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林陈石奇到,也不怪他惊奇,他这十几年里,除了见着菜刀,再没有见过其他刀具。再加上【玄黄演】的形状十分奇特,长柄护手都是刀的特点,可到了刀身,只有连着刀柄的一节,上边缺少大部分刀身,也难怪林陈石认不出。
白衣老者继续说:“是刀,你看”只见老者指着那节短短的刀身。“这头锋锐,而相对的那头是粗钝的,这是刀的明显特征。”“那师傅,为何此刀只有一节刀身呀”老人一边凝视着那一节刀身一边说:“【玄黄演】固然玄妙,对意者来说,在选择器形上的作用几乎无可替代。只是这一块毕竟是泥土,并不是真正的【玄黄演】的成石,作用有限。”
此时的林陈石仍然十分虚弱,只是心头那股兴奋劲把身体的感觉冲淡许多。他握着手中的【玄黄演】,知道今生只要活着,就要与刀为伴了。
手中【玄黄演】的香气已经消散,林陈石看着它,转脸对师傅问道;“那没有【玄黄演】的意者,该如何选择意兵呀?”“没有【玄黄演】的意者一般来说都是处于劣势,他们很难选择出最适合自己的意兵,在先天上处于劣势。有一句话叫‘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天下之大,有天赋的人多如流星沙海。在修意上,就有天资绝佳之辈,有自知之明,对他们来说,选择意兵并非难事。况且,有意兵的人就会比没有意兵的人强吗?意兵确实很重要,但是在修行世界生存战斗,需要考虑的比你想象的多的多。如果你认为有意兵就能脱颖而出的话,那么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况且,知道自己的意兵和有意兵有是两码事,有些意者运道不好,即使知道最适合自己的意兵,但到死也没能真正拥有。”
又是空中楼阁一座,林陈石此刻有些失望,不知道他跟他的意兵什么时候才会见面,但是知道自己与刀有缘已经十分庆幸了,毕竟他的修行之路有了方向,不会在弯路上花太多时间。
“师傅,请教我刀术。”林陈石起身躬身一拜,郑重的说。“师傅并非不教你,实在是无从教起。”白衣老者此刻略显尴尬。“刀乃杀道,最是凶厉,往往片刻就能断人生死,若是胡乱传授,将来必遭杀身之祸。”
“那师傅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应该干些什么?”林陈石心里有些疑惑,不能炼体,又无刀术可学,师傅不在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陈石,你还是太依赖我了,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要想与苍天争取一线生机,就得依靠自己,师傅只是不在而已,你就对前路无所适从。这样的你要如何面对坎坷的前路。人道;高山出猛虎,峭壁生雄鹰。果然。等我回来助你裂识海之后,你就出去闯荡吧。”老人苍老的脸上露出疲态,显然此次择器对他的消耗也很大。他直起身,宽大骨骼支撑起破烂白衣,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那两间茅屋的家里走去。
林陈石坐在那里,看着师傅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一阵迷茫。自从他知道自己并非人身的时候,他就对未来没有指望,他虽然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但事实上,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他的未来到底哪里?
第二天,当林陈石醒来时天还没有亮,林陈石像往常一样,走出茅屋。向石桌上走过去,不经意间,他看见桌上摆着一个长条包裹。他知道那是师傅留给他的。
拆开布条,一柄无鞘长刀出现在眼前,此刀刀柄很长,双手握刀还有绰绰有余,刀身漆黑紧窄,刀背宽厚,刀刃泛着寒光。一眼看去,就知道此刀威力惊人。只见刀身靠柄处有二字铭文,上面写着【黑霜】。
林陈石把手放在刀柄上,刀柄处缠的不知名的兽皮摸上去手感十分的好,对于这把刀,林陈石十分喜爱。
当他把刀放下时,才注意到包裹里还有一张纸,他想那是师傅给他的留言。拆开折起的纸,纸上面空无一字,像是师傅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林陈石不由地一声苦笑,看着缓缓升起的红日,再也移不开眼睛。
半年的时光如流水一般划过。林陈石的这半年,在刀的陪伴之下。即使睡觉,长刀【黑霜】也不离开身旁。他不知道自己的刀到底练得如何,他只知道他没有耗费半年时光,尽管没了师傅的药作为底蕴,不能放开了磨练肉体,但是每日他都在逼迫自己,不曾有半点放松,在他的努力之下,曾经让他头痛的《灭识经》也已经念得七七八八。
现在的林陈石站立在屋檐下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这场豪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但是看这架势,丝毫不见停。雨水滴滴答答,击打着过已脚踝的水面。林陈石抱着【黑霜】,就在这嘈杂雨景里念起《灭识经》。经文一字字在耳边响起,林陈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不堪,只见他眉头微皱,没有停顿,继续一字一字念下去。
林陈石耳里回响着雨敲击着水面声音,滴答,滴答。此时,他好似不在人间,他的心很平静,尽管默念《灭识经》传来的刺痛时时击打他的魂魄。
雨势越来越大,林陈石的魂魄好像雨面一样,先是一针一点,到了最后就好似巨锤敲击,疼痛一波波的传来,林陈石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炸了一样。
当他念到整篇经文的最后四个字‘灭识是也’时,疼痛感好似山海一般袭来,不知比之前的痛苦多少倍。林陈石只能紧咬牙关,一字一字重如千斤,当他念到最后一字‘也’时,一切疼痛消失无迹,好似没有出现过,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呼’林陈石长出一口气,他终于成功念下整篇《灭识经》。
念下经文的解脱之感使得林陈石今天格外兴奋,他看着屋外大雨,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繁琐沉闷是他这几天的感受,之前的两年,他一直在山林间历练,因为下雨而待在家里,怎么能不使他郁闷,加上今天修炼有成,使他的顽童心态解放显示出来,往日愁情也如云烟一般消散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