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为友与树结伴,朝吸晨露夜饮泉水,在晴空万里的路上悠然前行。当然,实际的情况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盯着明灿灿的日头晒得眼疼,每天野果酸果充饥,然而最惨的是这附近可不是京都,而是乡间土路,路上尘土飞扬,王略的头发里都能抖出来一碗沙。风也是愈发的大了。嚣张的热风吹得王略直翻白眼。
顶风而行,王略在中午时分先窜进了山林中,这几日都是如此,在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刻钻入山林中,否则烈日之下再顶风逆行,虽说不上累的难受也被弄得灰头土脸十分窝囊。索性在山林里待两个时辰等中午日头过去再继续赶路。
靠在巨大的古树上,头上的风肆意的呼啸,吹得树枝摇曳不止,感觉让人心慌,路上的行人明显减少的多,这些天基本没事的人都躲在了家里。王略摸着旁边的小花,有些发愁,这风吹的耳朵都不得安生,自己也不知道具体要去哪,漫无目的的走,谁知道刚出门就遇到这种异像。
目前粗略的打算就是先到京都去瞅瞅,毕竟京都繁华,应该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活,还可以长长见识,自己一直很想喝喝师父说的酸梅汤,还有一些别的小玩意,不过貌似都很贵,自己还需努力赚钱才是。东想西想,竟在狂风呼啸的古树下睡着了。
当王略醒来的时候,系头发的丝带都被吹走了。而自己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前面的一块地皮都被风掀了起来,正好砸在了王略的肩膀上,王略晃了晃头,发现这风越来越急了。皱了皱眉眉头,王略单纯的脑子此时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是在有限的经验中,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情形,倒是听师父说过海边会有巨大的风具有毁天灭地之力,西北极远的地方也会有巨风呼啸,但是这里半晌不夜的刮起了如此反常的大风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与此同时距离王略并不是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邻镇的茶馆里喝茶。这几日附近的几个小镇的茶馆和驿站都同时提价了数倍。主要是因为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忽然多了各种或佩剑或握刀的侠客,有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有文质彬彬的书生。
所有的人都出手阔绰,所有的老板都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好机会。而各方行人毫不在意挨宰,只要不过分。只顾喝自己的茶,在自己的圈子里说一些话。
忽的,所有人都在屋外呼啸的声音中听到了一声即明显又缥缈的震动,当然,店小二和老板没听到。
在这震动的一瞬间,仿若这店内的一切都进入了一种静止的状态,就好像变成了一幅画面。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而每个人的瞳孔显然都缩小了不止一点点。
如果说上一瞬还是一副绝对静止的画面,静止的让店小二和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则让小二和老板的下巴几乎砸在了柜台上。所有的人都抓起自己的武器,或破门或破窗而出,一道道身影如箭一般,一个呼吸的间隙,所有的人就走了。
狂风呜呜的往只剩两人的客栈里吹。吹了半晌,直到风尘夹着一块石头砸到了小二的头上。小二才咽了口唾沫,赶紧把门窗都去关着,心里砰砰跳。老板倒是相对镇定,只是想了想,回头等自己老了对儿孙们就有的吹了。
如此情景,无一例外的上演在四周所有的客栈。顿时原本只有狂风呼啸的山林便热闹非凡。在树尖上,树枝上,穿行着各种各样的侠客。远处小镇上的人们都惊呆了。
王略当然也感受到了那不起眼的震动。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就感受到了无数的人朝自己快速移动。
很显然第一批人已经感到了前方的王略,可是当临近的时候感到王略身体内淡薄的气息,就没有得到人们第二眼的关注。
王略惊异的看着头上的各种人影飞过,一波又一波,就好像是燕子要归巢了一般。而这时,王略忽然发现,风竟然变小了,在不知不觉中嚣张了数日的狂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停了。看了看人们远去的身影和刚刚震动的方向,想了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大约行了两三里地,所有的人都停在了一片巨大的湖泊周围。湖泊里的水倒映着很多树木,整片湖面碧绿湛蓝的反射着烈日照耀下的光,醉人心弦。
挑了挑眉,扭头向周围看了看。虽然周围尽是树木,但是很显然这些树的倒影是不会映射到湖面中心的,也不可能占满整个湖面。
又看了看湖边,发现与湖中心不同,湖边的树的倒影十分凌乱。直到湖中心飘过一朵白云,而云却覆盖了树,王略的整个额头都提了提。双眼微睁。
难道,这片湖下面就是一片树?看了看四周,竟也是半晌无人说话。
少顷,有些人已明显已经急不可耐了。忽的有人脚踏微波,向湖中激射而去。看同伴毫无顾虑的疾行而去。后面的四五人也只得跟了上去。
正所谓百马奔腾须有头骏。一见有了第一批出头鸟,于是岸边所有的人都毫不犹豫的向湖中飞去。
顿时湖面碧蓝如镜的画面被搅得支离破碎。或白或黑,红紫相间,各式各样的人都潜入了湖中。好似蝗灾时那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蝗虫。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让人称奇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下去了没有一个人像王略一眼在观望,而是似乎所有人下去之后就没有人有要上来的迹象。
这地方下面有入口?要说被淹死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王略仍然认为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人应当尽量多接触自己不熟知的事情,少接触自己完全不知的事情。
所以当往湖中扔了大大小小一二十块石头后,见毫无反应,王略拍了拍裤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