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饭菜全部做好时,差不多快到八点,我想那个怪老头现在肯定饿坏了。我慌忙地把饭菜放到一个精美的木制托盘上,然后就像是旧时有钱人家的小丫头,把饭菜端上去给那个怪老头吃。
我手捧着盛着饭菜的托盘,站在那个怪老头的房门口,有些犹豫,不敢进去。说实话,我真的不大愿意进去,一想到他那张恐怖的黑面具,就让我浑身发颤。此刻我的心情就如同眼前菜碗里升腾的氤氲的热气一样,忐忑不定。但不管怎样说,要面对的,总会要面对。于是我硬着头皮,报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豁出去般地闯了进去。进去后,我甚至没敢看他一眼,就把菜搁在桌上,冷声冷气地说了一声:“吃饭了,过一会我会过来收碗。”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趁他在吃饭的时间里,我像是完成任务似的跟君豪通了一个电话,汇报平安。他挺关心我的,但我总是表现得不以为然,可能是他长久以来,对我的纵容才使我变得这般的得寸进尺。很难想像,如果有一天,君豪不再像现在这样纵容我,关心我了,我会怎样,我想一无所有是肯定了的。在情感上,我唯一的精神财富就只剩下君豪对我的关心。而“得寸进尺”从某种层面来说,无非就想证明自己目前还拥有,而且还想拥有更多。
两个小时过后,我去他房间里收拾碗筷。过去,我从来没有认为吃顿简简单单的饭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但这次,我却这样认为了,因为我满脑子里充斥着成千上万条让我不得不信的理由,让我去这样认为。反正,不想进那间房间,不想见到那个怪老头就是了。
进去后,我立马吃了一惊,桌上的饭菜找不出丝豪动过的痕迹。我有些费解,也有些担心,难到他记仇,所以才不肯吃我做的饭吗?我心里很是纳闷,立在一旁想旁敲侧击地问他,这饭菜是不是很不合您他的味口。
“不,我肚子不饿。”他声音嘶哑地回答我,语气很冷。
“您既然肚子不饿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此时我心里虽说窝火,但我还是尽量使自己说话的语气保持平和。
“你并没有过来问过我。”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我怒火中烧地从嘴里冲出了一个我字,就打住了。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再多说一个字,心中的怒火就会像喷井似的一喷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再说,我也的确没有问过他是否想吃饭。不知从何时起,一日三餐,定点吃饭,已成为人类永恒不变的生理规律,无需多想,生理条件自然反射出来。
我收拾好碗筷后,就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消除一天的疲劳。本想今晚可以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做个好梦的,没想到就在深更半夜,万物熟睡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摇铃声,把我从梦里惊醒。也许是本能的警觉,顿时,我噌——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隔壁房间里。但没想到进去后,他居然衣冠整齐,正襟危坐在窗台前。
“有什么事吗?”我松了一口气,揉着迷朦的睡眼问。