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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赴沩讷遇舜诉衷肠巡江南陪帝赏美景

话说那一日,帝尧正在练功,彭铿进内宫来了,说:“帝上,为臣今日来迟矣!”帝尧说:“不妨,坐下吧,朕有事问你。”彭铿坐下说:“什么事问我?”帝尧说:“不是什么急事,朕曾听你说过,你养生之要是防伤,防什么伤?”彭铿说:“养生要注重防伤,防伤当然主要是防止伤身,伤身的因素很多,但主要有二:一是外在的,为外物所伤。二是内在的,凡是因为个人失去理智,给身体造成伤害的,为‘内伤’。内伤主要为‘五劳所伤’。”

帝尧问:“何谓‘五劳所伤’?”彭铿说:“五劳所伤是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站伤骨,久行伤筋。”帝尧说:“就防这些伤害吗?”彭铿说:“还有一些,如:攀高走低易伤肾,骤马疾行易伤胃;喧闹诘骂易伤胆,阴阳不交易生疮;又如:思虑过度易伤心,喜怒过度易伤肝;饥饱过度易伤脾,沉醉呕吐易伤肺。这些都是由于平时生活不理智、不注意造成的伤害。”

帝尧又问:“你讲过的服气疗法或闭气攻疾的疗法,择其要点讲一下如何?”彭铿说:“所谓闭气纳息,那是从早晨至日出,跪坐、拭目、摩搦身体,舐唇咽唾、服气数十,便起行微笑。若平日偶有疲倦外感,便导引闭气,以攻所患;凡行气解病,随所在念之。如此坚持日久,练到一定程度,体内自我调节,气则巡径行走,哪儿有疾患,气便自攻之。这就是辟谷。以意念调动气脉,主攻病灶,使病自除,以至长寿。我以上所说不知说清楚了没?”

帝尧说:“清楚。有问题以后再问吧。”帝尧接着说:“虞舜带百官已去近两月,你尽快去考察一下舜的情况如何?”彭铿说:“那我与何辰一同前往吧。”帝尧说:“你走了,朕照样练功,不会耽误的!” 对此不必细说。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彭铿与何辰受帝将之命,到沩讷百官干活之处,考察舜公是如何统率百官劳动的。他们骑马奔驰在那宽阔原野上,穿过无际的森林,来到了广袤的田野。当他们来到一山坡,只听得一阵歌声传来:

昨夜黄粱梦,今宵我独眠。

世上美人枉自多,几个有情缘?

明月无今古,恩怨有浅深。

山川随处春花放,焉得不倾心!

何辰说:“这山歌还挺有意思,既要思念情人,又要留恋山川,二者怎能兼得?”彭铿说:“那是一个心态,是对美的向往,对生活的追求。”何辰说:“我们还是赶路要紧!”于是两人又挥鞭,快马飞驰向远方奔去。又行数日,时至中午,彭铿与何辰来到沩讷百官干活之处。他们先找了房子住下。而此时,朝廷百官仍在田间干着农活。

彭铿与何辰于是径直来到田间。百官纷纷与彭铿、何辰打招呼。有的官员说:“这是天子派人来看我们了。”伯夷说:“你想得美,哪个是来看你的啊?我看是来考察舜公的。”益公向彭铿打招呼说:“铿公,你们来了,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吗?”彭铿说:“益公,我们有事找你,当然有好吃的。请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和你聊聊好吗?”益公说:“好吧,走,到我们的住地去!”于是,益公带彭铿、何辰去住地。

益公与彭铿、何辰来到住地坐下,吃了茶水。彭铿就问:“益公,你们为何干得这样有劲?”益公说:“舜公每天安排了当天的劳动量,五人一组,完成了的就休息;完不成,就继续干完为止。哪个想偷懒都不成!”彭铿又问:“那帝尧的几个儿子能一样干活吗?”

益公说:“当然一样,帝尧的几个儿子分成两组,各个组任命一个头,劳动份额也是分到组,当然只有认真干,干完才能休息。这叫人人都有事干,事事都有人管。大家都忙自己的,哪有工夫去扯淡。而且饭量也多了,身体也结实了,晚上大家也好睡了,都说累是累点,但还是有收获。”何辰说:“有什么怨气没有?”益公说:“大家都是随大流,哪个有怨气?新官上任三把火,舜公才烧一把火,百官个个都服服帖帖,格外小心,生怕以后吃亏!”

彭铿说:“看来舜公此人,的确有驭人之术,他可非同一般,前程不可限量呀!看来你我都要格外小心才是!”益公说:“可不是吗?帝尧年岁那么大了,大家心里谁不明白?”彭铿说:“益公,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回去请伯夷来一下,就说兄弟我找他聊一下。”益公说:“好吧,我去当传唤官,你们在这里候着吧。我还要去干活呢!”

彭铿、何辰正坐着闲聊。伯夷来了,说:“兄弟,今天你来了,找我聊天,耽误了我的劳动,谁帮我完成?”彭铿说:“聊完了,我们去帮你嘛!”伯夷说:“好嘛,你们来考察虞舜,要谈些什么?”彭铿说:“兄长,就你鬼聪明,我们是奉帝尧之命,了解一下舜公近来的情况。”伯夷说:“据我观察,舜公确实有才干。在这一段时间,百官都服他管,帝尧的儿子们也服他管。舜公的家人过去与他过不去,现在也都听他的了。”

何辰说:“为什么变化那么大?舜公的家人都变了吗?”伯夷说:“是变了,我们在这里劳动时,舜公就把他的家人都搬到这里来,住在一起。当初,他的父亲为他的不告而娶而气恼,其继母还想置舜公于死地。面对这样的局面,舜公以爱心躲过多次的劫难,最后还是重归于好,这样使他父母、弟弟未留下任何骂名,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彭铿说:“这莫非是天意!”

伯夷说:“从我的认识看,舜公还称得上是一个有德有才之贤人,天子应当委以重任,以不负天下百姓。望你们回去后,还是在帝尧面前美言几句,千万不要辜负为兄的一片苦心哦!”彭铿说:“兄长,你放心吧,我会如实向帝尧禀报的。”伯夷说:“那我就说这些吧,我告辞了。”

彭铿说:“不是要让我去帮你吗?”伯夷说:“算了吧,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吧。自己的事情还得靠自己去完成,不用你们操心了。”他便匆匆去了。彭铿对何辰说:“我们也出去看看如何?”何辰说:“要得,出去看看!”

彭铿、何辰刚要出去,还未走出屋子。只听得一声喊:“铿公,你们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彭铿一看,说:“啊,是舜公来了。”舜公说:“你们从帝都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彭铿说:“舜公是何等忙人,我们来看看,了解一下舜公此处有何难处,天子在挂念你们啦!”

舜公说:“还是进屋坐下说话吧。”于是,三人又在屋中坐下。 舜公说:“我应尽地主之谊。你看,我带来了仆人和一些酒肉之类,就在这里做些吃的吧。”于是吩咐仆人做些酒菜来,彭铿说:“何劳舜公这样?” 舜公说:“铿公在朝廷内外,德高望重。你又是闻名的养生大家,我仰慕已久,还望铿公指教一二。”不一会仆人端上酒菜。舜公说:“二位远道而来,我备薄酒接风。”舜公为二位斟满酒,说:“敬铿公、何公一杯!” 彭铿说:“何辰是我师兄,情同手足。”何辰倒满酒,说:“好,我敬舜公、铿公一杯酒!”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彭铿说:“舜公,你们来此劳作已有两月,辛苦啦!”舜公说:“帝尧有令,我等岂敢不从,好在百官随我,也能同甘共苦,绝不辜负天子之恩。不知铿公对此有何见教?”彭铿说:“你确实聪颖过人,帝尧识得你这样的人才,也是难得,百官甘愿以苦为乐,劳而无怨,可见众望所归!望舜公慎之、惜之!” 舜公说:“好个慎之、惜之,两字之师,终生不忘!好,我再敬二位一杯如何?”铿公说:“好吧,干杯!”吃饱喝足之后,铿公说:“我们告辞了,得回朝复命去了!”舜公只得相告送行。

彭铿在回帝都的路上,对何辰说:“师兄,舜公这个人,看来非等闲之辈,他已占尽了天时与地利。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既能平息家庭风波,又使百官服服帖帖。而你我由于留在帝尧身边,未受到他的制约。因此,他对你我才如此格外小心。”何辰说:“你又多虑了,舜公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吧!”

彭铿说:“现在帝尧尚健,他这人尚不敢加害于你我。但他却可能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办法,将我排挤出朝廷去,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因为权力这个东西,是非常有诱惑力的。他既然在追求这个东西,他可以不搞阴谋,但可以搞一些哗众取宠的办法,还是有可能得逞的。这一点我倒不怕。有朝一日,如果帝尧退位或百年归世了,我便辞官而去。”何辰说:“你说得有道理。师弟,以后你不干了,我和你一道去另谋出路。”彭铿说:“我们及早有这个思想准备好一点,不然事到临头,那就措手不及了。”何辰说:“时事多变,理应如此。”彭铿说:“我们在此议论的事,千万不要外传,以免发生变故。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何辰说:“那当然,我们说的到此为止。” 彭铿一行自回京复命不提。

光阴似箭,不觉又过了一年多。这一年多来,帝尧有意让虞舜负责推行德教,虞舜便提倡教导天下臣民以“五典”——即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这五种美德指导自己的行为,臣民都乐意依照“五典”行事。后来,帝尧又让虞舜总领百官,处理一段时间政务,百官都服从指挥,无一荒废。帝尧还让虞舜在明堂的四门,负责接待四方前来朝见的诸侯。诸侯皆顺服,无战事。最后,尧让虞舜独自去山麓的森林中,经受大自然的考验。虞舜在暴风雷雨中,能不迷失方向,依然行路,显示出很强的生活能力。经过这些考察,帝尧觉得虞舜这个人无论说话办事,都很成熟可靠,能够建树业绩。于是决定任虞舜为摄政。

帝尧在大殿召集大臣议事时说:“各位爱卿,朕年事已高。经过考察,朕深思熟虑,特任命虞舜为摄政,协助朕主持朝政。以后,虞舜在摄政期间,至少五年巡狩天下一次,以游历四方,了解民情。”虞舜上前奏道:“谢天子隆恩,我当尽力而为,全力协助天子执政。朝中所有要务,须报天子恩准后,方由摄政施行!”伯夷说:“帝上委任舜公为摄政,天下归心,此举甚好,臣等拥戴。”

帝尧说:“此事既定,以后虞舜摄政,乃奉天子令行事,众卿等不得怠慢!”众臣道:“为臣遵命!” 帝尧又说:“为了解民情,朕虽年事已高,但须恪尽职守。不日我将巡视南方,由彭铿、伯夷、倕公、益公、何辰等大臣陪同前往。虞舜在朝主政,望各位臣工相助如何?”众臣答:“听凭天子吩咐!”

且说到了次年季春之月,帝尧与彭铿、伯夷、倕公、益公、何辰等骑马南行,到南方巡视。帝尧对随行大臣们说:“朕这次南巡,除了解民情外,顺便要多观赏一下江南景色。而每日行走,不宜过急,适可而止,不可使人过于疲劳,以舒心为好!”伯夷说:“那我们走一阵,观一阵还得歇一阵。”帝尧一行出了京城已远,看到山川野外,春景若画。春天的景致,令人心旷神怡。

春日融融,万物竞秀。他们下得马来,遥看那山峦绕翠,容态百逞。忽然见那雾截山腰,霞横树梢,淡烟隐隐,摇荡晴晖;瞬间又现峰含旭日,明媚高彰,风散溪云,材皋爽朗。 帝尧说:“这真是变幻天呈,顷刻万状。春意甚浓,江山如画,无不使人心旷神怡啊!”彭铿说:“养生癖好,以观赏春境犹胜。况凭有志趣,举足可得,迥具天眼,览景融心,便得胜景乐趣!”帝尧等又漫步观赏,放眼看那开阔之处。只见:

田畴有序,瞭望无际。桑抹麦陇,高下竞秀。禾摇碧浪层层,日映白雾绕绕。竹篱茅舍,间以红桃白李;燕紫莺黄,令人便忘艳俗。彩霞飞鸟,一览迷茫;山光水色,四照萧爽。过眼尽是春色,风过暗香扑来。

帝尧等细心观赏景色,竟又叹道:“春景真是美不胜收!”彭铿说:“要赏春景,江南更胜一筹。有桂林之山峦锦绣,两湖之景色萧骚,荆南之丹山碧水,洞庭之水天一色……如在这些名胜一览,那才不枉人间一世!”帝尧说:“这次南巡,必去一睹为快!”

帝尧问彭铿:“今春你给朕服的是何药?服至一月,百病消除,体气平复,神妙无比啊!”彭铿说:“我配的是黄帝所传的春季养生奇方。主要防治老年人易患的五劳七伤,如腰背疼痛,筋脉脾冷;梦寝多惊,口干舌强等。”

帝尧问:“有哪些味药,吃了效果为何如此之好?”彭铿说:“主要有茯苓、菖蒲、栝蒌、牛膝、山茱萸、菟丝子、细辛、续断、防风、山药、天雄、蛇床子、柏子仁、远志、石斛、杜仲、苁蓉、巴戟天等十八味药,捣为细末,炼蜜为丸,服至一月,效果甚佳。”帝尧说:“朕服了你制的养生药,使我的身强体壮多了。有你在,我外出无忧啊!”

何辰说:“彭铿这药确有奇效,尤其是年岁大的人,服用效果更佳。”伯夷说:“他们两师徒都是内行,是养生行家,这一路上,跟我们传点道嘛,让我们都长命百岁如何?”彭铿说:“人人都想养生,但说着容易做着难。难的是持之以恒、百折不挠……”不必细表。 正是:且说銮舆将临幸,众臣拭目待新王。万事由天莫强求,待人何须用机谋。欲知帝尧传位虞舜以及彭铿的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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