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猎兽透露着古怪,才离村子数十里就能有这么猎物,我看还是先让孩子们回去算了。”林狼担忧的说道。
“让孩子们回去?”林虎子重复了一句,继续说道:“你忘了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不是野兽暴动还不清楚呢,不要捉风就是影。林狼你把今早孩子们打的猎物带回去,和族老说一说这事,我们则带着孩子们再去前面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立马退回来,我的实力你们还不放心么。”
“我们也不要杯弓蛇影,百多个猎人还虞几只凶兽不成。”
“连云山脉处处充满凶险,你又不是不记得我们曾深入的去捕猎麋鹿,就远远听到兽吼,那种压人心魄的悸动,让我等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至今记忆犹新。”
老猎手们畅所欲言,所经历的事情也都诉说出来,各抒己见,主要还是围绕着进与回。
他们在激烈的争论,赞成继续试炼的和回去的猎手,试图在说服对方。林向道算是听出来了,生活在连云山脉边的村众,对于未知的连云山脉,内心是有着恐惧的。
然,这是生活了无数辈人总结下来的经验,由不得林向道不信,连云山脉有着人类无法匹敌的存在。林向道三年来也曾旁敲侧击的从部落中人口中得知,传闻中的野兽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寻常人类去碰到,只能成为口中的食粮罢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族中记载着林族千年前的辉煌,那时候的林族强人辈出,像林虎子这样的强者村中就有百位,当时的林族是连云山脉附近百里当之无愧的霸主,但就是这样的强族,因为自信心的膨胀,纠集附近百里中小部落的强者,执意的去连云山脉中寻宝。
这一次去的人不知凡几,光林虎子这样级数的强者听说就去了不下两百。他们浩浩荡荡进去,听代代相传说,那几日,留在村子里的人们一直听到兽吼连连,听那吼声直叫人脊背发麻。
再过了几天,山中的野兽不再吼叫,众村人也翘首以盼等待亲人归来,可一天十天,一月一年的等,终不见有人归来。众人都有预感,族中强者再也归不来了,就这样,曾经强者无数的大部落,一朝强者全都陨落,让林族元气大伤。
由于没有强者庇佑,很多以前被林族弹压的部落合力攻破了林族的大本营,林族也因此死的死逃的逃,四分五裂起来,如今的林族一脉不过是当年逃亡的几十人繁衍出来的后代罢了。
很多值钱的财物被瓜分一空,珍贵的修炼手札也被其他部落带回去,林村的这十几人实力低微,逃命都赶不及,哪还能有什么心情去抢夺武修秘籍,这也造成了如今的林村和一般部落一样,没有完整的武道修炼体系。
这是林族的殇。
林向道不清楚当年强大的先祖为何要纠集众人去山中寻宝,他也无意去寻找答案,但这其中的厉害叫林向道得知,山中的凶险。
不过,那也是大山深处才会有的。林向道知道再向大山推进五十里,都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因为这是林族千百年来所狩猎的范围,就是有危险,也早就拔除了。
提议回去的人只是占少数,而身为队长的林虎子恰是支持进山的,他力排众议,承诺不会走出狩猎范围。
其余人也不好再反对,表示认同,林虎子让林狼等人把今早狩的猎物先行送回去。
看着林狼几人肩挑手提的拿着猎物消失在细雨朦朦中,林族的狩猎队伍也迈开了步伐,向着大山深处行进。
他们行进有序,呈扇形的拉开距离,这样有利于野物的搜寻,当然,众人也不会分得很开,基本能做到一呼百应,瞬间分散的群人能合在一起,这样即是为了防备危险,也是方便碰到大型野兽进行猎杀。
林向道和林蛮箭篓里的铁箭早已得到补充,折断的让林狼等带回去由族里的女人们修复了。
树林里锦鸡飞野兔跑,众猎手不停的挽弓搭射,不时的射中一只,还没行进多长时间,就已经收获颇丰起来。
三石的桑木弓对于臂力一千二百斤的林向道而言,太疲软了,不断的拉弓让他手臂毫无酸痛,跟在林虎子林蛮二父子旁边,也不要怎么努力,锦鸡腰间就别着三只。
“父亲,看,那里有头野猪。”林蛮对着林虎子低声说道。
一头野猪在山坳间寻找着食物,还没发现危险临近,就被一支全铁打造的利箭从脑中穿过,铁箭去势不止,铮的一声定在大树上。
野猪大脑间不断冒出鲜血,还没走几步轰然倒下,一动不动起来。
“嘶。”林向道心里生出一道凉气,高手就是高手,当他看到林虎子挽弓搭箭,所产生的力度强大如斯,十石的铁木弓果然不是盖的。
“虎子叔真是厉害,小子今天长见识了,果然名不虚传。”林向道由衷的说道。强者历来受人追捧,每个人都有强者之心,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林向道始终怀有一颗敬佩之心。
“你父母死得早,不过十三你倒是没有丢他们的脸,最近几年很上进,只要努力努力,再过几年只要练得臂力千斤,就能和你叔我一样了,可不能松懈啊,到时候过了那一关,叔叔就把这把铁木弓送给你了。”林虎子扬了扬手中暗红色的大弓,勉励的说道。
林向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他不会真奢求全村唯一一把十石大弓落在自己手上,他名义上的六哥林蛮其实早在私底下说过,将来要继承林虎子的位置。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六哥,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去接这把象征狩猎队长所使的大弓的。
铁木弓使用了一代又一代,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报废,反而依旧坚挺的弓张力足,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经过代代人物的使用,弓体摩擦得黝黑乌亮,沉淀着林部落的生的希望。
林蛮屁颠屁颠的跑去使劲的拔箭,拔了一会儿才拔出来,之后再递给林虎子,抱怨的说道:“父亲,对于这样的货色,需要您老使出这样大的力气么。”
“苍鹰搏兔,尚需全力,你们以后要时刻记住,不管对待什么,都要全力以赴,不要留有丝毫余手,否则吃亏的始终是自己。”林虎子教训的说道。
“是,父亲。”林蛮不情不愿的回道。
一个狩猎队,必须是分工明确的,打到的大型的野物都有专人清理,倒不用他们去费心。
毛毛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大地还是薄雾弥漫,比先前视野清晰了许多,更让猎手们如鱼得水,打得的猎物都多了起来。
再向前延伸几里,飞禽走兽不说到处都是,但每隔一段距离都差不多叫林向道有所收获,这让他不能理解。
三年的生涯,他犹记得狩猎队每次出猎不说满载而归但要像今天这样的成绩,肯定是没有的。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这还不到一天的收获,将要是以前几天的总和。
“虎子叔,怎地这些猎物今天特别多,打都打不完,这样的情况你们以前碰到过么?”林向道开口询问道。
“打了十多年的猎,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奇了怪了,方圆五十里的范围,野猪都被我们给打绝了,今次能猎到二十多头,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林虎子摇头说道。
“这些野猪难道是从连云山脉深处跑出来的,你说会不会是山脉深处出现了什么危险,逼得它们都要离开领地出来避难。”林向道按照虎子叔说的,想了想,缓缓说道。
林向道实不敢想象出现了什么变故,让野猪不停的外迁,看野猪的架势,它们还不停的往外走,而且不停的碰到野物从山里奔来,又恰巧碰到了林村的狩猎队,便宜了众人。
林虎子眉头一皱,他是一个老猎手,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不是没有注意,只是想到这些野物都还在这,说不得林村的狩猎队是没有危险的,因为野兽都会选择远离危险,它们还在,就证明危险是没有的,至少暂时没有。
这是一个老猎手的经验。
但细微处叫林向道看出来,林虎子则觉得这孩子智慧肯定是过人的,他家小子现在还觉得是林祖保佑呢。
“放心吧,没事。”林虎子笑笑说道。
听虎子叔这样说,林向道放下心来,继续跟在后面打杀猎物。
一个时辰过去了,野物越来越密集,但大多数是走兽,它们刚还慢悠悠的向连云山脉外走去。
过不多久,林向道就听到一声狼嚎,野物的神经被牵动起来,不断的骚动,林向道见到野兽直接向外奔走而过。
“糟了,是狼群。”林虎子听到狼的尖厉的叫声,失声的说道。
“快,快,快。“林虎子大声疾呼道:“不要狩猎了,大家赶快集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