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空空又到了薛大户府上,他希望能劝服薛大户不要再为难嫣红和张雁。
空空见了薛大户便问道:“你们算嫣红小姐吃饭花了多少银子时,为什么不按她实际吃的算而是要按厨房做的算?难道厨房为你们全家人做的饭也要算在她一个人头上吗?还有,是你要娶嫣红,她并不想嫁给你,而且你买的那些嫁妆,她一样也不会带走,为什么买嫁妆的钱还要她出呢?”
薛大户无言以对,便开始耍无赖:“我说三百两就三百两。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就把她卖给匈奴人,会绣花的丫鬟在那儿能卖个好价钱。”
“你敢!”空空瞪大眼睛说。
“有什么不敢的?我卖一个使唤丫头,难道还犯了法不成?”薛大户说。
“我怎么成使唤丫头了?”嫣红吃惊地问道。
“那你说,你是什么?”薛大户反问。
嫣红无言以对。
空空也没办法了,无奈地说:“我们尽量凑吧!但这段时间由我们来保护女施主的安全。”
“行!”薛大户敷衍了一句。
空空对无怨说:“你回去,找师父想想办法。”
无怨点头,刚走了两步,空空又喊住他,说:“你还得再到黑山公那儿去一趟,将这一消息告诉张雁。连日来,他总是借酒浇愁,我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虽说我们现在还没把女施主救出来,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希望了。你告诉他,我们大家会尽全力,在这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再出事。”
无怨点点头,连夜跑回寺里。
方丈见他深更半夜愁眉苦脸地回来,一定是有难事,便问道:“怎么了?事情办得不顺?”
无怨摇头叹息:“这个薛大户可真会算啊!女施主在他家吃了两年饭,就要三百两,说是若不给钱,明天就把她当作丫鬟卖给匈奴人。”
“太不像话了!无怨,带我去找他!”一旁的癫师兄气愤地说。
方丈摆了摆手,说:“少安毋躁,他这是故意刁难,可人家卖个丫鬟,我们又有什么权力管?还是想办法凑钱吧!庙里还有多少银两?”
癫师兄看过回来,说:“只有一百两,全拿出去也不够啊!”
方丈说:“全部拿出来吧!”
无怨带着这一百两向黑山公的住处跑去。
到了那儿,天已大亮,他一进门,张雁就奔过来,问:“我娘子怎么样了?”
无怨叹气道:“这薛大户还是不肯放人,我去找师父凑了一百两,可还差两百两。”
黑山公忙说:“你别着急,我这些年云游四方,虽说没有多少积蓄,但总还能凑点的。”
张雁按住他俩,说:“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黑山公问。
张雁说:“我听说有个金人在广场设了个擂台,说是若有人能打败他,就能得到三百两银子,我想去试试。”
黑山公说:“就你这身板还打擂,你会武功吗?”
张雁说:“虽然不会武功,但打架我还是会的。小时候,我常和邻居小孩打架……”
黑山公哭笑不得:“你以为那金人是你们家门口小孩吗?他可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铁拳珠!”
“不管他是什么珠,我都要去打擂,我要救我的娘子。”张雁说完就冲了出去。
两人也跟着冲出去,大声喊着:“别去!别去!”张雁像是没听见,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等他们追上去,张雁已经走上了擂台。
无怨和黑山公也跟着跳了上去,铁拳珠斜着眼睛看他们一眼说:“你们中原都是三对一吗?”
没想到,他们三人齐声说:“不!不!我一人打擂。”
张雁对无怨和黑山公说:“你们俩下去,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救娘子。”
“靠说大话就能救娘子?”黑山公说完又转向铁拳珠说,“他不会武功,我来!”
无怨说:“您年纪大了,我来!我也会武功。”
张雁把他俩往台下一推,坚定地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无怨和黑山公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张雁如此气势逼人。
打擂开始了,张雁显然不是铁拳珠的对手,一上来就被他打倒了,但他顽强地站起来,又被打倒,又站起……
很快,张雁便满脸是血,满身是伤。无怨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他说:“张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不打了!”
张雁用力将他推开,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向铁拳珠走去,可刚走了几步便晕倒了。
无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黑山公赶紧掐他的人中。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
“请让一让!”他拍了拍黑山公说。
黑山公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没见我正在救人吗?”
“我来救!”他用平静地说,“你们扶他坐起来。”
黑山公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锦衣公子说:“他这是内伤,光掐人中没用的。”
黑山公说:“掐总比不掐好。”
锦衣公子说:“我可以用全智掌逼出他体内的淤血,你们如果信得过我,就扶他坐起来,让我一试。”
黑山公问:“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锦衣公子伸出手掌给他看。
黑山公一看,这手掌像太阳一样红,掌上还有很厚的老茧。于是,他便对无怨说:“听这公子的。”
无怨问:“凭什么信他?”
黑山公说:“就凭他这双手。”
两人将张雁扶起来,锦衣公子站在三尺外开始发功,张雁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吐了一口淤血出来。
他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打擂,我要救我的娘子。”
“这人疯了吗?”锦衣男子问。
无怨连忙解释:“没有!他只是太想救出他的妻子了。”
无怨把张雁与嫣红的故事给这位公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锦衣公子听完,颇为动容,掏出一张银票说:“拿去救人吧!”
张雁不敢接,说:“这怎么可以?”
锦衣公子说:“我的娘子不在了,再多的思念都只能化作一把相思泪。你的娘子还活着,如果这点钱能让你们夫妻团聚,我会很欣慰。”
“可是,我该怎么谢你呢?”张雁问。
“不用谢!我只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锦衣公子说完便转身走了。
无怨看见他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一个痴情人!”
于是,张雁带着钱,在无怨和黑山公的搀扶下艰难地向薛府走去。
薛大户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怎么又把这个疯子带来了?”他咆哮着。
“他是来给您送钱的。”黑山公说完,薛大户立即安静下来。
“钱?什么钱?”他问。
“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您不是说,要三百两银子就让我们把小姐带走吗?现在有钱了,你也该兑现你的话了。”无怨说。
张雁把银票放在他的面前。薛大户无奈,只得叫人把嫣红带出来,放他们走。
嫣红一见张雁遍体鳞伤,便连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无怨把张雁筹钱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嫣红泪如雨下。
“我跟你回家。”嫣红哽咽着对张雁说。
张雁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拉着嫣红的手说:“娘子,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无悔走上前调皮地说:“公子,以后你要是敢对嫣红小姐不好,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嫣红笑着说:“多谢各位师父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不过,以后你们还是叫我玉楼吧。”
空空、无怨、无悔望着他们,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