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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坠入异途

有警员进来跟龚常龙小声报告什么,龚常龙出去了几次,我要跟着,被门口的警员拦住,龚常龙回来之后,我要求知道调查的进展,他明确地回绝了我,只说还需要回局里做进一步调查,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我的不信任。

时间在等待里失去了长度,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在屋里坐如针毡。

再次踏出屋门的时候,雨愈发大了,我看到隔壁门前有残留的呕吐物,屋门前拉起了一层白布,尽管看不到,我还是能闻到渗进风里的血腥味,从屋里面透出来的灯光,把屋里人的影子映在白布上,黑影或蹲或站,他们在布面上变形扭动,我看着,脑子里一直是那团梦中从棺材里冒出来的黑雾。

龚常龙对我说着什么,又有一个警员过来说了句什么,伸出手示意我上车,我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出默剧,他们说的话是半句也没进到我脑子里。

坐上警车,三大紧随着弯身进来,他挤在我身边,一旁又坐进来一个警员,三大拿脚踩我,我拧眉看他,他僵直着身子,眼珠子从我这一侧转一圈到了另一侧,而后往下,似乎是在看着脚下的某个地方,我看三大一动不动,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下滑,不由自主就看向他示意的地方,然而三大那一身肥肉成了一道障碍,我正想探头去看个明白,三大的手猛然在身后拧了我屁股一把,我瞬时停止了动作,那一旁的警员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警员,木着一张脸,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脑袋一转,直直坐着目视前方,我依旧看着她,总觉得哪里别扭,三大这时又往我这边挪了挪屁股,我跟他几乎是贴着坐了,他竟然在发抖,他的手依旧在身后扯着我屁股肉,眼珠子转过来又转过去的,我完全猜不懂他到底想传递什么意思。

这时候车门被关上了,我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龚广福正朝这边走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形轮廓显得格外模糊,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龚广福竟变得如烟雾一般,有些透明,我呼吸停了几拍,而后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我想三大肯定也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我悄悄把手放到身后拧了三大一把,告诉他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一边视线仍紧盯着车外的龚广福,突然的,我感觉到视野跳动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眼皮跳动引起的,然而很快的,我发现龚广福不见了!我立马顺着车玻璃环视一周,可是没等我看清,车子开动了。

三大这时候抖得更厉害了,我由于刚才激动,寻找龚广福的时候身子就往前倾了去,这时候扭过头去看三大,视线在他发青的脸上扫过,就瞥见了一旁那位女警员的脚,这一看,头皮一阵发麻,那女警员的裤管里分明空空如也,再看她的表情,依旧是刚才那样木然的直视前方。

我又看向前方开车的警员,这时候才觉得,他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出过声,现在我看着他,他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然而却是移动也没动,我当即就喊了一声,“停车!”

我这一声大概彻底打破了三大的心理防线,他哇一声鬼嚎,抖得不成样子,一边嚷着见鬼了见鬼了。

窗外景色迅速变化,视野暗了下去,我看到车外已然变得漆黑一片,一条路泛着灰色的光笔直向前,看不到尽头,我们的车子就行驶在这一条路上,路两旁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跳起,手从车中间的铁栏里伸到前面去抓住那个司机,这一抓,那人的肩膀竟在我手里瘪了下去,而后嘶啦一声碎了,我一屁股跌坐回座位上,骇然盯着手里抓下来的东西,三大比我先反应过来,嚷嚷道,“纸纸纸、纸人!”

没错,我手里是一堆碎纸,再看那司机,他被我刚才那一拖,已经倒在了副驾驶座上,我和三大对视一眼,再去看坐在我们旁边的女警员,根本就不是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样子,而是一个纸扎人!难怪我刚才会觉得别扭,她的动作十分的僵硬,一点也不想是一个活生生健康的人做出来的。

三大抹一把脸上的汗,那个纸人突然往旁边一倒,整个趴在了三大大腿上,三大几乎要哭出来,闭着眼睛直喊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上帝如来佛怎么办怎么办。

我迅速把那纸人扫落,毫不留情往她脑袋上踩下一脚,把她踩爆。

事情发展地太过神转折,我心里也没有了主意,只觉得这人是假人,这车要去的地方也不会是好地方,必须离开,趁着刚离开村子不不久,兴许还能逃回去。

“敢不敢试试跳车?”我这样说着已经在车门上试了几试,打不开,车窗也是打不开,车上也没有可利用的硬物,我心想这车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车,常规的方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情急之下拍了三大叫他让一边,“试试暴力点的。”我在挤出来的空间里刚要抬脚施力踹,三大突然猛戳我脊背骨,我转过头去,看到三大指着车窗上的的一个指头大小的洞,那个洞竟还在慢慢扩大。

我立马把脸凑过去,只感觉到有阴冷的风吹进眼睛,我把手指伸进洞里,试图将洞进一步扩大,然而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我扭头问三大,“这洞怎么来的?”

三大一脸愕然,嘴巴微张着,却是挤不出话来,他缓缓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往脸上抹了一滴汗,再往车门上一戳,奇迹出现了!那被三大手指戳到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指头大小的洞来,“刚才把汗给甩上去了,这车门可能怕水……”三大哆哆嗦嗦说道。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只拼命想上哪去找那么多水,我和三大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今天淋了雨,这衣服本来就湿着还未干透,我们齐齐把衣服往车门上用力按下去,车门瞬间消融,我和三大一下子从敞开的洞口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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