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晚镜身上时,晚镜也已反应过来,停止刚才滔滔不绝的辩论,“看什么看!”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去它的形象!
“她不该动手杀人。更不该杀霜儿。”独孤觞洋有如谈天气地态度般说着。他的妻子,他的最爱,他不容许任何人或事物伤害到她。从那天夏夜的灯会,从他遇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霜儿是他今生的妻子,不管来世……霜儿的迷糊、可爱、娇俏,使独孤觞洋决定要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很多年前,独孤觞洋就知道闵依的心机深,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以她的智慧,形成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为什么那天她要写信告诉他霜儿会在偏殿遇险。当他马不停蹄地追到寺庙偏殿,而她就开始动手杀霜儿,这……这是不是就是她的计划?她明知道以她自己的本事,是根本没办法伤他一根寒毛……难道……至始至终她就没有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寺庙?当时要不是冰缆拦着他,他或许已经把她给杀了。
闵依,你实在是太可怕。
“晚镜,别说了。有罪的本来就是我。”闵依望着晚镜,粗嘎地说着,既而转向独孤沧溟跪下,“皇上,闵依刺杀王爷王妃,天理不容。求皇上赐闵依一此。”
“……闵依姐你疯了!”晚镜冲上前抱住闵依,“闵依姐,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你不要让我失望,你一定要活着……晚镜……需要你……”晚镜哭哭啼啼地拉扯着闵依。
闵依却摇头,擦干了晚镜的眼泪,“生死由命。晚镜,你不该回来。”
晚镜哭着爬到斜的面前,拉着斜的衣角,“斜,劝劝你姐呀!你不是说……”
“这是姐的意思,你就顺从吧。”斜的声音有些死板,闷闷地回答。
不——不……她不要……“不,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能放弃啊!你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吗?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你不要让闵依姐离开我……”晚镜拼命地朝斜磕头,咚——咚——咚——磕头声不断响起,而她的血,顺着额头流下,鲜明夺目……
血,滴在光洁的地面,溅起朵朵血花,万分的唯美……
大殿之上静谧地让人屏息,只有磕头声还不断……
独孤沧溟死命地捏着皇位的扶手,晚镜每磕一次头,他就捏得更紧一分……
够了——
独孤沧溟愤然的起身,抬起手指向晚镜——一束银光直刺晚镜的额心,晚镜失去的知觉,瘫倒在地。“这场闹剧演得够彻底!”独孤沧溟冷冷的瞥过在殿的每个人,横抱起晚镜,离开大殿……
大殿之上静谧仍让人屏息,未闻磕头声……
*
江都城茶庄。
“哈哈——闻大哥你真的很无趣捏!整天都笑不露齿的。”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茶篷传来。
笑者正是闻惟练的未婚妻常语语,哦不,现在应该叫常晓茶了。
闻惟练动用了熏瓣法术,利用花瓣,找到了上天注定的另一半。常晓茶,原名常语语,后来常父觉得语语之名不配自己的女儿,就在语语13岁那年为她取了一个很“耐用”的名字——常晓茶。常晓茶为人爽朗大方,茶庄的人们都很喜欢这个爱笑的采茶姑娘。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笑起来特甜,仿佛没有什么烦心事。晓茶笑时,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形成一个漂亮的弧度,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小俏鼻可爱得想让人忍不住捏几下,几颗零星的雀斑在脸蛋更显得娇俏可爱。粗布麻衣,头上缠着一块翠绿色的头巾,很朴实的一个采茶姑娘。
闻惟练不去辩什么,只是一味地笑着。因为他不知道他除了笑还能说什么。
“晓茶姑娘……”
“别姑娘姑娘地叫,叫我晓茶就行!我们乡下人可没那么多的礼数。”晓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闻惟练的话。
“好,小茶……不知你是否认识家师。”闻惟练好脾气地问道。
柳眉拧成一个死结,晓茶忍不住翻白眼,“家师?你家师父?独孤盟——盟爷爷?”
闻惟练颔首。想不到他师父和晓茶熟到了这地步。
“盟爷爷说你找到我,就带我回京都皇城。”晓茶单手支撑的下颚,努力地想着独孤盟离去时对她说的话。
“既然师父这么说了,晓茶,你愿意跟我回去吗?”闻惟练站起身,面朝茶圃,背对着晓茶,风中的他,依旧白衣飘飘,但是漂亮的脸蛋却带着些许的忧郁。
晓茶耷拉着脑袋。她见到闻惟练的第一次起,以为他是个姑娘,直到后来听到他低沉的嗓音,晓茶才明白自己把对方的性别给搞错了。闻大哥很漂亮呢!她常晓茶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出众的男人哩!“好啊,我都没出过茶庄,出去见识下也好。”晓茶在闻惟练的身后甜甜一笑。为什么她总感觉他像是个谜,让人猜不透呢?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如果让她和一个谜生活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很无趣?
望着一片绿油油的茶圃,闻惟练听到了晓茶给他的答案。此时他想起了镜儿——
——“……练哥哥,我……我喜欢你。”
——“那……那以后你……你就把我当你妹妹吧!”
闻惟练轻轻的笑了,妹妹。不知妹妹现在如何?身处何地?
“闻大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晓茶上前,在闻惟练眼前挥手。
终于……闻惟练定了定思绪,“没什么,想起了一位朋友。”
“女的?难怪你眼睛会放光咧!男人就是色,一想到女人就流口水!”
常晓茶的话,让闻惟练彻底无语,轻轻咳了一声,“晓茶,你是我的未婚妻,别在我面前提别的女人。我的心里只会有你。”
我的心里只会有你……只会?晓茶安静下来,不再是平时的那种嘻哈的态度,他值得她托付终身吗?
*
“有时候,你让人猜不透。晚镜,你到底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呢?”独孤沧溟轻抚晚镜额前垂落的发丝。
那天独孤沧溟就在晚镜前脚离开皇宫时,他后脚进了景琉宫,召唤晚镜,却发现流景和离离一脸的慌张和心虚。晚镜的离开使得独孤沧溟异常的愤怒,差点失手掐死流景。而流景……她也知道,她的夫君爱上了她的姐姐。
流景百般劝阻独孤沧溟,让独孤沧溟了解到:晚镜向往自由,她不愿意被宫中的事物束缚。
……
独孤沧溟握着晚镜的手,对昏迷中的晚镜轻喃道,“晚镜,即使你向往自由,我也不会放手。因为我错太多了。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即使你痛苦地活着……”
是的,他不愿意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