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贴在城墙上的那张黑色的犯罪榜单,晚镜浅浅地一笑,欲上前皆其榜,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住。
“你不想活了?谁都知道她有罪,你这样冒冒然去为她申冤,你有没有大脑!”斜狠狠地骂着晚镜,平日里的可爱不见,只剩怒火。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大脑!
晚镜不理斜,又想去揭榜,斜的怒火节节上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晚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做事有我自己的一套准则。”
终于……斜妥协了,“大姐,您到底想干吗?如果您有病,趁早告诉我,我送您去找大夫,您也别想不开去寻死呀!”
“救你姐。”
“可是还有另外办法……”斜的话,却被晚镜打断——
“这是唯一的办法!”晚镜尖叫道。是的,唯一的办法,她不会去劫法场,不然闵依这辈子只能躲躲藏藏过一生,即使闵依愿意,她也不愿意。“救与不救,是我的事,干卿底事!我自己的命自己会掌握,不劳你烦心。”
晚镜毫不犹豫地揭下了黑色的榜单,在此时,她也要与自由说再见了……
斜用力地握住晚镜的手,“你下黄泉我陪你。我闵斜这辈子什么地方没去过,这地狱我倒想闯闯!”
他……晚镜地心颤了颤,他不怕死?可是有她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何必再找上无辜的他呢?“你听说我……黑魔阵很快就会出现,你赶快回去,老爹要你的照顾!如果你们两姐弟都抛下了老爹,老爹会寂寞的,他老人家会过得很孤独。”
斜和晚镜的周围徐徐地卷起一阵黑色的风,斜愈加抓紧晚镜,“我只知道,你的法力是三脚猫,根本敌不过黑魔阵的摧残。晚镜姐,我以前是不懂事,可是让我为我姐尽一份力吧!”
晚镜闭上了眼,晶莹的泪珠再次落下。毕竟,世上还存在着有情之人。
不再多说什么,眼前忽然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进了黑魔阵,马上被递送到皇宫……
传说中的黑魔阵虽然可以为犯下罪恶的人犯求情,但它有穷凶极恶、**撩人、金钱权力、生死轮回四大关。它能摧残人的意识,在独孤皇朝很少有人过得了着关。过关者,直接到达皇宫内殿进行审判的求情。否则……直接下达地狱。
一个拿着关刀的白衣老者出现,面色有点僵黄,像极了僵尸,但是他的眼神却凶神恶煞,“来者可想过黑魔阵?拿命来——”
斜把晚镜紧紧搂在怀里,对她低说道,“什么话都不许说。”
晚镜一声不响。
白衣老者拿着关刀朝晚镜挥下去,晚镜忍不住在斜的怀里颤抖,闭上了双眼……
忽然黑色褪下,眼前一片粉色,另人感到亢奋。
闻惟练修长的身影出现,依旧白衣,依旧漂亮迷人。眼中带着从前未有对她的爱恋。“镜儿,我从未说过,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晚镜轻轻应了声,是的,是她的练哥哥……她也爱他呀。
“那天拒绝了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大神官的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当他爱上了另外一个时,他就会一头白发,受尽百姓的侮辱。现在,我来接你了,我辞去了大神官一职。为你,为我。”闻惟练轻柔的说道,语气充满的溺爱。
“……”晚镜想出声,却被斜给捂住了嘴。
“镜儿,过来吧。我爱你——来我身边吧,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闻惟练依旧笑得十分迷人,嗓音清澈引人。
晚镜下意识地挣脱了斜,欲向闻惟练走去。他爱她!他爱她!晚镜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但是斜却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晚镜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幻影。她感激地握了斜的手,如果没有他,她已经被那个假象勾走了。
闻惟练的身影随着粉色慢慢消失待尽,金色一闪而过,转眼间出现了阴沉沉的深绿色。
“是谁把我杀了——”一个白幽幽的身影突然串出,晚镜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
左手毛笔,右手生死簿,黑判官突然出现,瞪着晚镜,“许晚镜,你的死期将至,还有何话要说。你的体内带有两个灵魂,在地府是不被允许,犯了如此重的死罪,你还想活着吗?”
斜欲捂住晚镜的嘴,却被晚镜拍掉,“我许晚镜不需要对得起地府。我认为只要对得起自己那就够了。我的一生不是为你们地府而活,也不会遵守地府的任何规矩。我命由天,不由地府!救闵依,我是救定了。不管是十关还是一百关,我都要闯,不救闵依,誓不罢休!”晚镜正义凛然地说道。闵依对她有情有义,舍朋友而得自由,她宁愿选前者。她活得坦荡荡!晚镜不由地把腰挺直。
绿色已经不在,她和斜出现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晚镜的回音传来,“为什么那些人都针对我?他们仿佛没看见你。”
斜轻轻地笑道,“穷凶极恶、**撩人、金钱权力、生死轮回这四大关对我起不了作用。我无视这些,我本来就活得潇洒,天底下还没有我斜不能闯的关。你还记得我们没有遇到金钱权力这关吗?那是因为你无视于金钱。不过……我还发现了你的一些秘密。”
晚镜想狡辩,却被斜识破,“你不用狡辩,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连我姐姐也不会。毕竟……这是你压在心底的秘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斜可爱的笑笑,然后背过了身,他却笑得非常伤感,“晚镜姐,当堂会审的时间到了。”
五个神官在大殿现身,其中一个长得极其妖艳的女神官,轻移莲步,走到斜的面前,赞许似得看着他们两人,“能破黑魔阵而来参加犯人闵依的会审,替她求情,不容易呀!”
其他四个神官哈哈地笑着。
带着讽刺,带着嘲弄……
晚镜低下了头。是啊,闵依是犯人,冰缆、独孤觞洋、莫零霜都是证人,这案子根本就已经很明显。只不过为了让独孤皇朝的百姓一个交代,才开了当堂会审。
独孤沧溟走了出来,依旧是黑银相间的那件袍子。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尊贵的冰冷感,再次出现了。四周又飘散着一股邪佞之气,“五位神官和三位人证到齐了?”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在场的十人全都跪下。
那位妖艳的女神官清流娇滴滴地说道,“皇上,今日有破黑魔阵之人。是为犯人闵依求情的。”
独孤沧溟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晚镜和斜,同样带着嘲讽,“勇气可佳不是么。大家起来吧。”
独孤沧溟觉得那人的身影是多么的熟悉,随之又瞥了一眼,突然才发现,那是从他身边逃离的精灵呵……她终于肯回来了。“清流,闻惟练大神官暂不在宫中,所以这场会审你来主持。”
“是的,皇上。”清流收起了娇滴滴的神态,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带人犯闵依。”
一阵脚链手链声由远及近。带着枷锁,头发蓬乱的闵依出现在大殿之上。“皇上。神官。犯人闵依知罪,请您们尽快发落。”她的声音苍老,粗糙,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干练干脆的声音。晚镜不由的心疼。
“闵依姐,你并没有错。”晚镜朝闵依浅笑道。“你不应该认罪。”
闵依突然抬头,才发现晚镜出现在大殿。为什么……闵依震惊……她怎么又回来了……自由不是她快乐的追求吗?为什么她还要进这牢笼,难道她要放弃自由吗?晚镜……你好傻……真的,真的真的好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姑娘……为了她,不值得呀!
“皇上”晚镜深深的一鞠躬,“我认为为爱而犯下的,并不是错。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独孤沧溟一挑眉,也随着晚镜,“这话怎么说。”
“当年闵依为了独孤觞洋,离开了自己那个家,也离开了爱她的老爹和弟弟,只身来到皇宫,做起了宫女。只因为独孤觞洋的一句话‘不管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你大小姐就去做宫里人的下等人,到时我再考虑。’闵依干起了宫里最让人鄙视的活——洗马桶(大殿上一阵笑意随之传来)。笑什么笑!这种事情就这么好笑吗?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可是当闵依站在他面前时,他却残忍地问‘你是谁’,第二次却又嘲笑她。请问皇上,这公平吗?这件本来就是私人恩怨的事,他们俩夫妻却闹上了公堂,认为这事值得审判,再次请问在场的各位,他们还要脸不成?”晚镜狠狠地瞪了一眼莫零霜,莫零霜瑟缩了一下,躲到独孤觞洋的怀里。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独孤觞洋,却搂着莫零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根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他只是在一旁闲闲地看着晚镜滔滔不绝的讲着。
而此时和他弟弟做着同一件事的独孤沧溟却暗暗觉得好笑,好一个辩论高手,越来越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