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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伪装

第二日一早,陈晚墨就让衣奴去吩咐管她出行和人际交往的花奴,让她去跟各处知会一声,自己最近身子不适,精神短,要自己在院里修养一段时间,谁也不见,待花奴来回话已将需要打招呼的各处都说到了,她便让衣奴悄悄弄来了一套侍女的衣服,衣奴果然很老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会有,她将自己刚领到的新大丫鬟服饰捧了来,因为时间仓促,领来的这件衣服对于她来说很大,还需要整个修改了才能穿,不过现在给姜纯予穿上,竟是勉强够了,换好衣服,陈晚墨在脸上涂涂抹抹,乔装改扮了一番,就让衣奴带她去了姜澈月的院子。

当姜澈月见到穿了一身侍女服饰,妆容厚重掩去了七分姿色的陈晚墨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嘴巴惊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陈晚墨对着姜澈月使了个眼色,手比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姜澈月立马心领神会,端着架子让她进来,等到了内室,关起了门,姜澈月才跳起来一把拉住陈晚墨的手,说道:“纯予姐姐,你怎么来了,还打扮成这幅怪样子……”说完,又吐了吐舌头,笑道:“额,其实也不是很怪……就是有点难看,啊,我不是说纯予姐姐你难看……”

澈月越扯越远,生怕她生气一样,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瞅她,陈晚墨忍俊不禁,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你想想,你一路带着我走进来,都没有人能认出我来,这不是很有趣吗?”

澈月想了想,拍手笑道:“真的呢!真好玩,我也要玩!”

“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教养嬷嬷抓得很紧,每日都要练习礼仪吗?哪有时间改扮样子玩。”陈晚墨故作关心道。

澈月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委屈的点点头:“是啊,每日都没有空闲。”

“姐姐刚好最近很闲,可以常扮成这样来陪你玩,等你学完了规矩,我再带你改扮了去外边转一圈,看看能忽悠多少人去。”陈晚墨循循善诱的道。

“好啊好啊!”澈月立马就答应下来。

“不过姐姐装成这样,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不然到时候别人都知道咱们会改扮样子,等你要玩的时候,就骗不过人了!”陈晚墨笑道。

澈月捂着嘴哧哧直笑,觉得纯予姐姐竟然比她还爱玩闹,不过这样的纯予姐姐她更喜欢,瞬间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进来,对着澈月恭敬的道:“小姐,练习规矩的时候到了,青姑姑请您过去。”

澈月点点头说知道了,扭头看向一边的陈晚墨,陈晚墨笑道:“我跟你一起去,今天我没什么事,刚好陪着你,不过你可记住了,千万别让人看出破绽来了。”说着,还对着澈月眨眨眼。

澈月忍不住又捂着嘴笑起来,带着陈晚墨去了教习女官那里。

教习女官对于小姐们身边陪伺的婢女是谁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教导规矩的时候,一旁的婢女只能陪着看,并不允许上前帮忙,就算有需要女婢服侍的礼仪动作,也自有她身边专门的婢女做,因而陈晚墨的任务就是站在一边看着。

如此正中陈晚墨下怀,她屏息凝神专注的盯着教习女官教的一举一动,对于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说,这些规矩礼仪虽然又多又难,但是教习女官根据她们的水平,反复的教导指点,陈晚墨学起来就简单了许多,就算不能当场练习,也不妨碍她将这些东西牢牢记住。

如此一连数日白天都泡在澈月的院子里学习,晚上回来再关在房中反复练习,陈晚墨心中也渐渐有了底气,虽然不能像是那些常年浸淫此道的贵女般礼仪如刻入骨髓般浑然天成,但是大面上也绝不会让人挑出错来。

这日陈晚墨刚从澈月的院子里回来,就看见有个丫鬟在自己的房门外对里面探头探脑的打量,她心里咯噔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借口在房里休息,不许人靠近她的房间,不过她白天基本上不在,都是让衣奴给自己打掩护,衣奴胆子小性格软弱,是个撑不住事的,但没想到她竟然蠢到让人在自己房门口窥探起来!

这要是让人发现了,虽然这些奴婢不会怎么着她,但是若是自己这番行径传出去,却也是很麻烦,然而那丫鬟正好在门口站着,虽然现在没发现自己,但是自己也没法回屋里去,自己又是这般婢女的打扮,更是不能现身了。

想到此处,她心里不由得就急了起来,眼看该到晚膳的时间了,到时候婢女们会进进出出给自己布置晚膳,那时候可就真的瞒不住了。

那丫头还趴在门缝边往里张望,陈晚墨气的不轻,却不敢上前喝止,无奈之下她提着裙子一顿飞奔,绕着院墙外面跑到了院子后面,院子后面林子茂盛,有一颗树甚至攀上了她院子后面的墙头,陈晚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只要从这后墙上翻进去,然后就能从后窗户跳进自己的屋里了。恩恩,就这么办!

说干就干,陈晚墨提起裙角,用牙咬了个口子,然后撕拉撕拉的就将裙子给扯了下来,只余裙下的衬裤,扯下的布条将满头的青丝全部紧紧捆成马尾,再将腰间广袖都捆了个结实,古代的裙子飘逸宽大,如此一改造,到是勉强算是一套紧身衣了,打点好自己,她后退了几步,一个急冲,就一直壁虎般牢牢抱住了树干,原主的身子很是娇弱,陈晚墨感觉到树皮摩擦着这身子的皮肤,割得她生疼,随着慢慢的往树上爬动,身上割了好多红痕,有的甚至都渗出了血,好几次她都险些支撑不住,她咬着牙慢慢的蹭到了树上,身上已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原主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能爬上来简直是奇迹。

在树上略休息了几息,她抱着树的那根大腿粗的直伸到她院墙上的枝杈往自己的墙头爬去,近了近了……就在马上就要到达墙头的一瞬间,陈晚墨听到了“咯吱”的一声,如闷钟敲在她的心头上,她暗叫不好,身下的树枝已经断了开来,“砰”的一声巨响,陈晚墨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阵咯吱吱脚踩树叶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头昏脑涨间陈晚墨就见一片白色的衣角飘到了自己的头顶,紧接着一张脸俯下来打量着她,陈晚墨一时脑子还昏沉沉反应不过来,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头顶上的这张脸。

逆着光分辨不清五官的样子,依稀只觉得这张脸处处秀气精致,皮肤比他身上的白衣似乎还有光洁雪白几分,他梁冠上的绦带因为低着头垂下来,在陈晚墨的眼前晃来晃去,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失了神。

“你没事吧。”温和的男声响起来,陈晚墨猛的醒过神来,忙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清,眼前是个十六七岁如玉般温雅的少年人。

她看看自己这一身狼狈,裙子被自己扯得破破烂烂,衣服上用布条捆的紧紧的四不像,身上还有好几道被树枝挂破的地方,里面的血痕清晰可见,不由得就有些尴尬起来,她强笑着冲少年摆摆手,回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在爬树。”

少年望了望旁边高约数丈的大树,再看看身材娇弱的陈晚墨,神色间满是疑惑。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陈晚墨心里还记挂着自己院里那个麻烦,琢磨着得赶紧将眼前这少年打发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不远处传来一阵急急的呼唤。

“公子……公子……”似乎有好几个人同时呼喊着向这边过来了。

陈晚墨大惊,自己这个样子可不能弄得人尽皆知了!她一把拉住少年的手,急道:“帅哥,帮个忙!”

“帅哥?”少年人被这称呼弄得有些蒙,然而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陈晚墨连拽带拖的推到了院墙脚下。

“你趴下来,猫着腰,像这样……快点快点……”陈晚墨忙忙的将少年的身子压下去。

少年有些羞恼的道:“你干什么!”

陈晚墨已经不由分说的踩着他的背攀上了墙头,少年人被她这举动震惊不已,急着想要强自直起身来,陈晚墨脚下一滑,发出一声惊叫,那少年吓了一跳,忙用力拖住她,陈晚墨才勉强的抱住了墙头。

撑住了陈晚墨本欲下坠的身子,少年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推着的竟是这女孩的屁股,不由得面色大窘。

“公子啊……”又是一声喊,这声音已经离得很近了,少年被这声音一惊,双手快速离开了陈晚墨的屁股,所幸陈晚墨已经稳住了身形,眼看脚步声近了,陈晚墨来不及多想,在墙头上对着下面的少年快速说了声:“多谢啦!”便不管不顾的翻了下去。

“嘣!”重物坠地声。

“嗷~”压抑的惨叫声。

少年手还僵硬的维持着刚才举着陈晚墨屁股的样子,脸上表情十分古怪,待听到里面的动静,瞬间觉得浑身皮一紧,好像也跟着感觉疼了起来。

因为时间紧急,根本来不及摆正姿势而直接从墙头上摔下来的陈晚墨觉得自己的屁股传来一阵阵剧痛,墙外人语声多了起来,还好还好,自己及时跳过来了,看样子没有被发现。

她揉着屁股坐起来,艰难的向着里面走去,墙外依稀听到有人惊呼:“啊呀,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公子的后腰上有个脚印!谁敢踹咱们家公子!”

“天哪,这齐王宫难道有刺客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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