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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观洞庭良医解民困临皖北帝尧赞大彭

话说帝尧一行来到皖南黄山,他们下马步行,深入其中。只见林木阴森,云雾腾绕,奇峦怪石,美不胜收。益公说:“你看那——劈地摩天的奇峰,玲珑剔透的怪石,千姿百态的苍松,变化无穷的云海。如此人间仙境,真是令人叫绝!”帝尧说:“观赏到黄山如此美景,不虚此行!”众人细看之时,但见那:

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绕远岫,松柏森森布近岭。桥踏枯槎木,峰巅满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林密坡前,草青花发,风送清香。临泉绿树转黄鹂,傍崖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岛上景。

他们漫步而行,走累了,又坐下来欣赏。他们从高往低处看,只见峰峦重叠,大峰磅礴,小峰逶迤。每当云雾萦绕,层层叠叠的峰峦,则时隐时现,酷似浩海中无数的岛屿。 彭铿说:“此间正值夕阳西斜,层峦尽染,景象万千。这是何其绝妙奇观啊!”帝尧说:“美景观不够,已近傍晚,我们回头下山吧!”众人称:“是!”于是他们又顺着原路返回了住地。

当日已至深夜,灯光昏暗。帝尧躺在床上,彭铿正在为帝尧按摩,何辰也在为倕公按。帝尧说:“按摩后,朕这腿脚好多了。今天爬山,脚走痛了。你这按摩有什么要领吗?”彭铿说:“按摩当然有要领,按摩主要是在按穴位。人身的各个部位,穴位很多。有些穴位是主管某部位的,举例来说:‘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寻列缺,面口合谷收。’这就讲了四个穴位的功用,三里穴管肚腹的,委中穴是管腰背的,列缺穴是管头顶的,合谷是管面瘫牙疼之类疾病的。”帝尧说:“啊哟,这里面学问还多呢!”彭铿说:“当了三年徒,还不一定能为师呢!可见也不是轻易就能学成的。”待帝尧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彭铿又开始打坐练功,一直到天明。

次日,帝尧一行吃过早饭,又开始漫游山中。残春初夏,山深幽境。步入林峦,尽是松枝交映;遐观远眺,又见曲径通幽。帝尧说:“此乃天作造化,尽赏无厌,悦心娱目!闻野花隐隐生香,其味恬淡,非檀麝之香浓;听山禽关关鼓舌,清韵娴雅,非笙簧之声巧。”伯夷说:“难得见深山风景这样的好,加上天子心境雅趣这样的高!才能发出这样的赞叹。”彭铿说:“纵有天下奇观,也须心领神会;萧然于景幻身,方知其中乐趣。倘若画中人物,更是悦心娱目;如此经丘寻壑,岂在世外山谷?”帝尧叹道:“是啊,此景无竞无争!步行之处,何地非朕传舍?似乎远离了尘俗恶界,来到了人间仙境。朕与众卿只顾欣赏,明日又该南行了!”众臣道:“听从天子安排。”

日月如流,不觉又去了半月光景,帝尧一行一边走,一边观看沿途风光。加上帝尧的心境雅趣是如此之高,君臣更是自享途中乐趣。不知不觉间,他们此时已来到了洞庭湖畔。一眼望去,果然水天空阔,万顷一碧。但见:

天连远水,水接遥天。高低水波无尘,上下湖光一色。双双野鹭飞来,点破碧琉璃;两两轻鸥惊起,冲开青翡翠。春光荡漾,溶溶波皱鱼鳞;夏雨滂沱,滚滚浪翻云腾。似蟾皎洁,金蛇游走波澜;如雪纷飞,玉蝶弥漫大地。混沌凿开元气窟,人间独占水晶宫。有诗为证:且看平湖白鸥飞,绿净春深好染衣。冬去春来人未老,夕阳常伴钓船归。

于是帝尧便驻足而观。忽然之间:风过生寒,浮云欲起;天色忽阴忽晴,湖光乍开乍合。浓云影日,过处段段生阴;云走若飞,故开合甚疾;顷焉风号万壑,雨横其间,骇水腾波,湖烟泼墨,观处心飞神动。

此时天气突然变化,风雨交加。他们赶紧到亭中避其风雨,对此水天混合,恍坐洪蒙,空中楼阁飞动,不知身在何处。忽然,雨过天晴,众公称善。又见:

日霞烘云,林铺翠湿;浴晴鸥鹭争飞,拂袂荷风荐爽。乃观长虹亘天,五彩炽焰,影落湖波,光彩浮濯。云含剩雨,犹着数点飘摇;岸柳鸟啼,影落湖波荡漾。倚栏静观,景致高远,不觉胸中习气,欲共水天吞吐。

帝尧叹道:“南方景致,较北国更胜一筹,如此水乡泽国,更换睫间幽览,使朕眼触成迷!”彭铿说:“中原大地,景致甚多。北方有草原、雪景,南方有山峦、水乡,都各具特色矣!”帝尧又见几叶小舟,即向大家挥手示意说:“走,到那边看看!”随从即随帝尧朝小舟方向走去。待走得近时,只见几个渔翁在小舟上动作灵巧,在渔网撒处,顺手拉网上来,只见鱼儿乱飞。几叶小舟上捕鱼的或你撒网或我收网,俨然个个高手。帝尧看得神了,说:“真是一饱眼福!”

又一小舟驶到岸边,渔翁跳上岸,拴好了船,将鱼篓背上走了过来。何辰说:“老人家,你们打鱼辛苦啦!”渔翁说:“渔户人家每天如此,何谓辛苦。你们是远方的来客吧?”何辰乃说:“老人家,此是当今帝尧——天子南巡!”渔翁急忙跪拜说:“小民不知天子驾到,恕罪!恕罪!”

帝尧说:“不必行此俗礼,起来吧,老人家你住何处?”渔翁说:“就在岸边不远,请到寒舍一坐。”帝尧说:“好,我们去看看!”渔翁挑上鱼,走在前面,众人随往。走不多远,便来到渔翁家。只见茅屋房前屋后,桃李树上果实累累。菜园里种满了小菜,屋前院坝内鸡鸭成群。渔翁说:“这就是我的家,请天子到屋内坐吧!”

且说渔翁家的堂屋,虽不宽敞,倒还整洁。渔翁妻去拿茶具,给每人倒水解渴。帝尧问:“你们是本乡本土人吗?”渔翁道:“我们是三代渔家。祖先原是北方人,后因洪水淹没了家产,才逃到此地谋生,来此已有近百年了!”

帝尧问:“你们生活还过得去吧?”渔翁说:“日子还过得去!我平日打鱼,儿子挑些鱼到集上去卖,换些粮食来吃。自己又种些菜、果之类,还养了些牲畜。我家的水蜜桃已成熟了,我去摘些来你们尝尝吧!”说着渔翁拿着篮子出去了,不多一会儿,他就摘了一篮子桃子进屋,叫媳妇洗净后,送了出来。帝尧和随从大臣每人都拿一个桃子。 帝尧说:“此桃又脆又香,味道极好!”渔翁说:“再吃一个吧!” 帝尧说:“好,我再吃一个!”

闲话中,渔翁提到其父亲病重多日,无药医治。帝尧说:“随朕来的有两个懂医的高手,让他们去想办法。” 渔翁说:“那就太好了,这是天子给我们送洪福来了!我父在里面屋子。”

何辰、彭铿随渔翁进得里屋去了。何辰、彭铿到了里屋,屋有窗户,也还明亮。只见老人躺在床上,见有客人进来,将起,何辰说:“老人家,不要动,我们看一下。”何辰、彭铿二人分别摸了脉,看了病。彭铿说:“师兄,还是你拿主意吧。”何辰说:“你不是学了针功吧?你先扎几下,我再用药。”

彭铿说:“好!”于是随身摸出铁针,在老人的身上找了穴位,扎了几针。不一会儿,老人家说:“我自觉轻松多了,想吃东西!”渔翁非常高兴,赶紧端来了稀饭,老人大口吃着。何辰又去山中挖了些草药来,交给渔翁说:“将这些草药洗净后,煮给他喝吧,两日便好!”一家人高兴不已,渔翁媳妇赶着煮饭招待客人。

帝尧一行在渔翁家吃过饭,又行进在乡间的小路上。夏日当空,凉风送爽。几匹马走得也不快。只听得山间传来了一阵山歌声:

问君有何为?美梦燕双飞;

少壮之时不作为,是谁在作对?

放眼吊斜辉,风吹花儿坠;

湘江水逝楚云追,万物望春归。……

歌声在山川回荡,时远时近,荡气回肠。伯夷说:“春景虽好,但莫负春光。毕竟时光流水,只有等待来年。而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啊!” 彭铿说:“要想留住人生的春天,只有注重养生,才能青春永驻,不负华年!”帝尧说:“这次南巡,朕收获不小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有同感。

且说帝尧一行又急驰在回京师的路上,马蹄声碎,心已北归。忽然帝尧勒马慢行,回头问道:“彭铿,现已至夏,朕当服何药呀?”彭铿说:“黄帝曾问,‘夏三月服何药?’岐伯曰:‘可服补肾茯苓丸,此药能治男子内虚,精浊淋漓,阴囊湿痒,口渴而腹胀,宜服此方。”帝尧说:“那只有回去再说啊!”彭铿说:“我来时已有准备,现即可服。”帝尧说:“你真是个心细之人,补肾茯苓丸有哪些味药?”

彭铿说:“有茯苓、杜仲、山茱萸、附子、牡丹皮、泽泻、桂圆、山药、地黄、细辛、石斛、花蓉、生姜等十三味药。”益公说:“彭铿善养生,他对天子可谓用心良苦,天子是古稀之人了,还这样硬朗南巡,你真是功不可没啊!”彭铿说:“举手之劳,益公过奖了。”帝尧说:“彭铿的确对朕忠心耿耿,他开的药朕服了,都非常管用啊!” 正是:时光荏苒莫辜负,平生原宜惜寸阴;有疾尚须及早治,看来唯有寻良医。

不几日,帝尧一行来到了苏北的大彭山下。他们见此地风景独特,于是下马稍事休息。只见这里两山相连,大彭山北,古获水之南,又是一望平川,田园沃土千顷,山上森林密布,天空雀鸟纷飞。但见得:

山峰平缓,获水深沉。山峰平缓透九霄,获水深沉通四海。奇花绽锦绣铺林,嫩柳舞金丝拂尘。两坡柏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左边龙,熟熟驯驯;右边虎,平平伏伏。晴日带烟生紫雾,彩霞映云散红光。河边钓叟乘舟去,野外村童跨犊归。

只见获水江波,恰似绳引银河,清澈东流。野菊遍地,香能清馥,随摘数枝,心顷神逸。帝尧一行正看得出神,忽又从远处传来了清醇的歌声:

秋风起兮落叶飞,古获水兮鱼正肥;

大彭山兮美如画,乐逍遥兮竟忘归?……

伯夷见一老农牵牛放牧路过,便问:“老伯,你是当地人,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农说:“这山是大彭山,又名义安山,虽说山不高,但风景秀丽。这里土地肥沃,且产五色土。”彭铿问:“老伯,何为五色土?”老农答:“即黄、青、红、白、黑五色之土。每年朝廷筑社稷祭祀土神、谷神,都要在这里取土。”

帝尧说:“这里的土都是宝贝,好地方哇,我们还是到山上去看一看吧。”众人即经小道上山。帝尧等慢慢爬到大彭山上,大家举目观看,只见霜红雾紫,点缀成林,影醉夕阳,光彩耀目。帝尧一行于是登高环眺,目极数里:一望平川,旷野良田千顷;郊原村落,渺若片纸画图。

彭铿便自言自语地说道:“美战,不枉此行矣!若吾能居得此地,将别无挂碍;何受世缘束缚,不作尘外遐想?”帝尧说:“彭铿,看来你与大彭山有缘,你果真喜欢这个地方吗?”彭铿说:“帝上,确实非常喜欢!”帝尧说:“那今后朕将此地封你如何?”彭铿说:“真的?那我就谢过帝上了!”帝尧说:“不是现在,而是在今后适当时候;现在还不能让你离开朕!”彭铿说:“一切听天子安排!”

帝尧一行骑着马一路疾行,跨越平原,翻越山川,又向西行,直奔帝都平阳。不几日,已至帝都。帝尧说:“总算了却了南巡的心愿,这一去又是半年。春天出去,直到深秋才回来,不知这半年,舜治天下效果如何?”

益公说:“天子执政,天下太平。舜摄政区区数月,不会有什么问题,请帝上放心!”彭铿说:“舜公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在家不会擅作主张,现在他只是借帝尧之威,令天下诸侯罢了!”众人归心似箭,又扬鞭催马而行。正是:景物由天莫强求,忠厚还须多智谋。饱三餐饭常知足,得一帆风便可收! 欲知帝尧一行去江南巡视的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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