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蝉吃了那解药,没得到缓解,倒猛吐几口鲜血,整个脸,苍白的如一张白纸般。
躺在床上休息的千夜听到这个消息,急急的跑到血蝉床前,“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断错了毒?”胸口的衣服,已渐渐被血渗透。他却丝毫不顾。
血蝉正要说话,又吐出一口鲜血,这才气喘吁吁的说,“毒没断错,只是解药不对!”一句话说下去,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
“你不是说是这样解的吗?”千夜看着血蝉无力而又苍白的样子,“是不是血不够多,对!肯定是这样子的……”从床边站起来,神情慌乱的叫德公公拿刀和碗来,却没看到血蝉在摇头,“你等等,我就去再弄些血来……”
“不要……”血蝉急急的说,但却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千夜取了半碗自己心头的血,嘴唇都因为失血过多而如霜一般的白。剜心之痛让他不得不躺在床上,任太医给他包扎伤口。就还不忘指挥人把床抬到血蝉睡的床的对面,这样,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她是否醒过来。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血蝉刚醒过来,千夜就让德公公把那半碗鲜血送到她的面前去,血蝉看着那半碗鲜血,眼眶发热,泪滚落下去,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去,却又吐出一口血。这才顺了胸中的气息。
千夜催她快点喝下去,看着千夜急切的样子,她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就算不能解毒,她也不能把他的血浪费了,这是他心头的血啊,泪滴在碗里,和着血一起喝下去。腥腥的。几次想呕出来,她都忍着,从此以后,她的身体内就有了他的血了。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千夜殷切的看着血蝉,因为虚弱而只能半抬着头,血蝉忍着泪点头,然后才慢慢的说:“我们……不是……兄妹!”一句话说了好几段,才说完,喜悦之意溢于言表,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的血才不能解她的毒,这么说来,他们在一起不再是有违伦常,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高兴的了。
可是千夜的情况却不好,他那点喜悦全被愁思给淹没了,猛的咳了好久,才问:“那你的毒要怎么办?”如果找不到血蝉的亲人,她岂不是……想到这里,千夜就中敢在想下去。
“如果没错的话,镇北候应该是我的父亲!”血蝉轻轻的说,语气里只带着对千夜的安慰,却没有一点找到血亲的高兴,是啊,一个把她卖到妓院的人,怎么配做她的父亲,一个给她吃毒药的人,又怎么配做她的父亲,但是,她却一定要用他的血解了自己的毒,为了千夜,但此时,她更想看看,南宫沐得知他就是血蝉的亲生父亲的时候,会做何感想!
“那太好了!”千夜突然要坐起来,却撑开了胸前的伤口,“哎哟”叫了一声,又躺下去,高兴过去一点,他又担心起来,“你确定吗?如果他不是你的父亲的话,那你岂不是又要吐血,又要再伤你一回身体?”
“试试看吧!”血蝉的语气十分肯定,“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实在找不出我还有亲人了。”
皇后突然流着眼泪走进来,“姐姐,既然这样,用我的血吧!”她没想到血蝉竟是她的姐姐,反正她也是将死之人,也许这样做,可以赎去她曾犯下一罪。
血蝉看着被奇真扶着的皇后,摇了摇头,“你的身体那么弱,不要再折腾了。”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皇后。就算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她也不会用她的血,她一定要用南宫沐的血。一定要。
南宫沐接密旨,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他急急的走到书房里,看着柳秀的画象,突然放声大笑,却滴着眼泪,“秀,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血蝉她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
柳秀还是那一脸婉然的笑意,像是在对他轻声的说:“沐,蝉儿她就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啊!”那一年,南宫沐刚刚离开柳府,第二日,皇上便来到墨城,柳知府贪图宝贵,不顾柳秀的意愿,把柳秀献给了皇上,柳秀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已经献了,她又怎么敢用一家大家数百口的姓命做赌注拂了君意呢?
可是,皇上在行完事之后,才发现她没有落红,这是欺君之罪,柳秀不顾自己没穿衣服,跪在床上哀求皇上饶了柳家上下,赐她一死,她也再没有彦面等她亲爱的沐了。
皇上半天没说一句话,却拿出剑在她的手上割了一个小口,让血滴在床上的白凌上,交给执事的太监,但皇上终究是皇上,怎么能把一个别人的女人带进宫去呢?但念在柳秀可怜,告诉柳知府,按柳秀的心意让她嫁给她愿意嫁的人。
柳知府以为皇上不喜欢柳秀,也毫无办法,但两个月过后,竟发现柳秀有了身子,这才要把柳秀嫁给冯介,谁知柳秀死活不愿意,柳知府却只好让丫环香雪嫁了冯介……
南宫沐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长长的泪痕,“秀,告诉我,你快告诉我,血蝉她不是我的女儿……快点呀!”
一颗心却绝望起来,血蝉会认他这个父亲吗?一个父亲,却把自己的女儿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一个父亲,没尽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却还给她下毒……这样的父亲,血蝉她会愿意叫他一声爹吗?
南宫沐跪在柳秀的画像前,手一下又一下了砸在地上,血,顺着手顺染在地上。却抵不过他心里的痛。
有了女儿是喜事,可是,他却偏偏没脸认这个女儿……何况……这样一来,他一生的追求不都变的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