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和现实中,我都忘记了,人类世界里任何的索取和回报,从来都不是理所应当。任何的行为,都需要理由。
“哎!”好无聊!
“我的好小姐,你快别再叹气了。你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叹的银月我真是心慌得紧呀。”
“可是我很无聊嘛。”把视线从窗外的街道上拉回来,转身看着美人数天前为我找来的这个丫鬟,我委屈地憋了憋嘴。
这银月还真是奇怪,言行举止完全不同于我在上官府所见的那些丫头,完全没有主仆的尊卑之分,时常让我怀疑到底她是丫鬟还是我是丫鬟。但是在生活起居上,她对我的照顾却和香雨一样,是无微不至。真不知道美人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奇葩。总之呢,目前为止,我很喜欢这个跳脱了常轨的银月,不像丫鬟,却似姐似友。
“真是的,公子不在,你就喊无聊。”
“对呀,美人不在,我就是觉得很无聊嘛。”
银月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你,等公子离开了,你不得无聊死?”
“你说什么?美人跟你说要走了吗?我们下一站去哪里?”银月都知道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我只是说假如,假如而已。”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银月笑得有些僵硬。可惜我错过了她那不自然的表情,心思完全飘到我刚刚想到的好玩事情上。
“银月,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小姐,公子吩咐过,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好啦、好啦,我们也不去远的地方,就去那边的绣庄看看好不好?你看嘛,这里都能看见,很近的。好不好嘛?我好无聊,我要出去玩一下啦。就一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赶紧打断她的“公子说”,我使出以前对付上官老爷的无敌撒娇功,就不信走不出这家客栈的门。
银月从窗口望出去,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一家绣庄,在看看我可爱的撒娇模样,掂量再三,终于点头同意了我的要求。
“好吧,不过只能去看一下,就马上回来。”怜爱地摸摸我的头,我知道她也心疼我小小年纪竟受如此重伤,而不得不闷在房间里。
“好耶。我们快走。”开心地跳起来,我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就往门外冲去。至于美人,如果他要离开,也一定会带上我的,我才不用去烦恼这个问题呢。
走了五分钟,绣庄就到了。我兴奋的在店铺里东看西看,不停拉起各种美丽的布匹在自己的身上比划。
“银月,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还有这个。”
“这个好像也不错。”
“这个呢?”
颜色看起来都不错,我比划一匹就扔一匹,好在老板脾气挺好,一直笑容可掬得跟在我身后,丝毫不见不耐之色。
“小姐好眼光,这些都是我们铺子里的上等货。我的店里正好来了一匹上好的绸缎,颜色非常适合小姐,而且那可是我这店里独一无二的,全津城只有一匹,连姬家的云裳楼都没有讷。不知道小姐可有兴趣看看?”
姬家?是那个姬家吗?
“喔?那你们这里不是姬家的铺子吗?”
“小姐,您是外地人吧。我这如意绣庄虽不及云裳楼的一半大,可也算是在津城唯一能和姬家绣坊相抗衡的绣庄了。”对于我显得有些失礼的问题,老板非但没恼,还好脾气的跟我解释。
“不是就好,你快把你说的那个什么独一无二的布拿出来我见识见识。”我管你什么云裳楼、如意庄的,只要这里不是姬家的地盘就好。
“好的,这就去拿,请小姐稍等片刻。”
“恩。”我回头对银月作一个鬼脸,“柳月,老板态度好好喔。呵呵,我们看看他说的那个布应该没关系吧?”
“喜欢就订下来,你不是天天嚷着公子给你买新衣服吗?”银月看出我的疲累,体贴地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才不要,那个布肯定很贵,美人买不起啦。”
“小姐真体贴讷。”
“那是当然啦。”我对银月的取笑完全不以为意。美人这些天又开始早出晚归,多半是去赚银子了吧。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吃饭,他肯定比以前辛苦。
想着,我不满得瞪了银月一眼。哼,就是你,让美人那么辛苦,还天天说风凉话。
“小姐?”
“哼。”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哼。”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回去就让你面壁思过去。
“小姐,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哇!好漂亮喔!”
立即被老板捧出来的绸缎所吸引,那细腻的触感、那闪耀的光彩,不用想也知道质量是绝对的上层,不用试也知道做成衣服是绝对的美丽舒适,而最最重要的,是它的颜色,如月光一样的纯白。如果,这批布能做一套长袍,穿在美人的身上……哇塞,光是想象都觉得一定是秀色可餐。
“小姐,这匹布可以剪裁两套衣服,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两套,哇,美人一套,我一套,情侣装!
“怎么卖?”
“两百两银子。”
呵呵,两百两,“什么?两百两?你抢劫啊?”
“小姐,这可不是给您乱报价,这匹绸缎的确值这个价的。”老板依旧保持着他职业的微笑,并未因我的惊声尖叫而换了嘴脸。
两百两,天啦,好贵。我的白白布,我的情侣装。呜呜呜,看来我只好跟你说拜拜了。脑海中的美好画面——破灭。
“呵呵,老板,这个……恩,这个……”思考着如果我要求他打两折,被扫地出门的可能性有几分。
“这匹绸缎,我要了。”
一个男声突兀地插进来,打断了我酝酿中的说辞。
哪个该死的,居然跟我抢布?
不高兴的转过身,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大帅哥。
浓黑的剑眉、炯炯有神的双目、挺直的鼻、抿紧的嘴,好看的五官完美地镶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目测的身高和美人差不多,但看上去似乎比美人要强壮三分。不同于美人那妖媚而缥缈的中性美,面前的这张脸,是十足十的表现着男性的阳刚之美。如果美人像一株艳丽的花,那此人就是一棵挺拔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