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担心你。走吧,我们去吃饭。”直接忽视我不甚愉快的表情,姬云舞轻描淡写的回答我的质问,然后若无其事地拉着我就往前堂走。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特殊癖好!”喜欢守着别人拉屎撒尿,“不过,请你以后不要把你的这种兴趣发挥到我的身上。谢谢!还有,路我自己会走!”
一把甩开姬云舞拉着我的手,我迈开大步向前走,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他:该死的、讨厌鬼、大变态。我是囚犯,甚至连囚犯都不如,简直就是没有人权、没有尊严……
“有趣、有趣,哈哈哈。”
我气恼万分。姬云舞却看着我气呼呼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写的什么?消息传给小姑娘了吗?”
蝶予音才将手中的信鸽抛向天空,连那刚刚才取下来的信笺都还没来得及展开,晏如玉就冷不丁的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了他的跟前,两只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他发问。
“给你,你自己看。”很想翻个白眼,蝶予音干脆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晏如玉。真是那么急,那就自己拆开来看吧!反正他是不用看也知道信中内容的。自己的手下办事,他可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好,让我来看看事情办得顺不顺利。”
既然都递给他了,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晏如玉三两下就拆了信笺上的细绳,读起上面的内容,趁着他分心之际,蝶予音也赶紧不着痕迹地退离了他一些。
“这么短?没了?就没了?”本来做好仔细研究准备的晏如玉花了一秒就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事情顺利,上官姑娘尚且安好。”十二个字,翻过来又翻过去,也没发现信笺上除了简简单单的十二个字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内容。
“你的手下怎么这么偷懒?既然都飞鸽传书了,也不晓得多写几个字!既然只写这么几个字,那就别浪费这么大一张纸啊。人家小鸽子带信带得多累!”
沉默中,蝶予音感觉有只乌鸦从自己的头顶经过。这个人!晏如玉这个人!是个正常人吗?他难道不懂得什么叫做言简意赅吗?别人的手下要写多少字,他为什么要管?别人的鸽子累不累,他为什么也要管?哎呀,不对,他现在是在想些什么呀。跟这种奇怪的人呆久了,他觉得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疯子,晏如玉肯定是个疯子,他以后一定要尽量离他远点才是!
“小兄弟,这消息虽然是太过于简洁了点,不过总也算是个好消息。有总比没有好,你就跟着大哥我一道去把小姑娘尚且没事的消息告诉蝶摇歌那臭小子吧。走,我们现在就去!”
伸手一勾,蝶予音再次被晏如玉掐住了脖子拖着走。一个是走的仰首阔步,另一个则是走的跌跌撞撞。
“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就不放,有本事你自己挣脱我啊,能挣脱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勾着你走路。”
“你快放开。”
“我就不放。”
“快放开。”
“不放。”
晏如玉最近发现,蝶予音这小子可比蝶摇歌好欺负多了,一逮着机会就要来欺压一下,眼下这出戏可是天天上演,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可怜的蝶予音,也只有一肚子怨气和血吞,投诉无门、反抗无效!谁叫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晏如玉受了蝶摇歌那么多年的鸟气正无处发泄的时候来。父债子偿,这自家弟弟造的孽,也就只好他这当哥哥的还咯。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客房门前,一直吵闹不休的蝶予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带着几分忐忑、几分忧虑,又夹杂着几分愧疚、几分期盼地往屋内静静靠在床沿上的人看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去。晏如玉深思地看着自己拐在手臂里的青年那略显奇异的神态一眼,也没有戳破他。暂时放开了变得异常静默的蝶予音,像是什么也没发觉一般,扯着嗓门就跨进了门去。
这两兄弟之间有古怪!蝶摇歌不理不睬很古怪、蝶予音小心翼翼也很古怪。他的身份、他出现的时间……统统都很古怪。不过,这些问题迟早有一天会得到答案的吧。现在不是插手人家家务事的时候,还是先把这小子尽早弄好,赶快去救小姑娘和银月要紧。
“臭小子,无隐门派出去的人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姬云舞他们带着小姑娘刚下了船,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回津城了。小姑娘目前看来情况还不错。可是依我看,等他们回了姬府,小姑娘会怎么样,那可就没人说的清楚了。哎!我还真是担心小姑娘接下来的处境呢。”
蝶摇歌淡淡地扫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了窗外。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地握了起来。
哼哼,我就不信你听不进去!
满意地看着蝶摇歌不甚明显的肢体语言,晏如玉知道他是把话听进去了的。这几日,他可是能劝则劝,明示暗示轮流着上,至于接下来怎么做,最后还是要看他自己怎么想了。小姑娘,你可别说我晏如玉没帮你啊。
将自己的担忧隐藏在心里,晏如玉无奈地看着石化掉了一般的蝶摇歌,微微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蝶施主自己打上的心结也只有他自己能解开,晏施主只需静观其变,切勿强求!”那日,修真大师与蝶摇歌关了屋内整整半日,也不知道他究竟跟蝶摇歌说了些什么,出来时就只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这下好了,蝶摇歌是肯服药了,但是却也没表态说要去救小姑娘,亏他还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大师的身上,现在看来,根本还是不算有什么效果的嘛。
“摇歌,你放心,上官姑娘,我一定会帮你从姬府救出来的。你要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
在门外踯躅了半天才踩着犹豫的步伐踏进门来的蝶予音,轻轻地开口。这个弟弟,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表达他的友爱、传递他的歉疚。也许,在他的眼中,他这个亲人还当不得天上的一朵浮云、地上的一片落叶,但是他不急的。亏欠他的这二十余年,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偿还,那怕是一辈子,到临死的那一天,他终会抚平他心中的创伤吧!那些由血肉之亲亲手划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