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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德国寓言(3)

两只罐子

河边有两只罐子:一只是铁制的,一只是陶做的。一天发大水,两只罐子都被冲走了,但它们漂流的速度不一样,因为铁罐重跟不上陶罐,于是,铁罐就叫道:“请等等我,我们一起旅行吧!我发誓,决不会伤害你的。”但陶罐总担心那笨重的铁罐靠近它,会把它碰碎。它深知那些强者常常会向弱者许诺的,而后从不信守诺言,因而,它回答道:“尽管你答应不会损害我,但这并不能消除我的担忧和害怕,因为,要是大水把我冲向你或是把你冲向我,我俩只要一碰撞,我便完蛋了。”

小公鸡克雷赫尔

在早晨天快亮的时候,小公鸡就叫个不停。这只公鸡果然很小,但长得很漂亮。它相信自己定能成为远近闻名的最出色的公鸡。它身子和背上长着古铜色的羽毛,头上闪烁着绿色的微光,脚下是一双强壮的利爪,头上顶着一副深红色的鸡冠。当然,最最美丽的要算那五彩缤纷的长尾巴了。小公鸡知道自己是一只仪表堂堂的公鸡,没有哪只公鸡有这么好看的尾巴,它为此十分自豪。“你们有一位多么出色的首领!”它对母鸡们这么说。它移动着身子,使羽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辉。母鸡们只是敬畏地一声不吭,有一只年龄最大的老母鸡无动于衷地“咯咯咯”叫着,边走边啄脚前的麦粒,小公鸡克雷赫尔就是它孵出来的。

到了秋天,小公鸡克雷赫尔已长成一只像样的大公鸡了。每天早晨,它那洪钟般的啼叫声响彻村子内外,其它公鸡的啼叫声都被它淹没了,克雷赫尔便更加高傲。从此,它再也不允许周围有别的公鸡存在。有一次,邻居家的一只公鸡走错路,进了它的院子,它立即猛扑过去,用利爪朝那位闯入的公鸡的胸脯狠狠抓去,抓得那只公鸡羽毛四飞。”

“你真是一只好斗成性的恶公鸡。”一天,老母鸡多克多克对自己儿子说:“我一生孵了五百多只小公鸡和小母鸡,还从来没有一只像你一样好斗成性的。”

“可是,从来也没有一只长得像我这么出色的。”克雷赫尔反驳说,“自从有了我,所有的公鸡都变成了哑巴,应该把它们的脑袋都拧下来。”

“你这个没教养的小子!”老母鸡多克多克气愤地叫道,“唉,当初我坐在蛋上时,早知会孵出你这么个东西,我就该少用点力气,早早从蛋上下来就好了!省得丢我的脸。”

“不成器?”克雷赫尔大叫着,竟扑上去撕咬老母鸡多克多克的鸡冠,“你竟敢侮辱你的首领!”

“首领?”老母鸡多克多克气昏了,“你只不过是我的儿子。你即使管理着成千只母鸡,你照样还得敬重我。是我把你生出来的;是我教会你怎样区别好麦粒和坏麦粒的,是我告诉你如何挖掘蚯蚓,又是我在千百次的危险面前保护了你,我是你的母亲,难道连我都不能教训你!”

克雷赫尔气得鸡冠都发紫了。它扑向自己的母亲多克多克,用鸡爪子狠狠地抓母亲的胸脯,扯下母亲翅膀上的羽毛。其它的母鸡都吓得四下逃散了。

正在这时,农夫和他的妻子走过院子,看见公鸡拼命地扯着老母鸡,农夫对妻子说:“我们得让这只老母鸡再去孵小鸡了。给它弄个装满蛋的窝,弄只大蓝子,让它坐在上面。”

傍晚,母鸡们蹲在鸡棚的杠子上,一个个把脑袋埋到翅膀下面。农夫来了,他一把抓住老母鸡多克多克,把它带走了。

第二天清晨,克雷赫尔又叫醒了其它鸡后,看到老母鸡多克多克不在了。“你们看到了吗?”它大声叫道,“谁敢不服从我的领导,便将受到惩罚。农夫抓走了多克多克,把它杀了。”它高高地翘起那条绿光闪闪的尾巴,一口把别的鸡刚刚挖到的蚯蚓抢过去吃掉了——一只正派的公鸡是不会这么做的。

克雷赫尔一天比一天更凶暴了。它经常啄母鸡们,抢走它们嘴边的食物。谁要是挡了路,它便用利爪毫不客气地抓去。母鸡们都怨声载道,胆颤心惊。要是谁敢表示不满,克雷赫尔就竖起它那闪光的尾巴叫道:“我是如此出类拔萃,我可以为所欲为!”

一天下午,天上突然乌云滚滚,暴风雨来了。现有的鸡都慌忙逃进鸡棚里,只有克雷赫尔还在远处的一块草地上散步。它心想:“天气又能把我怎么样!”此时,狂风暴雨已呼啸着席卷过来了,雨点噼噼啪啪地倾泻而下,克雷赫尔蹲了下去,因为它连站都站不住啦,它终于不能不想赶快往鸡棚里钻了,但暴风雨刮得它几乎寸步难行,等它回到鸡棚边上时,暴风雨也正好来到院子上空。克雷赫尔赶快一头扎向鸡窝门,突然,拐角里刮起一阵大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克雷赫尔大吃一惊,吓得呼地一下跳到窝中,“啊哟,好痛呀!”它大叫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它那美丽的闪闪发光的尾巴被夹住了,正挂在门上,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啊哟,痛呀,啊哟,啊哟,痛死啦!”克雷赫尔呻吟着,爬到最里面的拐角上躺下,直到第二天上午,已经很迟很迟了,克雷赫尔才为饥饿所逼,钻出鸡窝。它的母亲多克多克正迎面走来,二十只长着黄色绒毛的雏鸡正叽叽喳喳地围着它,“你看到了吗?”老母鸡多克多克说道,“高傲自大绝无好下场。我这群孩子中间有五只小公鸡,它仍然会长出非常出色的尾巴的。”说完,它便领着小鸡们很自然地走开了。

蜘蛛和燕子

从前,有一只蜘蛛,它非常厌恶燕子,因为燕子经常吃掉苍蝇。蜘蛛认为,苍蝇只是属于它一个人的。由于它对此总是耿耿于怀,便一直存心想害燕子。

有一天,蜘蛛把网织在燕子经常进出的窗口,燕子像箭似地夺过窗户,一下把蜘蛛连网一起带到屋顶上去了。

蜘蛛眼看自己活不成了,便说道:“唉,这真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现在我终于由于憎恨和嫉妒受到了应有的报应,甚至连一只大苍蝇都无法治服,竟妄想杀死一只鸟。由于过高估计了自己,反而遭到别人的制裁。”

蚂蚁的感谢

有一年夏天,天气特别热。一只蚂蚁来到泉水边。这口清泉位于一棵大树下面。蚂蚁想要喝水解解渴。当它刚俯身到水面时,不慎跌下水去。正好有只鸽子的窝就筑在树上,当它看到蚂蚁在水中挣扎时,赶快拆一根小树枝,丢到水里,蚂蚁牢牢地抓住了小树枝,终于得救。

事隔不久,来了一个捕鸟人,想用绳套和网逮住鸽子和它的孩子们,蚂蚁看到鸽子和孩子们的情况危险,便马上爬到捕鸟人的鞋子里,狠狠地咬他,这个人不得不赶紧去脱鞋子,此时,鸽子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立即带着它的孩子飞到附近的树林里去了。

蝈蝈与青蛙

从前,有一只蝈蝈住在森林附近的水塘边。由于这只蝈蝈年龄大了,有时刚做过的事,转身就忘了。“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老的啦。”蝈蝈儿这样想着。它自负得很,就大声唧唧地叫了起来。这时,一只绿色的青蛙呱呱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又来打扰我的午睡了?每当火辣辣的太阳照到水池,我开始发困时,你便开始叫了起来,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休息呢?”蝈蝈儿反驳说:“你是多么的讨人厌呀,在其他动物休息时,你为什么总是呱呱地一直叫到深夜呢?要是你把你的生活习惯变得正常起来,夜晚休息,白天再让人们听你这讨厌的呱呱声就好啦。”老蝈蝈儿把这只大腹便便的青蛙奚落了一顿,自己十分得意,接连叫了三声。“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细微的声音能和我这漂亮的男低音相比吗?”青蛙骂了起来。

蝈蝈儿阴险地笑了笑:“是不能相比,而且完全不能比。即使其他的青蛙长得比你还要肥胖,叫的声音比你还洪亮,那人们也只能说‘呱呱’声罢了。可是,一听到我们的声音,他们就说是一场精彩的‘音乐会’。”青蛙更生气了,因为它最不喜欢别人说它肥胖,可是一下又想不出如何回答,于是骂了句:“啊,你这个嘴尖腿细的家伙!”

蝈蝈儿说:“是啊,我的腿是细长了些,但它对我有益处,我可以一下子跳得老远,有我身长的十倍那么远。”青蛙一听,笑了起来:“你以为这算什么特殊的本领吗?我可以跳得有我身长的十五倍远。”

蝈蝈尖叫了起来:“撒谎!让我们比一比看谁跳得远。”这时,刚好走过来一只鹳,青蛙和蝈蝈儿把它扶了过来,青蛙说:“鹳先生,您来当裁判……”蝈蝈儿没等青蛙说下去,就插话道:“尊敬的鹳先生,这只大肚子青蛙在这里声称……”

“我跳得最远!”青蛙叫了起来;“不,是我!”蝈蝈儿叫得更响。鹳说:“好的,赛赛看吧,我来裁判一下,看谁跳得远。”

肥胖的青蛙鼓足力气向前跳去,蝈蝈儿都望不见它了。可是鹳只走了一两步就用长长的嘴巴把青蛙吞了下去。“好极了。”鹤说。蝈蝈儿听鹳说好极了,它还以为,鹳称赞青蛙跳得好极了呢。“现在该我了!”蝈蝈儿边嚷边向前跳去,恰好跳到鹳的脚前。“我赢了。”鹳说完,蝈蝈儿就被鹳当做饭后的一道甜点吞进了肚里。

青蛙大夫

古时候,在一口池塘里住着一只青蛙,它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池塘里过日子,一点也不了解岸上的一切。有一天,它上岸游玩,路过一块美丽的草地时,它看到许多野兽正在那里嬉戏。青蛙便跳向它们,故意神气活现地对大伙说:“我是一位着名的大夫,医术高明,包治百病,而且我还能使你们益寿延年,长生不老。”那些头脑简单的野兽们对它的话信以为真,敬畏得一动也不敢动。

有只狐狸正好路过这里,便对那些在青蛙面前鞠躬致敬的野兽们说:“哎,你们真是蠢极了!你们仔细瞧瞧它那个样子,这个所谓的神医自己竟是那么苍白,肚子胀鼓鼓的。它要真是个医治百病的神医,怎么不把自己的病先治好呢?叫它站起来!瞧瞧,这只吹牛皮的家伙!”

野兽们都围上来,把青蛙挖苦嘲笑了一番。青蛙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掉转头往回走,又重新向池塘深处钻去。

金黄色甲虫和萤火虫

有一天,在一棵高大粗壮的大榕树上,一只甲虫正在树上跳来跳去。它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使人难以分清它那六条腿。太阳快要落山了,这只甲虫匆忙地赶路。因为离它栖息的地方还远着呢,它总是习惯睡在冬胄叶子上。它是一只美丽的金黄色甲虫,当夕阳照耀着它的硬壳时,它便像块宝石一样放射着光华。突然,它停了下来,看到在小路中间有一只细小而不起眼的萤火虫,而萤火虫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只过路的甲虫。“快从路上滚开!可恶的东西!”说着就准备从萤火虫身上爬过去。

萤火虫听到说话声,睁开睡眼。“天黑了吗?”小萤火虫问道。“你睡糊涂了吗?你没有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吗?”金黄色甲虫骂了起来。

“我不喜欢太阳。”萤火虫小声说道。接着舒展开身体,看去宛如一只蠕虫,“难道你糊涂了!”金黄色甲虫骂了起来,“没有太阳,我们就不能生存。它给大地带来了温暖,哺育了我们的孩子,并使我们的硬壳闪闪发光。请看这里。”金黄色甲虫站立起来,残阳照射在它的硬壳上,最后的一抹残阳再次使它闪闪发光。“呀!太美了,你竟能发出美丽的光。”萤火虫叫了起来。金黄色甲虫骄傲地说:“讲对了,我是甲虫中最美的,所以人们称我金黄色甲虫。”

“啊,这是一个多美的名字,”萤火虫说完,就不再吱声了。这时,金黄色甲虫问道:“小东西,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萤火虫。”萤火虫顺口回答道。“哈哈,”金黄色甲虫大笑了起来,“真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呀!你原本就是一只可怜的小蠕虫。”

“我不叫小蠕虫,我叫萤火虫我真的可以发光。”萤火虫谦虚地说。

“什么地方发光?”金黄色甲虫用怀疑的目光,再仔细端详了一下萤火虫。“哎呀,现在不行,必须等到天完全黑了。”金黄色甲虫又笑了起来:“笑话,蠢东西,在夜晚,我们都将进入梦乡。再说,我从没听说过甲虫会发光。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我还得回家呢。”它说完,转身向前走去。可是它又停了下来,高傲地说:“再见,小蠕虫!”

这一下萤火虫生气了,喊道:“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萤火虫’。”金黄色甲虫挥动着翅膀笑道:“胡说八道,每个蠕虫只有一个名字。”

“不,甚至我还有第三个名字。”萤火虫反驳说。金黄色甲虫生气地跳了起来,因为这样一个小东西竟敢又一次顶撞了它,大叫道:“可怜的小蠕虫,我要杀死你!”说着就向萤火虫扑了过来。恰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萤火虫点燃了它的灯,顿时,它的整个身体发出了绿色的光。“这是什么?小蠕虫。”金黄色甲虫吃惊地问道,马上闭起了双眼,“哦,这是我的灯,是我将它点燃的,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叫萤火虫。”萤火虫说完,就飞了起来,在草上跳跃着,宛如一颗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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