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
摇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再一次为自己娶到了一个如此豪放的小妻子而感到头痛不已。但是也正因为我再次上演的恶羊扑虎,那沉重的话题也成功地被我挤出了他的脑袋。
“你实在太调皮了!”
“摇、摇歌?”
扑通!
咦?咦?咦?
不是一向由我霸王硬上弓的吗?怎么突然形势大逆转,摇歌一个翻身就把我推到了潭里?我的妈呀,我要淹死了!
“呜、呜呜……”
摇歌紧紧地抱着我,不让我浮出水面去,新鲜的空气却借由他的唇传输进了我缺氧的肺。原来在水里接吻就是这个感觉啊?好晕呀!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实在不怎么清醒地接受着摇歌给我的“惩罚”。
第二天,当蝶予音将一条刚刚烤好的小鱼和一颗晏如玉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梨递给摇歌的时候,他迟疑了几秒,第一次伸手接了过来。
摇歌在试着放下,试着接纳!
虽然只是很不明显的一点点,但是我感觉到了;虽然只是第一次接受了蝶予音拿给他的东西,但是也足够让予音姐姐高兴上半天了。
“摇歌,你真好!”
比我想象的更快、更容易。我知道,你在一夕之间就推翻了过去的坚持,真的敞开了心扉试着去接受,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因为我这样请求了,所以你才会那样去做。
阳光灿烂的早晨,因为摇歌一个微小的动作而变得更加美好。我快速地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以奖励赞扬的名义吃下我新的一天中的第一块“豆腐”。
“默儿,来。”
摇歌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地将手中的野梨递到我的面前,继续该干嘛就干嘛。短短不过几日的时间,摇歌似乎已经很习惯于我这种时不时的偷袭行为,渐渐也能练得像现在这般面不改色、神色自若。不过也是,就连晏如玉、银月和予音姐姐,现在也都能对我的行为做到视而不见了,摇歌这样性子冷清的人,怎么可能一直脸红下去。
“摇歌,我们……到了邑城以后,又要往……往哪……里走呢?”
毫不客气地接过摇歌递上来的水果,我张嘴就是大大的一口,一口接着一口塞满一嘴的同时,还不忘对着摇歌口沫横飞。
“默儿有想去的地方?”
摇歌就是摇歌,一句话就抓住了重点。
“嗯……嗯、嗯!”
我含糊不清的回答,更加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只想赶快把口中的梨肉嚼碎咽下。这时才意识到,几大块几大块的水果全部包在嘴巴里,实在是妨碍到了我流畅的表达。
“慢点吃,别急!”
摇歌接下我手中的梨核,轻轻地拍打我的背,就像在帮噎住的人顺气。可是问题是,我不是噎住了,而是嘴里包的东西太多,没有太大的空间咀嚼,以致于吞也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嗯、嗯嗯……”
我使劲地嚼、拼命地嚼,一低头就看见被摇歌放在地上的梨子残骸。对呀,又没人跟我抢,我干嘛要急急忙忙的一口气吞掉整个梨呢?其实咬一口吞下去,然后再咬一口吞下去不就好了吗?我还真是个大笨蛋呐!
“摇歌,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爹娘,可不可以?”
终于把那满口的梨肉咽下了肚,我总算是顺畅地讲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昨夜想起了妈妈,自然而然也想到了上官夫妻。他们在我的心目中虽然始终不能替代那个时空中的亲身父母,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给予我的那份亲情,却也是我生命中最无法割舍的情感之一。
又一次从姬府失踪,他们二老如果知道,又该要担心忧虑了吧。我真的算不上一个孝顺的女儿啊,总是让他们操心、担心!这一次,我要回去亲自告诉他们我选择的人生道路是什么样子的。理解也好、愤怒也罢,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被坏人虏走,而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这样的话,他们至少不会再有太多的挂念,不是吗?
“你想去泌阳县?”
“嗯。”
“等明日到了邑城,稍事整顿之后,我们再出发。”
现在姬云舞的追兵还在拼命追赶着我们,现在并不是一个回上官府的好时机,但是对于我任性的要求,摇歌再一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若要躲过追兵,又要顺利到达目的地,在晏如玉等人知道我和摇歌的打算之后,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只有一个:由晏如玉和银月假扮成我和摇歌的模样,直接往我们原本计划要去的最终目的地罗代城出发,引开追兵;而我和摇歌,还有蝶予音则一同去泌阳县,等到我看望了上官夫妻之后,再转道去罗代城与他们会合。
这招调虎离山之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大家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行动。
在邑城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我们五个人便按照计划分成了两组,各自上路。
“予音姐姐,你为什么还不出嫁?”
因为雷冥被留在了罗代,所以此刻我们所骑的马儿都是临时在邑城买的马。此刻和予音姐姐同乘一骑,我算是彻底地比较出雷冥的非同一般了。
“以前是因为忙于门中事物,整日里作男装打扮,爹、娘、周围的人,甚至我自己倒也忘记了这件事。等到回过神来时,我已经错过了女人的好时光,年纪这般大,也就没人敢娶了。”
我问的问题实在突兀而尖锐,但是,予音姐姐却毫不回避地认真回答了我,她是真的已经把我看成了家人。家人见问这样的问题自然也就不会显得过于刺耳。
“什么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姐姐你又不算很大,二十几岁,正是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呢。而且,姐姐,呃,虽然你长得没有摇歌漂亮,但是也是生了极好的一张脸,呃,充满了个性,稍稍打扮打扮一定也是光彩照人呢。”
二十八岁,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真的是很老很老了。一个女人竟然到了二十八岁还没出嫁,可见她为了无隐门、为了蝶家,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虽然她轻描淡写地将那些过去的岁月一笔带过,但是光是想象,我也能猜到蝶予音在生活中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多少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