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刚刚说完,室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千晨和千夜的目光同时定格在血蝉的脸上,血蝉的脸苍白苍白的,香雪说过,娘是怎么死的,可是,她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娘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死的,就是这个女人伙同南宫沐一起害死的!
宫主扫了一眼血蝉的眼神,并不以为然,冷哼道:“瞪什么瞪,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不过,说真的,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能在一起,实在是要谢谢我和南宫沐啊,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你们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在一起呢?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说伦常!因为你们不配说伦常!”
“你自己不愿意做皇帝的女人,又为何不放过我娘?”血蝉身体微微发抖,气的连说话时上牙和下牙还不时的不受控制的磕碰在一起。
“我没有不放过你娘,是南宫沐不放过你娘,因为你娘本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背叛了他,所以,他要杀了娶她的女人,
“不许你说我娘水性杨花!”血蝉气的大声喝道!额上的青筋都在颤抖。
“那要说什么,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要我怎么说呢?”宫主冷笑道:“你帮我想一个名词好了。”
“我娘她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她一生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爱错了人,但她自始至终都只爱南宫沐一个人,只是南宫沐不值得她爱而已,在我看来,我娘她远比你高尚,不像你,既然在嫁给皇上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后来又爱上了晨哥哥,甚至用见不得人的方法得到晨哥哥,甚至生下他的女儿,依我看,最不耻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别人!”
皇后不怒反笑,“好一张利嘴,那依你之见,晨儿也是不耻之人喽?”
“我认为晨哥哥一定不是自愿的!”
“啪!”一个巴掌早已甩在血蝉的脸上,“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绝色的女人,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你何以见得晨儿他就不是自愿的?”说着,伸手又要打血蝉,千晨早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的说,“母后,事实上,我的确不是自愿的,若不是你在酒里放了春药,我想,我们不会发生那种叫人不耻的事情的!”
宫主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手臂还被千晨抓在手里,别人说什么话,她都可以不在意,只是千晨说的话,总是让她痛心,她嫁给皇帝的时候,的确有喜欢的人,可惜那人短命,没两年就死了,加之,她对千晨不知为什么总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所以,她才用了那样的方法让千晨属于她,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虽然生下了千晨的女儿,可是千晨他却搬去了宫外,除了看婉儿之外,从来不跟她见面,而她,一颗心却都丢在了千晨的身上……
“你当真喜欢她?”
千晨看着宫主眼里的光芒,背部不由的发凉,顿了一下,“母后,在我心里,你总是我的母后,虽然我的亲生母妃死在你的手里,可是你对我的关怀不在她之下,我对你的感情,总是儿子对母亲的感情!”
“我不要听这些,我问你,你当真喜欢她?”两行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凄然的看着千晨,此时的她,完全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千晨忍不住放开她的手臂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轻轻的说:“母后,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景洌都跟我说了,西域有喜欢你的人,你为何不……”
宫主一下子打掉千晨的手,再次沉声问道:“我是在问你,你真的喜欢她?”
千晨看了一眼血蝉,低头,终于,他抬起头,慢慢的,淡淡的对宫主说:“母后,我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解开您的心结,只有这样,你才能过幸福的生活!”
“不用说了!”宫主伸手擦掉脸上的泪,冷冷的盯着千晨,“你是喜欢她的,你不敢承认是怕我伤了她,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我现在只问你,你是吃这药不吃?如果你现在吃了这药,我就把他们两个人都放了!”伸手,掌心有一个晶莹的玉瓶,泛着绿色的光!
千晨看着那玉瓶子,沉思着,吃了这药就可以救血蝉出去了,他抬头看看血蝉,血蝉也急切的看着他,一看到他的目光,便流着泪说道:“晨哥哥,你不可以吃那药,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你去吃那药的!”
千晨深情的看着血蝉,好久好久,才转过头去看了看千夜,“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再受半点委屈,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要!”血蝉发出痛苦的叫声,眼里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砸在地上!粉身碎骨。“你不能吃那药,如果你吃了那药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而且,我会告诉你,就算你吃了那药换了我的自由,我也不会走的!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看着别人为我委屈自己的心!你不能吃,一定不能吃!”
千晨眼里的泪也慢慢的爬在他的脸上,他委屈他的心,就算他不吃那药,她只要还爱着千夜一天,他的心也同样委屈一天,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倒宁愿等待有转机的那一天,可是,如果她死了或者受到别的伤害的话,那么他的那就不止是委屈了,而是痛,痛到要碎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着的看着血蝉,“不要这样子,蝉儿,不要哭,你听我说,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的,就像你一样,就像你曾对我说过,你喜欢过一个人,你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对你说一句话都都会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只分开了一年,你就慢慢的爱上千夜了,所以呢,不要为我担心,我一定不会委屈自己的心,因为它慢慢的就适应了,我只要你记得,我是一个疼你的……哥哥!”这‘哥哥’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很艰难而又不甘愿的从千晨的嘴里吐出来!说完,他从宫主的手里拿过那个玉瓶!打开盖子!
“不要,晨哥哥,我不信你说的话,一点都不信!你不要喝,我不能欠你这么重的情!”血蝉哭着,千夜也为之动容,可惜他们手脚都被绑的死死的,“皇兄,你能走就走吧,你这样子,就算我们得救了,血蝉的心也不会好过的!”
千晨一闭眼,眼里再一次滴出泪水,他正要仰头喝下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宫主却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瓶子!瓶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血红色的液体很快就渗到了地砖里。
“你……”千晨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不理解她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什么?”不光是他,连血蝉千夜也同样被她突如其来的做法震惊了,血蝉暗暗的吸了口气。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千晨终归没有喝下那下流的药!
“为什么?为什么?”宫主突然冷笑着重复着千晨的问话,“你问我为什么?哼,你喝那药也只不过为了救那个女人,你说的那些话多么让人感动啊!为了她,你宁愿放弃自己的尊严而吃下我的药,为了让她安心,你宁愿编那些不委屈心的谎话,这一切,你都只不过为了她而已,那你说,我又为什么要如了你的愿呢?既然你这么想让她活着,那我就偏不让她活着!哈哈哈,我偏不让她活着!”宫主又笑又流着眼泪,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刀,就站在离血蝉和千夜很近的地方!千夜的手心捏了一把汗!她真的要杀了血蝉吗?
“母后,她并没有错!”
“母后,你到现在还在叫我母后,她没有错,错的是我,既然我已经错了,就让我错到底又何妨,总之,我已经是坏人了,我还怕再做点坏事吗?”宫主失去了理智!她的刀再近一分的伸向血蝉!
千晨慢慢的向前挪动的脚步,“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你先放下手里的刀!好吗,有什么话,我们都好好话,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就是了,请先扔掉手里的刀吧!”
“你站住,你若再向前走一步,我现在就杀了她!”
“好好,我站住!”千晨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一分,“我站住了,你放了手里的刀,好吗?”
“哈哈哈!”宫主大声凄惨的笑道:“你看你的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到了吧,她就要死了,你心疼的脸都变色了吧!让我放下刀,如果我放下刀的话,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软话吗?你还会说要跟我好好说话吗,你还会跟我说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这样的话吗?哼,我不会相信你的!除非你做出些能让我相信的事情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刀再次向血蝉近了一分!
“母后!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千晨无耐的问她!
“你还在叫我母后,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听我的,你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的,我这是怎么了,我又何必要让你做出那些违心的事情呢?哼……”说话音,手里的刀极其快速的向血蝉的心口捅去!
千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怔了,惊呼:“不要——血蝉——”边把头上紞头发的发簪抽在手里,飞快的向她赶去……
形势瞬息万变,千晨只能拨下头上的发簪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推开宫主,让血蝉不再受伤。
血蝉的手脚都被绑的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眼直直的看着宫主,目光有一半看着那明晃晃的短刀,她毫不惧怕,也许,只有她死了才能化解今天的僵局吧,眼里悄然滑下行眼泪……
突然,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重重的撞在地上,钻心的疼,“啊!”宫主发出短促的叫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早已把发簪刺到她心间的千晨,而她手里的刀子,除了那镶着宝石的刀柄之外,都已没在千夜的身体!血顺着刀柄滴在地上,啪!啪!啪!千夜平静的看着血蝉,嘴动了动,却没说出半个字来,嘴角上扬,重重的倒在地上!
血蝉就摔倒在千夜身旁不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千夜,忘了尖叫,忘了掉泪,全然被这一瞬间的变华惊的呆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千夜,看着他身上流出的血液在地上开出绚烂的花朵。静静的俯在地上,目光呆滞……
千晨手里的簪子竟不偏不倚的插在宫主的心口里,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对他,既有着杀母之恨,更有着养育之恩,甚至不管他情不情不愿,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女儿纤婉……
“我……”千晨眼角有些温润,他下不了手杀她,但最终还是他杀死了她……
宫主丝毫不理会身上的伤,以及那顺着衣服渗流到地上的血滴,她神色是那么平静,嘴唇微启:“谢谢你!”她轻轻的笑了,早已泪眼婆娑,但眼里却带着解脱的笑意,“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只有死这条路才是我应该走的路……我一直活在自己用恨给自己搭建的世界里,其实没有一点点乐趣,我早已知道你不会爱我,更不会要我,不要让我跟你一起生活……”她用力的睁了睁眼睛,可是眼睛里的光芒却慢慢的变弱,眼皮却看似越来越沉重,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我不甘心……我希望你能正眼看看我,能好好跟我说说话,能像现在这样抱着我……”
千晨这才发现,不知是何时,他早已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里全是她和血,“我……”
宫主急促的吸了几口气,微眯着眼睛,“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个给你,就没有人会为难你们!”她把手上的一个扳指塞在千晨的手上,“总之……对不起……你,我……多想再摸摸你的脸……多想!”手吃力的伸上来,想摸一摸千晨的脸,就在指尖要触到他的脸的时候,突然又沉了下去,眼睛还微微睁着,可她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千晨的眼里早已含满了泪,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用手轻轻的帮她合上眼睛,略微有些哽咽的说:“安心的去吧!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这才发现血蝉的异样!急急的跑过去给她松了身上了绳子,扶起她,关切的问,“血蝉,你伤到哪里了没有?”
血蝉转过头来看着千晨,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好玩,好玩,”她用手指指千夜,笑着对千晨说:“他真是太好玩了,身上那把刀真漂亮,他刚刚还对我笑呢,突然就‘咚!’倒下去了,太好玩了!”血蝉一边说着,一边还跳着比划着,“咚!他死了吧?这位哥哥,你可不可以把那把刀给我拿过来呀,我好喜欢那把刀呢!它能让人‘咚!’就倒下去呢……”
千晨看着血蝉又说又笑的样子,听着她说的疯话,头嗡的一声,“血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告诉晨哥哥,你倒底是怎么了?”
“血蝉?”血蝉歪着头看着千晨,“好好听的名字哦,谁是血蝉?在哪里?”她看着四周,指着倒在地上的宫主说:“是她吗?”她疑惑的看着千晨,突然拍手笑起来,“哈,肯定是她了,不过,我告诉你,她不好,她死了,和他一样,死了!你叫晨哥哥吗?晨哥哥,你帮我拿下那把刀好不好?”
“好!”千晨急急的别过脸去,悄悄的擦了擦眼里溢出来的泪水,“你别动,我就去给你拿刀!”
“好,我不动!”血蝉很听话的站在那里,两只脚并的齐齐的一动也不动,食指咬在嘴里吸吮着,笑道:“哥哥去拿吧,我一定不会动的,不信你给我画个圈圈,我都不会走到圈圈外面去。”
千晨不敢再看血蝉,不再说话,走到千夜身边,试了试千夜的鼻息,早已没有了气息,他再一次把了把千夜的脉博,也全无脉象,他不由的转过头去看了看正看着这边的血蝉,心里不由的大痛!
“晨哥哥,你是要我帮忙吗?”她脖子向前伸了伸,却不敢向前挪一步。千晨本来就大痛的心突然更痛了,眼泪顺着脸滴到嘴里,千夜的死,给血蝉太大的打击,没有了千夜,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痴傻!习惯性的点了千夜的穴,用力的拨下那把刀!走过来递给血蝉:“你要小心点,不要让它伤着你!”
血蝉欢天喜地的接过那把刀,连声答,“不会的,我一定会小心的。”便蹲在地上玩去了。
千晨看着血蝉现在的样子,痛心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般在那里用刀在地上划着玩。突然,一丝细细的呻吟声传进千晨的耳朵里,千晨急忙跑到千夜身旁,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但千夜的眼珠却好像在他闭着的眼睛里转动着,千晨急忙把了把千夜的脉,竟然已经有了脉博,他俯在千夜的胸前听了听,能听到微弱的心跳,急忙翻了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用力的撕下自己的衣,简单的把千夜包扎好!
“千夜,千夜——”千晨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叫着他,千夜头慢慢的转动着,额上已有细细密密的汗水珠子,嘴里却说着什么?千晨一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贴进他的嘴,仔细听,这才听清楚,他重复着:“没事了,血蝉,没事了。”
“是的,没事了,她没事了!”
血蝉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宫主的身边,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恨意,她用力的把手里的刀扎在她的身上,拨起来,再扎下去,再拨起来,再扎下去,“你杀了他,我让你不得好死,你杀了他,我让你不得好死!”每说一句,就扎一刀,刀上带出的点点鲜血,溅在她的身上,她的手上,她的脸上,她却全然不顾……只是带着恨意一刀一刀的扎着已经死去的宫主……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杀了他,我让你不得好死!”一句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她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泪花,只有那深深的仇恨!
这一边的千晨看着千夜,甚至没有觉察血蝉正在做什么!千夜嘴里一直说着那五个字,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伤口的血所幸已经止住,千晨一次又一次的对千夜说:“你快醒过来,血蝉她没事了!她真的没事了!”一次又一次的用衣袖擦掉千夜额上的汗!直到一脸一身血的血蝉走到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他刺进宫主身体里的那根发簪。笑嘻嘻的说:“晨哥哥,给你,你送我刀,我送你这个!”
千晨被血蝉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血,是不是用刀伤着自己了,让我看看!”
血蝉嘻嘻一笑,指着不远处那具被她扎的千疮百孔的尸体,“她的,我讨厌她!”
千晨看了看,急忙问血蝉:“你为什么讨厌她?”
“因为她杀了他!所以,我恨她!”血蝉指着躺在地上的千夜说着。
“那他又是谁?”千晨指着千夜问血蝉,希望能从血蝉嘴里听到他想听到的话,希望血蝉只是一时的迷糊。谁知,血蝉看着地上的千夜,歪着手,把带着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咬着,半晌,皱着眉头,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完便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
千晨拉下她放在嘴里的手指,用衣服帮她擦了擦,温和的问,“你再好好想想,他是谁?”
血蝉还是摇头,那一双眼睛里都是茫然。千晨不忍心看她那幅茫然的表情,但他却希望能帮她想起一些什么,“既然不知道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因为她杀了他而恨她呢?”
血蝉看了看千夜,又看了看宫主,又看看千晨,还是摇摇头,千晨彻底失望了,看来,只有等千夜好了看情况了,血蝉却突然拍手笑着:“哈,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千晨又惊又喜,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失声了,“你知道他是谁了?告诉我,他是谁?”
血蝉摇头,慢声说:“诺,我不是知道他是谁了,我是知道为什么我会因为她杀了他而恨她了!”她一会儿指指千夜,一会儿指指宫主的尸体,看着千晨的眼睛,高兴的说:“因为他会对我笑!”
千晨原本高兴的心情,又被浇上了一盆冷水,但他还是笑着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笑吗?”
血蝉摇头,表示不知道,千晨看看千夜,他嘴里还说着那几个字,转过头来,两手扳住血蝉的肩膀,“我问你,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千夜的人?”
“千夜?”
“对,雪千夜,千夜!”千晨重复着。期望血蝉能想起一些什么事情。
血蝉低下头,重复着千夜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晨哥哥,他死了,千夜他死了!他因为我而死了!都怪我,他才会死!千夜他死了!”千晨把血蝉紧紧的抱在怀里,一遍遍轻轻拍着她的背,“要哭就哭出来吧!别压在心里!”
血蝉抬起头,问千晨,“千夜呢,我要看看他,他在哪里?”她已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千晨放开血蝉,眼含着泪笑着对她说:“千夜没死,就在你脚旁边呢!”
血蝉低头,正看到千夜的脸,千夜安静的睡着,不再说话,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摸着千夜的脸,千夜突然动了动脸,“没事了,血蝉,没事了!”
血蝉顿时热泪溢眶,“嗯!没事了,血蝉没事了,你要快点醒来!”手轻轻的把他额前的乱发拨到后面去。
千晨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痛楚,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从心间油然升起!他用那根还带着血迹的发簪简单的纶起头发。把地上宫主的尸体抱起来,放在正厅的坐上,让她直直的坐着,从里屋里拿来一张被单,披在她的身上!走到外面去!
血蝉跪在千夜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说着:“我没事了,你也快点醒来吧,我们还要离开这里,你还有国家要去管理,而我……”说到这里,她住了嘴,眼睛又一次涌上她的眼眶,她呢,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呢?难道还跟千夜回到那个皇宫里去?过那种你争我夺的日子?不,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不一会儿,本来无人的厅堂上进来许多的人,有一些人抱着大抱的柴草,有一些人则向血蝉他们走了过来。
血蝉警惕的站起身来,手里又握起那把短刀,“站住,不许在向前走一步!”
那些人闻言都站在那里看着血蝉,“姑娘,我们只是来帮你把这位公子抬到床上去,那里有医生等着给他医治呢!”说着,就要去抬千夜。
血蝉不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不许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怕,现在她们都是自己人!”说话的是千晨,千晨的脸已恢复平静。镇定的对那些人说:“你们小心点抬,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定不轻饶!”
“是!”那些人恭敬的低头答着,抬起千夜向外走,血蝉心里有太多的不解想问千晨,但是她又放心不下千夜,只得带着疑问跟在那些人身后。
柴草已经堆满了屋子,千晨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去,站在那里,看着柴草中间坐在那里的母后,许久,没说一个字,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点燃了柴草!
他静静的站在离火不远的地方,感受着那火苗的温度,注视着那熊熊的烈火,还有那一股袅袅直上的青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