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几乎气结,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只是说:“皇上息怒,臣妾一时不察,也是这蹄子做的隐蔽,臣妾竟然一无所知。”
皇上并不看她,却缓缓地下了旨意:“杨淑妃宫中失察,着废去淑妃之位,降为淑嫔。即日起在长春宫禁足三个月,非召不得觐见。”
杨淑妃绝望地瘫倒在那里,眼里都是泪水,哀求道:“皇上,臣妾打小侍奉皇上,并无一点私心,全心全意都是为了皇上,宫中失察,臣妾领罪,可是皇上不要不理臣妾,不要从此冷落了臣妾啊。”
莲香也是暗暗摇头。事情还没问个青红皂白,就将杨淑妃降为淑嫔,况且杨淑妃跟随皇上在南京,她宫里的事情,又怎么会知道。可是她也暗恨杨淑妃素日骄横专宠,昔日没少受气,只是此时看见她这样,心里还是不好受。
皇甫贵妃冷冷地看着杨淑妃,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早知道杨淑妃与自己不和,如今轻轻巧巧地扳倒了,日后宫中还有谁能与自己抗衡?刚要微微一笑,眼角忽然看见莲香,如今已经是静妃,刚刚升起的一点高兴,又强咽下去。
莲香轻轻走到杨淑嫔身边,淡淡地道:“杨姐姐不要过于悲伤,皇上只是一时气恼,待查明真相,自会还姐姐一个清白,还请姐姐以身体为重。”
杨淑嫔嚎啕大哭,再不料天降横祸,让自己惨遭贬斥。可是皇上盛怒之下,也难以分辩,只好跟随宫人,一路哭回宫去了。
杨淑嫔刚下去,赛儿便上来了。
众人都把目光对准赛儿,不知道这个一仆二主、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丫鬟,究竟会在嘴里说出什么话来。
赛儿见到皇甫贵妃望向自己的目光,并不迎接,而是跪在那里,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自己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据赛儿所言,翡答应自从失宠之后,并不安分,时常的想要争宠。可是奈何皇甫贵妃管理十分严格,她也不敢太过放肆。老天照顾皇甫贵妃病了,皇上又带着长春宫的主位嫔妃出宫,因此长春宫就是翡答应为尊。她早年未入宫之时,就有一个相好的,如今已经升为值守宫门的侍卫小队长。翡答应旧情难舍,经常拿些小恩惠勾搭那侍卫。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对上眼了。在前两日深夜,翡答应支使开赛儿,独自在长春宫外约见了侍卫,两个人干柴烈火,就在草地上行了苟且之事。恰被寻找翡答应不见的赛儿撞到,赛儿未敢声张,待二人离去,从地上捡起翡答应遗落的汗巾子,并那侍卫衣摆上的香囊,交付于皇甫贵妃。皇甫贵妃见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嘱咐赛儿先稳住翡答应,假作不知。翡答应回去后,也寻了一回汗巾子,可是也没找到,这两日虽然也有心思想要再次相会,奈何赛儿看的紧了,一步也不离身,倒弄得翡答应恼了,从昨天就开始生闷气,在屋子里赌气呢。
刘慎听的肚子气鼓鼓的,肺都要气炸了,拉着脸眉头紧皱,空气一时凝滞。
皇甫贵妃斜了一眼赛儿,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那证物可曾带着?也得给皇上瞧瞧。”
赛儿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道:“这样重要的东西,奴婢不敢随意存放,都贴身收着呢。”
屋中众嫔妃都露出鄙夷之色,可是又好奇那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赛儿一层层打开包裹,果然是一个宫中低位嫔妾所用的汗巾子,想必就是翡答应的了,上面还有斑斑污垢,想来是事毕擦拭的。另有一个香囊,绣工精巧,正面鸳鸯戏水,背面采蝶双飞,显然是和合的定情之物。
众嫔妃无不掩鼻,康贵人道:“这等污秽东西,快收起来,别污了皇上的眼睛。”
刘慎一拍床铺,震得慧嫔一激灵,只听刘慎狠狠地道:“将翡答应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