送来,刚才我会激怒众位将军,试试将军们是否会被我目光短浅的话语所激,不顾成败就要上阵杀敌,是否依旧凭喜怒做事。可此物一到,我也就不需再试,众位将军刚才的表现,着实令我担忧啊。”
众多武将挠了挠头,表情十分不自然,显然他们是没有想到刚才老者如此慷慨激昂,看似有理有据的话竟然是给他们设下的陷阱。
老者说完,轻轻一拍洛佩的肩膀,双眼闭合,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气息稳定下来,随后睁开双目,那漆黑的双目犹如此时的夜空,温凉平静,在其嘴角,一抹笑容缓缓挂上,那笑容温文尔雅,好似暖风徐徐,让人如沐甘霖。
不得不说,老者是四人中最为儒雅的,只是这一姿态,便让人产生莫名的亲切感。
众人被老者的表情弄的更加头大,十分郁闷的说道:“敢问黎老,为何而笑。莫不是想到了制敌之策?”
“制敌之策我早已了然于胸,不止我,武帅以及三位军师心中也早有了应对之法,而且,方法都是一样的。”老者得意一笑,继续侃侃而谈,“若想此战完胜,首先,我们必须兵分三路,除却惠城后方以外,我三军将士要以环绕之状将此城围的水榭不通,就在城下十里外驻扎,而且,要围而不打,每两个时辰便派遣一队万人铁骑前去攻城,只做佯攻之状,将敌方平民引出即可。这第二嘛,余小哥,就请你来说吧。”
“哈哈,黎老客气了。”余言向对方拱了拱手,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这第二,就是在我们故意放开的口子那埋伏一队精锐弓兵,以及一队精锐铁骑,掐断城中楚军的粮草供给,断掉他们的后撤之路。”
“不错!第三步,那就是生火做饭,不止要做,还要给我烹肉食,并且将煮肉的锅放在阵前,每口大锅都要派三名士兵前去,不得断火,更不能煮干,将混杂着肉香的气味给我扇到城池中去。”
啪!
“秒啊!”
一众武将听的是连拍大腿,大声称赞,虽然只是一群武夫,可胸中还是有着一点文墨,只是被两人稍稍提点,便瞬间明白了二人的用意。
如按此计施行,那惠城必定是手到擒来,想到高兴处,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怪不得黎老刚才笑得荣光满面,有了众军师之计,我看那楚国贼子是离死不远了。”
“非也,将军你又错了,黎老刚才发笑并不是因为心中有计,而是因为对方给了我们走第四步的时机”看见众人妄语,余言苦笑,不住摇头,纠正众多武将道。
“黎老笑的是那楚军统帅的第二次杀人诛心之计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唉,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对于余言这番故意的说辞,周围的几位谋士也是哄笑出声,促狭的看着这些被奚落的武将。
首座上的武帅笑着摇了摇头,止住了发笑的四人,随后脸色一正,对着众多被羞得一阵青紫武将道:“剥皮抽筋,率兵攻城,这些都只是匹夫之勇,为何你等不能换个思路,像几位军师这样来思考问题。记住!不论为将,抑或是为帅,都不要被敌人所激怒,愤怒只会降低你的智商。更不要憎恨你的敌人,仇恨只会影响你的判断。”
“末将受教!”
“记住就好。来人!将台下叛兵首级装入盒中,交于楚军来使,就说礼物我已笑纳,此乃回礼之物。”
“诺!”
帅台下,一队士兵快速收拾好尸体,并将首级装入木盒中,躬声回应后向前军方向急速而去,短短几息之间便消失在黑夜里。
帅台上,武帅正身直坐,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散发着浓烈血光的两截玉石,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微微将头抬起,目光望着那远方隐没在黑暗中残破城池,眼神略带亢奋。
你究竟是何人?不管你是何许人也,区区诡道小计,纵然你使的炉火纯青,也无法设害于我,大不了本帅与你好好玩玩,看看谁能技高一筹。
“众将士听令!”
“下官在!”
“命,李崖,徐子二人率军三万镇守惠城东面,余言为随行军师。洛佩,吕典率军两万镇守惠城西面,王正,郭毅为随行军师。魏征率弓兵一万,精骑两万千于惠城北面埋伏,斩杀一切来援助之敌。我亲率五万大军镇守南面,黎老与我同行。”
“末将领命。”
黑夜中,十三万武国大军倾巢而动,悄无声息,都是按照武帅的布局向目的地进发着,在行军途中,十三万大军军纪井然,无任何一名士兵在队伍中发出莫名声响,俨然是一股严禁威武之师的模样。
就在武国军队高速行军的同时,之前楚国派出的使者在拿到木盒后,也是乘着夜色悄然回到惠城城下。
只见,在那雄壮却又破败的城墙之上,无数士兵提弓警戒,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周身气势居然不弱于先前战场上的重斧伍长,呼吸之间竟有着淡淡血液奔腾声,见城下一人一马飞奔而来,立即挽弓搭箭,高声喝止。
“城下何人!”
吁!
只见此人猛拽缰绳,座下骏马一阵嘶鸣,前腿高高抬起,随后从怀中取出一黄色绢布,向上一举,无数仓琼大字撰写在上:“我奉司马大帅之命出城办事,此乃大帅手谕,尔等快快放行。”
“的确是司马大帅的帅印,快开城门!”
驾!
十米高的城门缓缓开启,骑马之人等不及大门全开便驾马狂奔,在城中无人的街道上疾驰着,径直奔向城中一座高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