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定胜天,所有我自然界的物种都踏在人类脚下,前世的世界就是最好的明证。
“再说了,现在去叫虎子叔他们,肯定来不及了,到时候这头野猪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六哥你也不要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我俩把这头野猪拿下,比什么功劳都大,回去虎子叔肯定会夸赞你的。”
林向道看得出六哥林蛮被说动了,他继续鼓动道:“不要听老人说野猪多凶猛多凶猛,它再凶猛能比得上我们聪慧的人类?只要方法得当,野猪就是我们的桌上菜了。”
“这不行吧,要是出事了咋办?”林蛮还是怕出事情,担忧的说道。
“你就跟虎子叔一个德姓,瞻前顾后的,做事要拿出个魄力来,男子汉就要用一个字来突破气势。”林向道继续洗脑林蛮。
“什么字?”林蛮不由的问道。
“干。”林向道伸出拳头,气势完足的说道。
没见过世面的山村少年,怎会是混迹过信息时代发达的林向道的对手,几言几句就把林蛮说的热血沸腾,仿佛不把这头野猪猎杀回去就对不起父老乡亲一样。
两人简单的商量起对付野猪的方法来。
首要的是先激怒野猪,防止野猪胆怯逃跑,那就得不偿失了,听说野猪发起怒来,连老虎都敢对着干。
胆要大,心也要细。
野猪嘬完水,准备朝着山上走去,他们知道没有时间在商量了,必须主动出击。
挽弓,搭箭,两人动作一致的把弓弦拉满,坚硬的铁箭头随着两人的右手一松,嗖嗖破空声响起,同时扎在野猪身上。
野猪皮硬韧,铁箭头只是插入它体内一半就没有再深入,野猪嚎叫,响彻林野,血丝泛红的双眼在转动过身体后看到两个站立的生物,它觉得是他们伤害了它,咆哮的强力冲撞过来,誓要用獠牙把两人顶死。
“射它眼睛。”林向道大声说道。
两人在射出第一箭,立马准备射第二箭,须臾之间,容不得他们想太多,速度决定时间。射的速度越快,越能抽出时间爬到树上,人是不能跑得过野猪的,正面对抗也不会是对手,除非是像虎子叔那样裂石的实力。
又是两箭射到,但对于高速奔跑的来说,准头并不是那么足,林向道射到了野猪眉心上,而林蛮就没有射到。
这样的疼痛让野猪更加的凶蛮起来,两人也不纠结射中没射中,容不得再做其他考虑,迅速的各自选了颗树就爬上去,堪堪野猪到时两人都到了树杈上。
被两人激怒的野猪看伤它的人跑到树上,速度不止,直接撞到树上,简单的头脑以为只要用力撞上面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林蛮所在的大树被野猪撞得簌簌而响,树叶上积留的雨滴也唰唰向下落,幸好林蛮抱住大树,如果林蛮没注意说不得真有可能被野猪得逞。
林向道看野猪的蛮劲悚然而惊,在这个极其落后的世界里,没有飞机大炮,只有原始的冷兵器,普通人真难对这些大型动物下手。
野猪不断的来回冲撞林蛮所在的大树,傻傻的以为只要不断撞就可把可耻的人类撞下来。这给林向道创造了良机,他跨坐在树枝上,再次挽弓搭箭,瞄准后不断的射杀。
撞了十多次,野猪也不似刚才那么勇猛了,气喘吁吁起来,而其身上赫然插着六支铁箭,活脱脱变成了一只简化版的箭猪。野猪随着剧烈的冲撞,插在身上的箭伤处鲜血汩汩,让野猪再不复刚才的凶狠。
野猪曾在秋天用它健硕的体格冲撞结满熟透果实的大树,所以它简单的思维告诉它,他能把可恶的人类撞下来,事与愿违,始终没有如愿,加上浑身的伤痛让它有些恐惧,所以裹足不前起来。
林蛮见野猪就在原地不动,站稳后加入林向道的队列,刚才的冲撞虽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损伤,但让一只猎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却不能动手,大为光火的满弦射杀。
又是两箭扎在野猪身上,出于动物的本能,它明白在耗下去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所以,它选择逃跑。
“野猪不行了,我们下树追。”林蛮招呼林向道跳下树。
“趁他病,要他命。不过看野猪的伤势,我们只要追着跑,耗尽它的体力,看它流血的趋势,用不了多久肯定能耗死它。”林向道说道。
野猪径朝密林藤蔓里跑,可苦了林向道二人,一路披荆斩棘,野猪不是什么智慧型动物,只懂得朝一个方向跑,两人磕磕绊绊,始终没有跟丢。
跑过两座山梁,野猪的步伐也越来越慢,身上的血因为剧烈的运动不曾止住,让能跑十座大山的野猪吃力起来。
两人追上去后,自然不会和野猪客气,继续的搭弓射箭,野猪的体型很大,根本不需要什么准头,三丈的距离使得箭箭到肉。
这更让野猪伤上加伤,野猪由小跑变成慢走,而两人也不敢上去直接击毙野猪,害怕野猪临死前反扑,不能在胜利前夕还弄得一身伤,就不划算了。
又翻过一道梁子,另一侧坡陡草密,野猪的后腿上插着一支箭羽,可能是疼痛使然,没注意就一直滚下去了。
两人心疼的看着箭羽在野猪的翻滚时被折断,但好在箭簇还在,箭杆断了只要再培烤铁树杆即可。
野猪一落到底,摔得七荤八素,都不需要林向道二人动手,野猪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林向道跑下去掏出腰刀一刀捅到野猪脖子大动脉上,刚才还张狂不可敌的野猪只是抽搐几下,就归西了。
两人从野猪身上拔出断成半截的箭簇丢在箭篓里,林蛮一提百十斤的野猪扛在肩上,根本不顾猪血的浸染,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得赶回去哩。”
林向道心中滋味难明,默默地跟在林蛮身后不说话。望着还如此稚嫩的林蛮,身形在林向道心里徒然拔高了起来。
质朴的少年不会用太多的言语来表达对族弟的呵护,但他用行动的力量来证明一切。
林向道重生在这个世界三年了,颇多受到林虎子林蛮二父子照料,人心都是肉长的,很多恩情不必挂在嘴上,林向道心中念道:“待有腾达日,不忘旧时恩。”
路滑草湿,两人稳健归行,看远处动物或驻足,或腾飞,只是箭篓里都是折断地长箭,再无法捕获猎物。他们也不贪恋,加快了脚步,再翻过一道梁子,就是林村人在山间简易搭建的遮雨棚子,众人都在那里等着这次新手的打猎结果。
遮雨棚子是林村猎人歇脚的地方,经过很多年的休整扩建,还垒起了半人高的泥墙,里面散乱的摆放着些干柴,用做生火。
村中猎手都回来了,见两少年的人影由模糊变得清晰,待看到林蛮肩上的野猪时,林虎子松了一口气,而一众村人却惊呆了。
“这两小子。”林虎子跑去把林蛮肩上的野猪扔在一堆猎物旁,检查了两小子身上尽然没有受到一点伤,舒了一口气,半天才从嘴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小伙子干得不错,和我当年有得一比啊。”林狼搂着林向道拥向众人架起的正烧得旺的火堆旁,夸赞的说道。
火炭上烤着野味,已经烤得金黄,肉香四溢,让奔跑一早的众人闻到肚中响起“咕隆“的声响。
林向道吃惊于猎得的野物堆上竟然有十多头大小不一的野猪,他还以为自己和林蛮运气好,今天要独占鳌头呢,哪能想到出师大顺,往常打猎几天还不见得有今早上的多呢。
林向道接过叔叔们递过来的一大块肉脯,没有客气,大口的吃起来,他实在是饿坏了。
不多时众人食毕,闲聊起来,当然了,少年们围坐在一起聊着今早的打猎经验,大多没有什么花哨,林向道也随着聊天打屁,但他却侧耳倾听着大人们聊着什么,看他们的脸色却并没有喜悦,而是凝重了起来。
“村子附近的野猪都被我们猎杀得差不多了啊,怎么能一早上就能打得这么多,奇怪奇怪。”说话的是和林虎子一辈的,林向道的十五叔林熊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啊。”林狼拨弄着手里烧着的半截树枝,缓缓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父辈的时候,那次大人们也是打了很多猎物回来,之后听老人们说,他们进了更远的山脉,见到狼群一波一波的,真是太可怕了啊,幸好野狼没有来到村里,要不然我们林村可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这些个野猪平日也是在深山老林里活动,要不是被什么让它们畏惧的动物驱赶,也不会来到我们这边,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众位老猎手一时间皆陷入了沉寂。
“会不会我们太杞人忧天了,或许是什么巧合也说不定吧,毕竟野猪的繁衍速度不是吹的。”
林向道从他们的谈话中,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