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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在想什么咋能活得平等(3)

这两种摆脱烦恼的选择,是人生的两种态度:一个是控制自己的精神,让自己由躁动变为平静;一个是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在奋斗中沉下心来,由烦恼变为充实。如果一直处于浮躁之中,永远无法摆脱烦恼。

幸福是短暂的

人们都在追求幸福。“幸福感”一词变得炙手可热,2012年国庆节期间,就连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每天都要采访一下民众,问“你幸福吗?”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幸福不过是一种感觉,伴随着欲望的新生会立即淡去,但人们仍然期盼着一直是幸福的,正如人们知道一定会死,但还希望一直能活下去一样。一直暗示自己不幸福,自己也就会变得真的不幸福了。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却狂热地追求着攀比着权钱名色,试图借此找到幸福感,结果让自己的心灵越来越躁动。怎样才能守住幸福呢?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们谈了这个问题,觉得很有意思,摘要如下:

甲:幸福是自己的感觉,是生活的体验,是心理欲望得到满足的状态。这也是公认的标准。你们钱挣得多,生活得好,未必感到幸福。我虽然混得不如你们,但粗茶淡饭,内心平静,仍然可以感到十分幸福。农村有句话: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说你们这些人,本来应该是幸福的,却因不满足而失去了幸福的感觉。幸福是相对的,比如,同样一天挣到五十元钱,有的人就认为,一天能挣到五十元,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太幸福了,有的人却为此感到失望。看来幸福是相对特定人的感觉,没有一个标准。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时这样比喻,当你夏日坐在火炉旁,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感觉有几个小时;如果有个漂亮姑娘陪在你身边,虽然已经几个小时,但感觉只有几分钟,这就是相对论。幸福也是如此。

乙:你安于现状,一时感到幸福,我们相信。这种幸福感只是一种自我麻醉,醒来后你会发现其实并不幸福。幸福既然是一种感觉,就靠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来体验。现在你处于暂时的满足状态,等听说了美景想游,知道了有悠扬的音乐会想去听,闻到了美味想吃,瞅到了美酒想喝,看到了美女想要,念到了情人想诉,愿望越来越强烈,达到不能自控时,却没有条件去实现,你还会感到幸福吗?

丙:我觉得仅把幸福当成个人的一种感觉,是片面的。我就不信,当你十分饥饿时没有钱买吃的,病痛难耐时却没有钱去看病,你还会感到幸福。幸福可以说是一种个人感觉,但是,幸福至少是有底线的,必然在保证每个人基本生活需求的条件下,再谈个人的感觉。满足不了基本条件,个人怎么也不会感觉到幸福,你要非说自己很幸福,那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幸福是条件与意识的有机统一。这就给国家和社会提出了一个要求,给广大民众提供一个至少让不同的阶层分别感受到应该满足的条件。把幸福只当成一种个人的感觉,实际上是在淡化政府和社会的责任。

丁:幸福是随着条件的变化而变化的。条件是易变的,因而幸福也是短暂的。例如,过去过年,能够吃上一顿饺子,感到十分幸福。现在我们就感觉不到幸福的存在。平常吃肉也感觉不到幸福,当饥饿的时候,能够吃上馒头就是幸福。个人的条件发生变化了,原来的幸福也会立即消逝。我考完研究生之后,一直盼着结果,成绩却始终未到。当时的电话、电脑还不普及,干脆到学校一趟吧。我从开封赶到郑州转车,中午因囊中羞涩,只花了五毛钱,吃了一个干馒头,喝了一碗稀饭,几根咸菜,就上路了。好不容易到了学校之后,见到研究生处的同志,他们问:是应届生还是往届生?我说:应届生。他们接着说:应届生考上的不多。我当时的失望心情就甭提了,请求看看成绩。他们说成绩不在研究生处。我说,大老远跑来了,考不上也得有个结果吧。他们就答应去索取成绩表。我在等待期间,真的想逃离。因那时年轻,还有羞涩感,觉得考不上脸上无光。时间是短暂的,等待却是漫长的。等找成绩单的同志回来后,第一句话说:你的考分比录取线高三十多分,在家等着就行了,用不着大老远跑来。这句话,与正有的失望心态反差太大了,让我感到太幸福了,实在是太幸福了。我问了总成绩后,就忘乎所以地走了。当我走出办公室大门时,才想到应该把考试的各科成绩抄一下。这才又回去。兴奋来得太快,也太短暂了。等我走出学校大门时,所有的心情都变了。是啊,研究生考上了,但是,下一步人生的目标应如何确定?将来应向何处发展?这些问题又上心头,幸福的感觉被涤荡得一干二净。这是因为,幸福只是一个欲望满足后短暂的感觉,是人生一个个新的起点。

戊:我们都知道,世界公认的得到了四叶草(又叫幸运草)的人,是最幸运的人。因为找到四瓣叶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其实这也说明,幸福是难得到的。人们还认为,三叶草的三片叶子分别代表着希望、付出和爱,第四叶才是幸福。有了希望、付出和爱,本该满足却仍不满足,当然体会不到幸福。还有人把四叶草的四瓣叶比喻为真爱、健康、名誉和财富,这四种都是人们渴望的,也是最难得到的,都想全部得到了才觉得幸福,如果人都有这样的贪念,一生很难幸福了。人们常把别人得不到,只有自己能得到的称为幸福。正是这种认识,让人们无限地去攀比,只想超越所有人,唯有自己高高在上,才感到幸福。事实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永远达不到巅峰,所以这样永远不会有幸福感。

己:幸福不应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本已订好了一张船票,可是,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当没有赶上这条船时,你会感到失望。当你听到这条船在海中出事之后,你会感到无比幸运和幸福,你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这是正常的心理。但是,你想想,那么多人葬身大海,你的幸福感还应该有吗?如果说,这只是为了自己的幸运而感到幸福,还勉强可以原谅的话,那么,为了满足自己欲望,采取各种不正当手段,损害别人的利益,即使满足了自私的“幸福感”,难道不应该觉得这种所谓的“幸福感”很卑劣吗?

庚:作为个人,要找到幸福,需要从自身的追求和心理调适两个方面着手:要满足,不能等着天上掉馅饼,需要自己努力和争取,看到了希望,有了收获,就会有幸福感。快乐不在于享受成果,而在于奋斗的过程,少一点浮躁,多一点脚踏实地,即使自己取得不了很大的成就,但有了点滴收获,就会品尝到幸福感。如果这山望着那山高,心浮气躁,就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幸福。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即使努力了,也不一定实现预期的结果,在愿望不能满足或不能完全满足时,要学会心理调适,调整比较的标准,从而找到自己的幸福感觉。作为社会,要尽可能为每个成员提供让其实现自己美好愿望的条件,让每个人在追求幸福中推动社会进步。人生就是追求,满足,再追求的过程。这也是一个人、一个社会甚至整个人类之所以会不断发展进步的动力所在。

空虚是可怕的

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对一个人来说,幸福与否不紧要,最重要的是不能有空虚感。人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如果感到前途茫茫,什么也不想干,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常常有一种空虚的感觉,是人生最危险的状态。毛泽东同志说,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钱再多、物质条件再好,仍处在无休止的世俗追求中,缺乏精神支撑,自然会浮躁,不可能有幸福感。这不是说教,我们可以从几个特殊群体来领会这个道理。

有瘾者往往是没有了目标追求,百无聊赖,闲散寂寞,无所事事,开始寻找刺激。有的沉浸在某种不健康的娱乐之中,有的着迷无聊的玩笑,有的喜欢制造些恶作剧,等等。如果仅是沉迷于某种不健康的爱好之中,尚可能只对自身造成损害。最可怕的是走向不法之路,像吸毒、赌博等,大多是空虚造成的。玩物丧志,是空虚的典型表现。

老年人最能理解空虚的可怕。为什么那么多人退休了,退而不休,不多发工资,还愿意返聘,正是因为忍受不了寂寞的折磨。很多老年人认为,退休后就加入了等死的队伍,是人生很难过的一道坎,是一种最可怕的状态。没有了明天,今天就会特别黯淡。老龄社会成为世界性问题。老龄问题的核心,不是解决其生活问题,而是解决如何使其老有所乐的问题。要解决老有所乐,必须先解决其老有所为的问题。

对罪犯的处罚原理就是限制其自由,使其处于更寂寞之中。寂寞是人生最难忍受的。有正当的职业,有良好的心态,谁会去犯罪?心比天高,好高骛远,目标不切合实际,正是为了摆脱心理上的饥饿,行为才会越过法律的界线,走向犯罪的道路。

心理医生曾解释过,如果人们长期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就会出现脑萎缩或老年痴呆。我听说,有不少领导惩戒下属的办法是,不给你分工,让你无事可做。看来,人们已经认识到,无所事事是一种可怕的感情状态。空虚是人们最难面对的事情。

要克服空虚,需要从认识、态度和行动三个方面找出路。认识上,正确认识社会和自我,才能找到自己准确的定位,才不会只抱怨社会而不行动;态度上,要克服懒惰情绪,从力所能及的事做起,从基础事干起;行动上,如果是因失败造成的空虚,分析一下目标是否现实,方法是否恰当,针对原因重新给自己定位;条件变了,根据新的条件确定新的目标;身份变了,根据新的身份确定自己的任务。走出了自我迷茫的状态,有利于摆脱空虚。摆脱空虚的根本之法,是行动。马克思说:“一步实际行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永远摆脱不了空虚。

充实是珍贵的

与空虚相对的情感状态就是充实。人生贵在充实。人生可能一无所成,人们可能会说,忙忙碌碌一无所获,但是,只要你一直在努力,就感到很充实。最幸福的人,就是在任何状态下,都会一直专注并充满希望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即使目标可能一直未能实现,但是,一直不懈地努力,就能够一直处于人生充实的状态。其实,人生这场戏,能不能演好,不在于做出多大成就,而在于努力了,体验了,充实了。所以说,充实这种情感状态,是人生最好的感觉。

充实需要立足实实在在的生活。我读过台湾作家龙应台的一篇文章《幸福是什么》。里边说,幸福就是寻常的日子依旧。水果摊上仍旧有最普通的香蕉,市场里仍旧有一笼笼肥胖的活鸡。银行和邮局仍旧开着,让你寄红包和情书到远方。打开水龙头,仍旧有清水流出来;天黑了,路灯仍旧自动亮起。机场仍旧开放,电视里仍旧有人唱歌,报纸打开,仍旧有字。幸福就是,寻常的人儿依旧。在晚餐的灯光下,一样的人坐在一样的位子上,讲一样的话题。年少的仍旧叽叽喳喳谈自己的学校,年老的仍旧唠唠叨叨谈自己的假牙。厨房里一样传来煎鱼的香味,客厅里一样响着聒噪的电视新闻,幸福就是,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又回来了,书包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张椅子下……读后感受颇深。真实人生的境遇不同,幸福也是千差万别。与其为不着边际的梦想、为一时得失而烦恼,不如随时珍惜身边的幸福。幸福就蕴藏在平平淡淡而又实实在在的日常生活之中,就看你能不能发现了。你认为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很幸福了,还会浮躁吗?

充实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当写完人生的情感小调后,猛然想起,从社会角度上,应如何看待幸福和快乐。于是,我查了一些名人名言:

牛吃草,马吃料,牛的享受最少,出力最大,所以还是当一头黄牛最好。我甘愿为党、为人民当一辈子老黄牛。——王进喜

唯独革命家,无论他生或死,都能给大家以幸福。——鲁迅

只有整个人类的幸福才是你的幸福。——狄慈根

每一个人可能的最大幸福是在全体人所实现的最大幸福之中。——左拉

幸福是在于为别人而生活。做好事的乐趣乃是人生唯一可靠的幸福。——托尔斯泰

把别人的困难当成自己的困难,把同志的愉快看成是自己的幸福。——雷锋

读完这些句子后,我突然感受到,要想摆脱个人的感情波动曲线,必须把自己的命运,与祖国、与社会、与人类结合在一起,才能跳出个人感情的小圈子。想想为新中国建立而牺牲的烈士们,不都是有着坚定信仰支撑,走完他们短暂而充实的一生吗?摆脱永恒的烦恼,走出可怕的空虚,就需要在社会中充实自己,使自己走出浮躁,使幸福不再短暂,在自认为值得付出的事业中不断追求,从而获得快乐!

咋能如愿以偿

命运的实质是社会满足个人愿望的程度,急躁情绪的源头是不顾客观实际的急功近利。决定满足程度诸多因素扑朔迷离,往往会让人由现实走向迷信,把心灵关进了黑屋里。

现实主义者的追求可以简单概括为“三子”:有票子,生活过得更好一点;有面子,得到周围和家庭成员的极大尊重;有位子,能感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平常我们谈的命好不好,基本上是根据人们在追求“三子”过程中得到满足的程度来衡量的。

理想主义者则以社会为平台,实现个人的价值,追求事业的享受。命好不好,取决于精神满足的程度、理想实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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