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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总有羔羊常替罪

风筝扶了莲香,一路上朝着梨香院走来。由于是除夕之夜,后宫里一片灯火辉煌,树上都挂满了灯笼,亮如白昼。莲香身上披着大氅,只觉得心里千头万绪,恨不得立刻踏入宫门,静下来歇息一会。

进了梨香院,巧儿迎了上来,一面帮着换衣服,一边说道:“刚才吏部的马大人送来了一份贺礼,恭贺娘娘新春吉祥的。奴婢收着了,等娘娘回来过目。”

莲香道:“这个吏部的马大人,便是原来的工部员外郎马辟?这人善于逢迎,不可小觑。”

巧儿道:“他也是看娘娘如今有喜,赶过来讨好儿的。听说朝堂之上,谁不背地里指指戳戳,说马大人就是马屁精,一味的只会讨好溜须,没有真实才干。”

莲香冷笑道:“本宫与这马大人,还甚有渊源,也难怪他过来送礼,只怕也是有所图吧。”

巧儿等不解,莲香却想起了自己刚出生到时候,马大人就过来求亲,当时还是父母瞧不起他,所以给拒绝了。如今马辟可谓青云直上,从小小的县衙文书,一直做到了吏部大员,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

见到巧儿等还是面带疑问地看着自己,莲香自然不肯将这些话讲出去,便道:“马大人与本宫有同乡之谊,想必他也查过本宫的身世,前来送礼,也是有原因的。”

巧儿道:“这便是了。奴婢悄悄打听了,虽然马大人给合宫的嫔妃都送了礼,可是唯独娘娘的这份,最是厚重,一方面是因为和娘娘同乡,马大人格外看重娘娘;另一方面,想必马大人也知道娘娘在宫中的地位,锦上添花,来讨娘娘的欢心。”

莲香一脸沮丧,道:“难得马大人一片痴心,本宫只怕让他失望了。”

巧儿道:“皇上今日在养心殿家宴,娘娘独自回来,脸色不好,别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待奴婢叫太医过来瞧瞧。”

莲香道:“太医看的,是身体上的不适,本宫心里不舒服,也不是太医可以看的。”

巧儿见莲香似有心事,她也不敢多问,这边沏了热茶,放在桌子上,见莲香仍是呆呆地想着心事,便将马辟送来的贺礼单子,拿了过来道:“马大人的贺礼很丰厚,娘娘瞧瞧这些明细单子。”

莲香只扫了一眼,道:“你暂且着人收着吧,既然送来了,咱们也断无退回去的道理。只是如果马大人知道本宫有些落寞,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头也暗暗恼恨呢。”

见巧儿在一边听的云山雾水,风筝便道:“姐姐有所不知,今天皇上在家宴之时,见娘娘身子虚弱,恐怕惊扰了胎气,又听闻娘娘如今没有精力管理后宫,全是姐姐一人帮着打理,皇上就暂且将咱们娘娘管的事儿,交给旁人来做了。”

巧儿一听涉及到代主行权,自然心里也是一惊。急忙瞅着莲香道:“娘娘……”

莲香温和地看了巧儿一眼,道:“此事不干你事,本宫自有主张。皇上那边本宫已经说好了,是本宫身体不适,有的时候让你跑跑腿,帮着说说话,皇上也没怪罪下来。”

巧儿道:“娘娘如今怀有龙裔,也该注意身体。后宫如今虽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每天小事不断,件件都要娘娘来决断,未免有些劳心。如今皇上体恤娘娘,娘娘也该感谢皇上,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着身子,将来诞下皇子,娘娘也就终身有靠,便是我们做奴婢的,也盼着娘娘以后能有几个皇子公主围绕身边,那时候根基稳固,娘娘也不必再担心自己安危了。”

风筝道:“虽然皇上不让娘娘管事了,可是却将大权交付皇甫妃,咱们娘娘怎么会不多心去想。”

巧儿道:“娘娘与皇甫妃虽然素日不睦,可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是如今皇甫娘娘主事,娘娘如今怀着龙裔,她敢怎样?只是皇甫妃素日里骄纵蛮横,之前没有这般权柄,已经是为所欲为了,如今皇上也是欠了考虑,怎么会让她来主事?”

莲香一直静静地听着巧儿和风筝的对话,同时也在脑子里权衡着,这时听到巧儿疑问,便说道:“本宫也奇怪,皇甫妃一向不肯低头的,如今说话行事,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选准了时间,也算准了事情,轻轻松松就将本宫的大权夺了过去。这也罢了。如今后宫里就是她说了算了,大家都要格外小心。皇甫妃原来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且她母家也是朝廷大员,自然是权势冠绝后宫。想当年杨淑妃和金常在,都是皇上的贴身侍女,没有名分的,后来被皇上宠幸,才步步高升。杨淑妃幸运,没有被算计,金常在被皇甫妃寻了个由头,给发落到尚宫局做苦役,至今不能脱身。况且当日皇甫妃虽然身为贵妃,可是没有实权,如今大权在握,想要找谁的毛病,那可是轻轻巧巧的,你们都要当心了。”

巧儿道:“奴婢明白,伺候行事说话,自然会万分小心,不会给娘娘找麻烦。况且如今娘娘在孕中,我们没事只会伺候娘娘,不能出去给娘娘找事儿的。”

莲香点点头道:“这也罢了。忍得一时,自然会风平浪静。况且皇上虽然赐予皇甫妃大权,也并没有全部交付与她,皇甫妃若是聪明的话,自然也会避一避锋芒,有些事情,还是要与张太嫔计较。虽然本宫和张太嫔交情不深,谅来她也不肯难为本宫。”

说到这里,莲香出了一口气,道:“本宫乏了,虽是守岁,本宫也守不得了。风筝,你拿个枕头来,本宫歪着,闭着眼睛养养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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