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思想作为中国封建社会长期的主导思想,影响到社会的各个阶层和方方面面,晋商也必然长期受其熏陶和影响。特别是常家,受程朱理学影响更大,发展到十世时就有“世兼儒贾为业”的称号。
常氏从经商富裕起来之后,就让子孙读书学儒。自此以后,常家世世代代都开设私塾,到清咸丰年间,随着家族产业的扩大,所办私塾多达20所。私塾内多是聘请省内外名儒住馆授课,常家子孙都要入塾学习。
常氏八世常吉做了一县贡生,是常氏家族入贡第一人。从此以后就延绵不绝,到清朝末年,常氏从八世到十五世的入邑庠生就达七八十人,到民国初年,常家取得秀才、举人、进士等功名的以及出国留学的就有170人之多,所以常家既是一个商业世家,也是一个文化世家。
明清时期,人们对儒和商的一般看法是“儒为名高,贾为厚利”,也就是认为儒重名,商重利,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明清以来的晋商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把名和利恰当地结合在了一起,重商也重儒,追求儒贾的大一统,其中有很多山西人既是商人,又是学者,人们就把这一部分人称之为“儒商”或“儒贾”。他们对儒家的义利观,对孟子所说的“义,人之正路也”融会贯通,所以在经商中往往坚持“仁中取利真君子,义内求财大丈夫”的真理,讲究义利相济,不要不义之财。
榆次常家是晋商中主张儒商结合的典型,因为常家世世代代都接受过儒家思想的启迪教育,世世代代都把儒家义利观贯彻到商业中去,促进了商业的兴盛发达。可以说,常家在二百多年的经商中,走了一条儒贾结合、道德与商业相结合的良性发展之路。
在当时的社会上,人们大多持“学而优则仕”的观念,而山西人却是一个例外,在那样的一个文化氛围中常家做官的人却很少。在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常家人看来,儒家并不轻视经商,相反还特别重视“民富”问题。受儒家这些思想的影响,常家人往往把经商致富看得很重要,认为“学而优则贾”是儒家的正统思想。例如常家第12世常麒麟,是拔贡出身,品学兼优,他弃官从商之后,仍有同辈学友为他的不入仕途而惋惜,千方百计劝他弃商入仕当官。但常麒麟却以子贡作为孔子的学生,学问出众,靠经商致富,发了大财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常麒麟的儿子常维丰在国子监完成学业时,由于“学业有成,词章俱美”,常有人举荐他做官,但常麒麟却对儿子说,儒家思想认为国家政治清明,社会安定,个人却很贫困,这是最可耻的,所以应该继承祖业,去经营商业,使自己或国家富足起来,才有强大的资本。常麒麟自己重商和教育儿子弃仕从商的事,足可以证明常家不与“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同流合污,其主要是受了儒家所主张的“民富”思想的影响。
就因为常家的子孙多受过良好的儒家教育,因此在经商过程中常以义、诚、信为宗旨,以义制利,诚信无欺,真正做到了“诚召天下客,义纳八方财”。常家特别重视商业信誉,在经商过程中没有出现过以假充真、以次充好等行为。最初,常威卖布时,偶尔也会出现布匹与品牌不一致的现象,但他一经发现,便主动给客户进行调换。
常家上述的种种表现,真正体现了儒家的仁爱思想,这也是常家世世代代接受儒家思想熏陶的结果。常家把儒家的思想贯彻到经商中去,这不仅使其在国内的市场上赢得了信誉,还得到了社会上的各个方面,特别是政府官吏对常家商业从各个角度的大力支持,也使常家的商业蒸蒸日上,经久不衰。
“世兼儒贾为业”,儒贾贯通,以儒促商。这是常家商业得以发展的途径和最大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